人不狠站不穩(wěn),人要是狠了,那估計就直接躺下了。
葉小孤算是深知其中的道理,也知道自己殺業(yè)深重,最后難逃一死,如今做什么都不講個情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多多少少有些窮兇極惡的意思。
房間里燈火微朦,偶爾有些許古怪聲響,不過鬧也沒鬧多久,畢竟他也只是為了懲戒這姑娘而已。
“差不多得了吧,我看你倒是怪積極的,知道的說是我葉某人逼著你,不知道的還是以為你挺主動的。”
“……”
“在來時的路上見過一個舊友,名叫嚴(yán)缺,他以前是不是在你這月泉宗來過?”
月姬抹了抹嘴兒,這會兒故作硬氣的沒有應(yīng)聲。
只不過她這裝腔作勢的也沒有堅持多久,終于還是忍不住皺眉道。
“不知道,沒見過。”
“我勸你好好說話,我這脖子上頂著個幾斤重的大腦袋,你也別只當(dāng)看不見,以為我葉某人沒長腦子不是?”
“……”
他話語之間多是玩笑隨性,即便是那姑娘想要沉著臉,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葉小孤這會兒也頗為積極的伸手幫她擦了擦嘴角,隨口說道。
“所謂規(guī)矩就是彼此定下的約定,葉某人平生最守規(guī)矩,你看我這說做什么就做什么,說不做什么就絕對不會過分。我有沒有騙你?”
兩人現(xiàn)在都膩味到一塊兒了,他還煞有其事的豎著牌坊還真是怪惡心人的。
偏偏在那姑娘看來,好像還真就是這么一回事。
要說過分,葉小孤確實(shí)是過分,但是這過分的事也沒有太過分,這么大半夜的一直沒動手威脅她,實(shí)際上也還算是有些操守。
或許是本來就沒有動手的本事,這姑娘這會兒倒是下意識的給他找了些托詞,在心底將他包裝得稍微有那么點(diǎn)兒俠義心腸,至少自己也安心一點(diǎn)兒。
見著這姑娘沉默不語,葉小孤也沒有逼問她幾句,轉(zhuǎn)過話題道。
“我知道你并不關(guān)心這所謂的月泉宗眾多弟子,都是修行之人清心寡欲算是自然,成仙成神的也不是拖家?guī)Э诘模阋补懿涣怂麄兊乃阑睢!?br />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讓你管好你自己而已。”
“我都說了不知道你還想我怎么樣?!”
“你知不知道自己心里清楚,我說什么不算,關(guān)鍵在于你自己。”
“哼!”
她冷哼一聲佯裝不知其意的轉(zhuǎn)過頭不看他,偏偏葉小孤還伸手替她摸了摸嘴角,玩笑道。
“吃得滿嘴兒口水,真就是那么好吃?”
“姓葉的,你別得意!”
“我何時得意過?我這人向來就低調(diào),畢竟從來沒有高調(diào)過,這會兒想高調(diào)也沒法子。”
“……”
月姬也知道他是在故意逗笑,這會兒冷著臉也沒有和他多說什么。
他眼看著這姑娘不說話似乎也不覺得詫異,自顧自的看了看遠(yuǎn)處的桌椅家什。
房間的家具類似于苗疆一類的裝扮,椅子上還套著布墊子,上面繡著藍(lán)紫圖案看起來很有些女兒家的小心思。
簡單的看了一眼,葉小孤回頭又看了看身邊還在惡心的抹嘴兒的月姬,突然不自覺的笑了笑。
他這一笑,那姑娘自然也看得分明,柳眉一皺,憤然道。
“你笑得這么惡心是在笑什么?”
“看你的打扮不像是苗疆做派,這些東西都是門中弟子給你布置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感覺做這些的人手挺巧的,想必也是一個好姑娘。若是你做了這些東西,想想我還覺得怪對不起你未來的丈夫。”
那姑娘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暗自攥緊了粉拳就差沒招呼他一下。
葉小孤嬉皮笑臉一陣兒,見著她氣呼呼的沒說話,索性也沒有多言語些什么,擺手道。
“算了,不開玩笑了,睡了吧。今兒個算是第一天,還有兩天。兩天之后還是沒信兒,你知道我會做什么。”
“我都說了我和木應(yīng)雄不熟!你還要我怎么樣?!”
“不熟就不熟,你說不熟我還能怎么樣?我只是把丑話先說在前頭,這算是你我之間的事。”
“……姓葉的,你別以為沒人制得了你!”
說兩句實(shí)在沒辦法,這姑娘心里也急了,柳眉一皺急忙虛張聲勢一句。
這話要是一開始就說,葉小孤說不定還真得思量一下她會不會有其他后手。
只不過如今……
他嘴角微微一揚(yáng),并沒有徑直拆穿她,單單只是笑著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卻是笑而不語。
月姬的反應(yīng)也不慢,一下子也意識到了什么,俏臉不由得的也隨之略微見了些紅霞。
她若是真的有本事,何必剛才還得伺候他,剛才受了那委屈不算,這會兒才扯著虎皮大旗又能嚇唬得了誰?
時候也不早了,葉小孤心中有事自然也無心休息,左右是睡不著,他突然坐起來看著她。
一時還把月姬嚇了一跳。
“你想要干什么?”
“沒什么,來而不往不禮貌,我這人就是懂規(guī)矩,你伺候了我,我也得伺候你不是?”
“你給我滾開!”
“我還沒動手,你就踹腿?真是不給我面子?”
“我警告你,你敢動手試試!”
“試試就試試。”
葉小孤這會兒也是虎勁上來,徑直就一記虎躍而上,伴隨著月姬驚慌的呼喊,沒一會兒倒也鬧得熱鬧起來。
王培化作的玉淚被木應(yīng)雄帶走,其實(shí)他也沒什么心思,不過月姬在這里面扮演的角色或許非比尋常,他左右是沒辦法索性也就出了這下策。
其實(shí)一開始見著月泉宗弟子對月姬的態(tài)度,他隱約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再怎么說月姬如果真是月泉宗的掌教又修行特殊的功法,導(dǎo)致修為只有結(jié)丹境,這也就意味著她的實(shí)力其實(shí)很弱,名頭又如此響亮。
理所應(yīng)當(dāng)會有許多人明里暗里的保護(hù)她,但是現(xiàn)在不說保護(hù)就連一個上門打招呼的弟子都沒有。
而且最開始見到那數(shù)十個月泉宗的弟子對她的態(tài)度來看,無形之中好像并非尊崇而是客氣居多。
當(dāng)然這其中最重要的線索還是這房間的布置太過苗疆異域范兒,和月姬這一襲清麗的白裙并不相襯。
這樣的白裙不像是布置這房間的人喜歡的風(fēng)格,倒類似于楚清秋那樣的大門大派弟子的扮相。
一夜無話,轉(zhuǎn)眼窗外就灑落下點(diǎn)點(diǎn)晨光。
房間里少見昨夜的寒意,倒是平白的多出幾分暖熱。
葉小孤隨意的擦了擦好,隨手引著一襲黑色長衫罩在身上,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
“這么說原本月泉宗的弟子已經(jīng)被你們殺了?”
“……”
“難怪看著你們的扮相和這里的風(fēng)格不太搭,布下這么大一個局最后沒殺了我,豈不是可惜了?”
“……”
“話都不能說了?剛才還嚎得那么厲害,現(xiàn)在成啞巴了?”
“姓葉的!你給我記住!”
“姑娘,我教你,狠話不是這個時候說的。你說我現(xiàn)在手上都沒干,你還躺著直踹氣兒,你何必跟我說這些場面話?”
他本就是無賴樣兒,這會兒三言兩語說得月姬氣得直恨不得按著他打一頓。
不過這言語之外,他倒是端過來一杯茶,徑直遞到了她面前。
“喝點(diǎn)兒,一會兒接著來。”
“哼!”
“這里也沒什么外人,再說你剛才也說了半截了,干脆就直接說了吧。要不然一會兒我還得折騰一回,我這手也挺酸的。”
“你給我滾!”
“把茶喝了,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收拾你。”
話語簡單直接,那姑娘本來還氣沖沖的想要擺出個姿態(tài),一聽這話卻突然愣了一下。
或許是葉小孤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她心里一陣心虛,這會兒卻是下意識的就伸出了手想要接住那杯茶。
只不過她這一伸手,自己好像也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怯了場,急忙就要收回手。
偏偏她這一收,葉小孤竟然就按著她把茶直往她嘴里灌。
一時之間還弄得她咳嗽不止,眼里更是恨意難擋。
“行了,茶也喝了,大家就當(dāng)做和解了。說說木應(yīng)雄的事吧。”
“你做夢!”
或許是因?yàn)閯偛潘^強(qiáng)硬,這會兒這姑娘又恨恨的怒嗆一句。
葉小孤也不是什么良善,聽到這話嘴角一揚(yáng),眼底卻閃過一絲戲謔。
“說好了給你三天時間,你非得這么急,嘗著味兒了就開始想了?我現(xiàn)在說收拾你就能收拾你,你信不信?”
“……”
“木應(yīng)雄的事,你說不說?再給你一個機(jī)會,我數(shù)到三。”
月姬把俏臉一沉,暗自還咬了咬牙,擺出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
偏偏她這硬氣的模樣還沒有擺多久,就聽著葉小孤幽幽的在她耳邊說道。
“三。”
一語話落,一時還讓她愣了一下,急道。
“你怎么不數(shù)一和二?!”
“別羅里吧嗦的,手別擋住。”
“我說!”
兩人的境界到底還是差了一等,她雖是有些心思卻奈何不了葉小孤這一匹狡猾的孤狼。
畢竟他有這個本事吃了她,再怎么廢話也沒什么意義。
月姬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終于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道。
“木應(yīng)雄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手拿開。”
“你煩不煩?”
“剛才你不說我煩?我瞧著你這姑娘這兩眼汪汪的估計也饞嘴兒,要不干脆我們成了這好事算了。”
“滾!”
玩笑之間,或許是因?yàn)樗捳Z隨性,無形之中倒是讓月姬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按照她的說法,真正的月泉宗早已在百年之前覆滅,她們是另外一個宗門前來調(diào)查月泉宗變故的弟子。
至于木應(yīng)雄則是拿著她們宗門的令信前來,要求她幫忙而已。
葉小孤聽著她說完,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單單只是幫著她捋了捋頭發(fā),隨口說道。
“說完了?”
“沒了。”
“編得不錯,但是我不喜歡,換一個。”
“姓葉的!你這人講不講理!我都說了我只是一個尋常弟子,他拿著師門令信過來讓我?guī)兔Χ眩∧氵要我說什么?”
“尋常弟子?一個結(jié)丹境弟子讓化嬰境甚至是天門的修士對你點(diǎn)頭,你當(dāng)我瞎了還是腦子有問題?”
“……我的確是有點(diǎn)兒身份,不過和這件事無關(guān)。”
“有點(diǎn)兒身份?你這結(jié)丹境的修為在什么樣的宗門能有地位?”
“你問這些做什么?我都說了我和木應(yīng)雄沒關(guān)系!”
“再嚷嚷一句。”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不辨喜悲,無形之中卻壓了她一頭。
月姬也是心虛,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或許是早就知道這姑娘的反應(yīng),他徑直伸手就探進(jìn)了她的領(lǐng)口里,惹得她柳眉一皺,作勢就要動手。
偏偏還沒等她出手,就聽著葉小孤不咸不淡的說道。
“選上面還是下面?你總不能讓我的手這么閑著吧。”
“姓葉的,你這人怎么這么無恥!”
“無恥?你再給我繞來繞去的,鬧得我心思和你廢話,到時候我非得讓你看看什么叫動靜。”
“我都跟你說了我不認(rèn)識那個木應(yīng)雄,你還要我怎么樣?!”
“真不認(rèn)識還是假不認(rèn)識?你若是不認(rèn)識他,當(dāng)初為什么會幫我煉化出玉淚,最后讓他偷走了?”
“不是你讓我煉化的嗎?!”
“我?我沒讓你毀除魔劍也沒讓你開這個口。”
些許言語之間,他心里略微有些不耐煩,手上稍微一用力,疼得那姑娘柳眉直皺。
偏偏他好像是沒什么自覺似的,仍舊是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早說過我葉某人長了腦子的,你就是當(dāng)我是個傻子,非得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的玩這種把戲,這是你自找的。”
“你要干什么?滾開!”
月姬一聽他這話,心里也知道不對勁兒,急忙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葉小孤并沒有動手,反倒是徑直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姑娘心中正有些疑惑之際,過了沒多一會兒他突然悠悠然然的走了回來,隨手虛托著一團(tuán)升騰起伏的血色精華,淡淡的說道。
“七百三十余人,這月泉宗附近應(yīng)該沒其他人了。”
“姓葉的,你就是個瘋子!”
“沒哭?看來還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什么事兒沒落在自己身上就感覺完全無所謂了。”
“……我憑什么哭?我的同門師兄弟在看著我,我一定要看著你死!”
“那這志向就有些遠(yuǎn)大了,首先這我?guī)讜r死不說,你要一直看著我,其實(shí)也挺為難的。”
玩笑一句,他手臂上緩緩蔓延出絲絲縷縷的一蓬黑氣,那些黑氣仿若是蛇蟒一般競相襲向他掌心的血色精華,不一會兒就將那些血色精華都吞噬殆盡。
那姑娘看著他引出鬼道之力,目光之中雖是有些詫異卻也并沒有太過意外的樣子。
葉小孤眼角余光瞥見了她的神色,心下更是認(rèn)定這姑娘和木應(yīng)雄甚至是方清城都有干系,反手將鬼道之力一掩,面無表情的說道。
“人我殺了,接下來該你了。”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剛才叫得那么入戲,這會兒應(yīng)該還挺潤的,我就直接來了。”
“姓葉的,你別過來!”
說是慌亂,不過她眼下也實(shí)在沒什么辦法,只能哆哆嗦嗦的往角落里躲。
偏偏葉小孤還最喜歡見著她哆哆嗦嗦的樣子,這會兒還不自覺的咧嘴一笑,說道。
“都什么時候了非得顯擺自己那點(diǎn)兒小心思,你真以為全世界就你聰明,其他人都沒長腦子?現(xiàn)在活該被我收拾。”
“……”
他說著說著徑直就湊了過去,沒想到還沒等親一口,突然感覺胸口一疼!
月姬明明什么都沒做,他卻突然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
“哼~你有腦子?你有腦子就不會兩眼看著我直冒綠光了!還以只當(dāng)做是什么人物,不過也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這姑娘話語之間滿是鄙夷,葉小孤此刻卻是心下駭然,分明感覺體內(nèi)有一股氣勁潛伏在心脈之上!
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下了一招。
“什么時候?難道是先前……”
一念閃過,他還沒來及細(xì)想,月姬冷笑著徑直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順勢還一腳丫子踩在了他的臉上,冷笑道。
“這就是所謂的天師轉(zhuǎn)世?空有身虎皮卻是貓性子,難怪成不了大事!”
“什么叫成大事?”
“哼!我從不和要死的人說話。”
“你要?dú)⑽遥俊?br />
“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蠢?我要想動手,從來沒廢話!”
說話間,她反手祭起月泉金輪,照著葉小孤的腦袋上就是一砸!
這法寶先前連除魔劍都能砸個粉碎,如今砸他的腦袋更是輕而易舉。
只見著靈光一閃而過,馬上就要見之紅白迸起!
突然一道黑氣竄起,直接將那月泉金輪蕩開!
就在月姬詫異之時,葉小孤伸手攥緊她的腳踝,幽幽的說道。
“你這叫沒廢話?我來給你示范一下什么叫干脆利落。”
“你怎么能解開我下的咒印?!”
“咒印?你見過結(jié)丹境的小修弄死天門境的修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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