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回房后寧家人對寧初然一家連表面上的樣子都懶得做了,絲毫沒有吃飯聊天時那種關系和睦的感覺,一個個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們說便各自回房。
寧靖一家是比較跋扈慣了,臨走前也只有寧清舟較懂事些過來跟寧城夫婦倆道別,而后客廳內人慢慢就散了,只剩寧初然一家。
他們也習慣了,心態都放得挺好,照看完寧老爺子睡下便離開了。
私家車就停在外頭,寧城夫婦上了前面駕駛座,寧初然就一個人坐在后座上,隔著車窗靜靜看寧家大宅,夜深從外看這座建筑總讓人覺得孤零零的格格不入,只剩各個房間的燈光給這棟宅子增添點氣息。
寧初然有感而發地說:“其實我不喜歡這兒,他們從不把我們真正當做一家人,我也從不覺得這兒是自己的家,要不是因為爺爺我還不想來呢。爸,你說為什么就不能把爺爺接到咱們家去啊,這樣不是也更方便些嗎?反正這些人也不想我們來。”
“這兒是寧家主宅,你爺爺又是寧家之主,偶爾去咱們家玩一天兩天可以,不能太久離開這兒的,寧家人多業多事也就多了,他要主持的事情也多怎么走得開,你沒看這些年爺爺都沒什么時間,這次還累倒了,很多事沒你想得那么輕松。”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寧家人的排外心理了。
只不過這個寧城沒跟寧初然多說,因為他知道一跟寧初然說她這個倔脾氣又要氣哼哼地說一大堆寧靖那些人的不好。
自家這小女兒平時乖巧可愛,可其實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對人對事她的對待差別還是挺大的。
寧初然心想,什么叫不能太久離開,還不是因為大伯喜歡從中阻撓總是反對。爺爺在的時候他們幾個伯伯阿姨就對自己客氣友好,一不在了就要多冷淡就有多冷,還喜歡奚落嘲諷。
要不是這兒是現代社會,她可真要以為這兒是什么后宮,那群人就是演技超群的妃子們,一個比一個會演。
前頭寧媽媽又擔憂問道:“對了初然,今天后院發生的事你沒受什么影響吧?那會我跟你爸得顧著爺爺就不能分心去你那邊,寧紫琪沒太過分吧。”
“媽,你別擔心,這事早就過去了,我沒受什么影響,她想欺負我也沒能欺負到哪去。”
“那就好,我們就說連辰會向著你的,今天這事也讓我跟你爸稍微放心了些,有他在,以后你很多事都可以稍微松心了。”
今天后院這事寧初然在心里也覺得幸好有薄連辰的幫忙,說起來自己還欠了他一個人情呢。
不過這個人情他要是不提,她肯定不會主動還,現在她可不就是他未來老婆嗎,護著自家小老婆,沒錯啊。
想想,寧初然也沒那么心里發虛了。
她道:“爸,媽,你們以后也不用那么忌憚在乎大伯二姨他們的,咱們不管他們對我們的態度就是,本來就是人人平等的社會,難道他們還比我們高等一級不成。反正我就是覺著我們自己做事心中無愧就好,我們也本來就是寧家人,每次過去根本不用那么看他們臉色。”
面對這話,寧城還是那句:“有些事初然你不懂,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這些不用你多操心。”
寧初然在心里嘀咕,自己高中畢業時就是全年級第一,現在大學了也屢屢評優評佳,都得成校園風云人物了,這總得有點別的事瞎想會啊。
不過寧家那邊的事也只算是一些家常家短的小事,不足掛齒,基本上睡過一夜就忘了的。
寧初然現在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婚約,和以后回學校了該怎么辦。
“我是不懂,不該操心這些。”
寧初然望著車窗外,又輕輕在心里嘆了聲,說:“不過我同意下學期先到薄爺爺家去,爸媽你們就先回去好好照顧爺爺吧,不用掛念我那邊,我是真的擔心爺爺,怕他的病哪天真的更嚴重了。”
“不會的,你爺爺就是常年不顧著身體才落下的舊疾,好好休養幾個月就會好了。你在薄家那邊我們也放心,放心吧,我們不會擔心你的,畢竟有薄連辰在,他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聽說他不僅有商業才能在個人學歷上也很優異,別人都傳他教起人來很嚴,你在他那我們放心!”
“......”自家父親信誓旦旦的語氣叫寧初然突然惶恐。
虧他們還能這么心大地把自己丟薄連辰那兒,誰知道他表面成熟高冷實際上還會有什么愛好,指不定就喜歡特別嚴格地對別人然后給自己心理增添快感?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不然為什么新聞上那么多有錢人心理變態的案例,誰知道薄連辰這么多年沒女人又是因為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寧初然突然更加擔心自己以后了,回去以后還不算,這路還只是剛開始呢。
......
滿室靜謐。
柔軟大床上,嬌小人兒緊皺著眉頭蜷縮著,無力低吟,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是一片不自然的潮紅。
就算只是偶爾恢復一絲神志的睜眼,那雙如小鹿般楚楚動人的眼眸里也是布著迷蒙水霧的,絲毫沒有多余意識。
“渴...好熱,好干,我想要水......”
可沒有人應她,也沒有什么水能解她身上莫名的異常。
但,怎么會成這樣?這是在哪?
寧初然盡最大力氣想看清這兒,卻只覺得自己仿佛只是在做一場夢,置身云端,周圍一切都不真實極了。
一切模糊極了,就像是不真實的。
好像有一只小貓在親昵地蹭她,可又好像是一個人在吻,她想逃離,可不知怎的一接觸那人身上又舒服一些。
嚶嚀一聲,沒忍住往他那兒靠了靠。
只是,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男人壓到她上方,強勢氣息逼人。
“初然......”耳邊是男人低沉的聲音,呼吸灼人,似強忍著什么想法,亦或是情感。
她皺起眉,下意識地撐住他的胸膛,拼盡了全力想將他推開,可沒用,這樣更讓她顯得柔弱惹人憐惜。
輕吻落到她臉頰,而后是櫻唇上。
寧初然努力睜著迷蒙的雙眼,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那個人的樣貌,一雙漆黑的眼眸格外攝人心魄,讓她慢慢陷進去。
寧初然緊蹙眉頭想要拒絕,卻又只能被動接受。
慢慢的,房間里的溫度也隨著這滿室火熱而升溫,滿室春色……
“叮——”鬧鐘突然大振,將在睡夢里煎熬,滿頭細汗的寧初然給一下驚醒。
她惶然地從夢里醒來,微喘著氣盯著天花板上看,可此刻身處的哪還是什么酒店套房,也沒有什么男人。
此刻她所在的還是她的房間,而床頭柜上的鬧鐘正叮叮叫個不停。
外面刺眼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告訴她,今天又是一個天氣極好的艷陽天。
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寧初然松了一口氣,艱難地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而后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為什么她會做那么邪惡,那么那啥的一個夢啊,而且還是那個場景還是那個男人,就像夢魘一樣。
春……夢?寧初然,你暑假在家宅的時間久了開始缺男人了?難道她真的該回歸學校生活去好好泡一個小哥哥了。
“我的天……”還沒從那場夢的恍然里完全走出來,寧初然沉沉地嘆了一聲,這才伸手將那一直在制造噪音的鬧鐘給關掉。
房間頓時歸回一片靜謐。
身上被汗水沁得一片濕漉漉,連帶著她的臉頰也是紅撲撲的,燙得很。
心里,又忍不住去想剛剛那個夢……
她實在不知道,為什么幾年后的自己,還會三番四次地突然做那次那個夢,那個套房,那個男人。
那是她從沒向人提起過的,四年前同學聚會后的一天晚上,她是有些喝醉酒了,可她分明記得自己是回家了的,偏偏做了個極為激烈的夢,很復雜還很真實,叫她想醒都醒不來。
可為什么她會印象如此清楚,因為第二天她醒了,還沒來得及慶幸只是個夢時,陡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真的有那些痕跡,淡紅淡紅地像一朵朵小花一樣在她身上點綴,分明是被人碰過的痕跡,而且跟夢里印象深刻的地方一樣。
這一點叫寧初然惶恐,再看鏡子,小嘴也異樣的紅,就像被人狠狠吻了好一番一樣。
就是這些叫她一直印象深刻的記著,有時候都不敢回想,這么些年了總算是淡了些,可誰知道現在......
最讓她覺得驚悚的是,她竟然會覺得昨天夜里夢中那個人是薄連辰。
那身上的氣息,胸膛上的緊致肌理,還有說話的語氣,那雙眼眸……完完全全就是……
天啊,怎么偏偏是他呢,寧初然你YY誰不好,竟然Y到他薄連辰頭上,真是天打雷劈遭罪過啊。
她抬手扶住額,在心里安慰自己。
肯定是最近被薄連辰影響得太大,對,一定是這樣,前些日子不也是這樣嗎?這么多天沒見了,自己早該把他忘哇爪國去才是。
冷靜,一定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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