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保羅*拉卡斯遠去,我的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忘記是哪位哲人說過,對待仇恨的人,最好的讓自己解脫的方式就是寬恕他。
我不知道這樣想到底對不對,但是在他走了之后,我的內心似乎真的平靜了不少,說不清楚原因,但事實如此。
九鬼政孝等人隨即也離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屋里,默默的看著手邊的綠石。
我知道,這是鑰匙的一部分,只要把它和我的墜子合起來,我就能離我的回去的夢想更進一步!
輕輕的,我用右手捏起了半塊綠石,左手從懷里拿出墜子,當我將二者緩緩靠近的時候,它們就像是重逢的親人一般,爆發(fā)出璀璨的光芒!
我?guī)缀醣荒俏迳墓饷⒄找谋牪婚_眼睛!但我依然盡力的望著那逐漸融為一體的石頭墜子,生怕錯過一點細節(jié)!
我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劇烈的風聲,隨即再次置身于那奇異的空間之中!強烈的拉扯感再次傳來,我知道就是這個感覺!
隨之而來的, 是我面前不遠處逐漸顯現的神奇大門!
是的!大門如期而至,上面璀璨的閃耀著五個亮點,只剩下最后的兩個凹槽還暗著!
我知道,那是最后的兩塊石頭,只是我現在毫無線索。
大門出現了,那么那個人——我是說,我的父親,是不是也會出現在這里呢?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揚聲問道:“父親!你在嗎?我又找到了一塊石頭!”
片刻之后,父親的聲音仿佛從天邊響起:“是的!我在這里!孩子!”
我的內心一陣火熱,父親隨即開口道:“你做的很好!孩子。我為你驕傲!”
對待兒時帶著我亡命天涯的父親,我的心里一直懷著深深地敬重和遺憾,因此對他的贊許之語,我只覺得一陣發(fā)自內心的激動!
忍耐了良久,我才開口說道:“父親,剩下的兩塊石頭到底在哪里?”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誰知父親不答反問道:“啟藍,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我不知道他要問什么,但依然點頭鄭重的道:“好!”
父親的聲音非常的誠懇:“啟藍,在你找到所有的七塊石頭之后,的確可以擁有回到現代的機會!但是!”
聽到前半段,我的內心一陣狂跳,可是聽到這個“但是”的 時候,我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便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但是,你回去之后,就再也回不到這個世界,這個時空,你會和這里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陰陽兩隔,你……依然愿意回去嗎?”
“我……”父親的話讓我內心猛的一沉!我只覺得內心一陣攪動,隨即大聲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不能再回來?我經歷了這么多,為什么?”
父親的聲音里滿是遺憾:“很抱歉,我的孩子,我知道這很殘酷,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我想盡辦法,最多也就是像我現在這樣,讓自己的意識回到這里,僅此而已!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到大明之后不過八年時間,但是卻比我之前三十年過得要有意義、有價值的多!
在這里,我為自己而活,我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找到了自己的事業(yè),也找到了一群值得我珍惜的人!
可是,在前一世的現代世界我還有血仇沒報,還有母親沒有找到,還要找鈴木叔叔當面問個清楚——你為什么要出賣我?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內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陷入了深深的苦痛和彷徨!
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努力,付出了這么多,現實卻給了我一道這樣殘酷的選擇題?
我到底該怎么選擇?誰又能告訴我呢?
我緊握著雙拳,死死的咬著牙,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長久的沉默,我和父親都沒有開口。
過了很久,我覺得幾乎有一個世紀那么長,父親的聲音再次傳來:“啟藍,其實你完全不必這樣煩惱!
我疑惑的抬起頭問道:“什么意思?”
父親的聲音里充滿了歉疚之意:“爸爸無能,從你小時候就沒能給你一份安寧,給你一個美好的童年。從我離去開始,你吃了這么多苦,受了這么多委屈才走到今天,我沒有道理讓你放棄這些,承受更多的痛苦。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這一瞬間,我只覺得喉頭徹底哽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眼眶發(fā)紅,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打轉!
這些年來,我逼著自己堅強,強迫自己成為現在的自己。用現代人的話說,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愿意把自己整得一身才華?
我承受的,我堅持的,都是別人所不知道的。遇到的事情,能做到的就做到,做不到的就想辦法做。
來到這里之前,我沒有童年,沒有快樂,沒有自己的生活。我為了找到母親,為了復仇,我把自己變成了單純的機器!
我喜歡這個世界,舍不得這里的人,這里的事,這里的一切!
可是,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我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快樂,就放任過去一直存在的、活生生擺在那里的事實置若罔聞嗎?
父親的開脫并沒有讓我變得輕松,而是更加心情沉重!
我不由得喃喃道:“這算是什么建議?難道要我做一只把頭藏在草垛里的鴕鳥嗎?”
父親不由得啞然失笑,輕聲道:“我的意思是,距離找到剩下的兩塊石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其實大可不必如此著急,我的兒子!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其實就是給你打個預防針,至于到時候你如何選擇,我都支持你!”
“讓自己的孩子幸福,是一個父親的最大心愿。”
我再次長長呼出一口氣,交給時間,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吧。
于是我抬起頭,望向那虛無的高空,那里隱隱約約有一個旋渦般的東西,又像是一片星河,輕聲問道:“父親,你還好嗎?”
父親的聲音里飽含著笑意:“我很好,我的孩子。感謝你付出的一切,我沒有想到你會這么優(yōu)秀,我很欣慰!
我也笑了笑,盡管覺得鼻子酸酸的,但是依然笑的很愉悅:“只是努力的結果罷了,沒什么值得夸耀的!
父親贊許的“嗯”了一聲,再次開口道:“你已成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了,啟藍!你比父親更優(yōu)秀,這是真心話!”
我點點頭,繼續(xù)問道:“剩下的兩塊石頭在哪里?父親,你告訴我,我去找!”
誰知父親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這七塊石頭,其實不過是神識的結晶,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也沒有固定的位置。只要你遵循自己的心,勇敢的向前走,就一定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看來父親也不知道這些石頭在哪里。不過他說的有道理,之前這些石頭的獲得都是突如其來的,我并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得到這些,也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確的途徑。但是當我完成了一定的事情之后,它們似乎就那樣出現了,毫無征兆,卻明明白白。
我望著虛空,大聲道:“放心吧,父親,我一直在前進!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所有的鑰匙,打開那扇穿梭的大門!”
“我等待著!我的兒子!”父親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遠:“希望再看到你時你能依然健康平安如此,孩子,保重!”
說完,那種時空的強烈拉扯感再次不期而至,我在虛空中宛如一支大海怒濤中的小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卻又心知肚明自己是安全的。
“你也保重!父親!”我喃喃的說著,遠遠的似乎傳來一聲輕輕的“嗯”,我知道,父親聽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回到了位于都柏林的屋子里,或者說,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
也許只是時間的一個錯位,也許是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猜不透的力量在作用這一切,總之它發(fā)生了,十分自然的發(fā)生了。
輕輕的攥著手中的墜子,我似乎能從上面感受到一絲絲時空的悸動,而在綠石變得完整之后,我真切的感受到——墜子變得不一樣了!
紅色的石頭似乎讓我生命力更加頑強,白色的石頭讓我似乎更加耳聰目明,黑石頭讓我的攻擊附著了腐蝕和切斷效果,紫色的石頭帶給我的目前還不清楚,我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最近的運氣十分不錯,難道紫色帶來的是這種玄學效果?
那么綠色的石頭呢,它帶給我的是什么?我試著將意識探進墜子內部,尤其是向著綠色的部分探了過去,綠色的石頭開始閃爍起瑩瑩的綠光,煞是好看,但是到底有什么作用我卻并不知道。
就在這時,我覺得胳膊上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驚奇的抬起胳膊,只見之前在海戰(zhàn)中被木屑、鐵片、彈藥碎塊擦破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而那些已經結痂的地方則在迅速的長出新的肌肉和皮膚!
難道......難道就像卡拉西姆的能力,綠色的——我是說,完整的綠色石頭帶來的是治愈的能力?
我立即掀開自己的衣服,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正在發(fā)生——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在恢復、變淡、消失,就連多年前與韃靼人作戰(zhàn)留下的疤痕都很快消失不見了!
真的可以治愈?這......這太神奇了!
我的心里隨即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一個人——鳶!
有了這個能力,我是不是可以治好她?
是的,我一定能!一定能!
喜悅之情讓我?guī)缀醢l(fā)狂!我狂奔出門,大聲喊道:“政孝!政孝!”
九鬼政孝正在不遠處默默的擦拭著兵刃,聽到我的呼喚立即跑了過來,急聲問道:“怎么了?先生?”
我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問道:“有沒有鳶的消息?哪怕是線索?”
九鬼政孝還沒回答,卻聽門口傳來一個女聲:“有的,啟藍!
我急速扭頭,卻看見一個完全沒想到的人出現了——是華梅!
她離開了這么久,今天忽然回來了!而且聽她的意思,似乎是找到了鳶的下落!
我?guī)撞經_到華梅的面前,激動的就要開口,卻見華梅正面色復雜的望著我。
我頓時心里一陣悸動。是啊,按理說華梅才是我正兒八經的未婚妻,如今久別重逢,我沒有問她半句好不好,便要詢問其他女人的情況,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于是,我望著華梅曬黑了不少、卻清麗依舊的臉龐輕聲問道:“回去這么久,一切還好嗎?”
華梅似笑非笑的道:“你是問我,還是問其他?”
我無奈的苦笑道:“主要是問你!
華梅莞爾一笑:“如你所見,我很好,不過......”她的面色有些黯然:“戚都督最近身體狀況很不好,我估計......你當時所說的,他的大限即將到了!”
“啪!”我手中捏著的石頭墜子驟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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