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死我!米斗如五雷轟頂,這明顯是開個玩笑,可在這患得患失的少年眼中就無限放大了,只見他臉色慘白,小腿一軟,快要倒下去,他痛恨自己為什么要偷衣服,他心頭快要滴血了,偷過衣服后,你就這么討厭我了嗎?
可是,我那么在意你,如果早知道是你的紗衣,打死我也不會偷的,米斗快要帶上哭腔了,“姐姐,我醒過來后喊了好久也沒見有人,只能斗膽穿上一件,無心之過,求你原諒。”
“仁慈的余冬兒……”紗水宮主雙眸如星空夜色般,露出了比星光還淺的狡猾,終于道出了目的,“可以容許你,加入我紗水宮,掃地澆花,建功抵過吧。”
原來,是太川掌門看到米斗有些皮膚被劃破了,便把他送來紗水宮討了一潭珍貴的‘槃仙玉液’,青袍儒生送往究天殿醫治過后,就又活蹦亂跳了,來找紗水宮主商量,他是太川門頭號軍師,要忙碌于妖族的反常事件中,既是沒有時間,也是不方便,怕給米斗留下科靈界太兇險的印象,送來最安逸的紗水宮就是首選了。
況且,紗水宮主這么一位千嬌百媚沉魚落雁的大美女,自然比他這中年大叔更有魅力,可能會更輕松的勸服米斗加入科靈界,世間就是這么奇妙,這紗水宮主的魅力果真比青袍儒生大上千萬倍。
米斗經過序界主的那一場機遇后,不用勸都會主動加入科靈界,可現在就有點為難了,“龍怛城的喬家要帶我來太川門,我不能……”
青蔥的爪子在甩動,小白楊在笑道,“這里就是太川門的紗水宮,你是那喬狐貍送來的。”
米斗心下暗自痛恨,這青袍儒生太不人道了,怎么可以把自己光禿禿地拋在這里,害得自己偷了衣服,讓她以為自己是品性不良的小偷。
只要加入紗水宮,就能天天見到這美好的小白楊了吧,米斗一陣心馳神往,不過,米斗又覺得為難了,他強忍著對加入紗水宮的渴望,沮喪說道,“喬家對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負義,得拜入他的門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紗水宮主大怒,以為這是米斗的推托之詞,我紗水宮就比不過落秋崖!這可是她的心病,她身為紗水宮主,最見不得有人不愿意留在紗水宮,當即冷冷道,“你躺了一潭紗水宮的‘槃仙玉液’,活罪難免,先賠償!”
就是之前浴池里怪怪的液體?卻是遇到個開霸王店的,自己又沒說要躺那東西,米斗暗地叫苦,卻也心甘情愿,就算你是開霸王店的,我也愿意賠償給你,米斗問道,“那……一潭要多少銀子?”
紗水宮主冷冷道,“不貴,仙華露奪不了階、救不來命,也就養一養容顏、修一修機理、補一補根基、潤一潤神識。”
你這般冷冷的,卻是篤定我賠不起嗎?你真的很討厭我嗎?你卻不知道,就算是再普通的東西,我也愿意賠償給你,隨你要多少,就算一輩子做牛做馬,只要你想要,我都能堅持不懈給你賺來,米斗心酸委屈,我那么在意你,愿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可你卻對我冷冷的,他眼眶都紅了,“那,打個欠條先欠著,日后做牛做馬,也是要還給你的。”
紗水宮主拿過筆與紙張,“一潭仙華露十萬兩。活罪已逃,死罪難免,偷穿余冬兒的衣服那是何等的滔天大罪!打好欠條,再一個耳光送你上路。”
米斗搖搖欲墜,跌倒地上,臉色都慘白了,你必定是真的很討厭我了,還恨不得打死我,我活著你就厭煩嗎?已經認定我是偷東西的壞人了嗎?那你就一巴掌打死我吧,我不會埋怨你的,米斗心酸地閉上了雙眼,從來沒有這般失落過。
紗水宮主一把拽住米斗,“別裝死,打了欠條再送你上路。”
既然都要死了,欠條還有什么用,別讓她看著心煩吧,米斗嘆息道,“姐,我不打欠條了,隨便你怎么處置。”
紗水宮主等的就是這一刻,小白楊停止了張牙舞爪,一本正經地沉吟起來,“這……”
柔柔的光芒灑在沉思的傾城容顏上,額前發絲隨風飛揚,純凈得像水涼色的天空,米斗本是心灰意冷的,現在卻又忽地升起了強烈的不舍,就算過了百世輪回,我也不會忘掉你的,可是,米斗舍不得離開了,想到死后再也見不到她,米斗就要咆哮起來,他不愿意死去了。
這個懵懂的十三歲少年,早就失去判斷力了,患得患失之下,余冬兒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被他無限放大,現在見到余冬兒沉吟遲疑的摸樣,不禁又升起了一抹希望,他不甘心啊!他不是一個品性惡劣的小偷,可在她眼里,自己肯定是很壞的了吧,居然會偷人家的衣服,米斗覺得自己肯定是罪大惡極了,可又覺得這個罪行很委屈,他渴望活下去,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壞人,不愿意讓她誤會自己。
也不知道為什么,米斗一見到紗水宮主,滿腔的花言巧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這等功夫若是修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知不覺間也會渾然天成的,米斗誠懇道,“善良與美貌并全的姐姐,你的美麗配上善良的圣潔會讓天地失色,你的善良伴著美麗的外衣會令菩薩羞慚,國色天香如姐姐你,我相信你的善良也是舉世無匹。”
好一張花言巧語的嘴,紗水宮主更加滿意了,銀鈴般的笑聲撒了滿地,“好吧!善良的余冬兒,大發慈悲,就讓你留在紗水宮打雜做事,抵消死罪與活債。”
一輪燦爛的太陽從烏云中沖出來,米斗整個人如沐浴春風,欣喜得手心都顫抖了,太好了,不但不用死了,還可以天天呆在她身邊,就算是打雜做事,再苦再累,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米斗恨不得手舞足蹈,對天狼嚎一聲,不過,他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要做多久?”
“喔!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噢,讓余冬兒滿意了,就會給你減刑。”
減刑!米斗被盆冷水澆了一下,我可是愿意為你勞累到地老天荒,這減刑實在是太荒唐了,我罪大惡極,怎么可以減刑呢,米斗郁悶地再問道,“那,減多少?”
紗水宮主板起青蔥玉指一算,“一年減去一天吧!”
米斗很是失落了,才一年啊!才僅僅一年,還要減去天數的,米斗像個大惡人懺悔道,“姐姐,我罪孽深重,不可饒恕,還是一百年減去一天吧。”
有趣!這小鬼反倒要加倍還債了,好!我偏偏不讓你如愿以償,紗水宮主俏臉一冷,揚起手來作勢要打,“討價還價何時了,一個耳光拍死你這小毛賊算了!”
米斗急忙抱頭,“十年減去一個月!”
實在有趣!他為什么要加倍還債?紗水宮主看到米斗期期艾艾的,白雪吹出來的臉蛋上全是圣潔的光芒,有種攝人心魂的動人,頓時心頭也掠起了一抹異樣,她有點不知所措的轉過臉去,揮動青蔥的爪子道,“好,好吧,就定了十年減去一個月,從今往后,你就是紗水宮的人了。”
米斗激動地連連點頭,以后,他就能跟在她身前身后,可以每天見到她了,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激動的呢!
紗水宮主很滿意的揮動青蔥的爪子,像棵得意洋洋的小白楊,轉身在書桌上,握筆閃電般一揮,便寫出了長長的一大片段落來,神念一動風干墨跡,捏成紙團往窗外一拋。
紙團劃過幾公里長空,砸到落秋崖的一處書房桌子上,青袍儒生撿起攤開,是紗水宮主洋洋灑灑幾百字,得意洋洋的陳述,過五關斬六將,歷經千辛萬苦后,終于把米斗給勸服了,青袍儒生心下大喜,隨即稍一沉吟,揮手間狼毫舞出一行字,神念一動風干墨跡,捏成紙團一拋幾公里,落入紗水宮主的手中。
紗水宮主攤開紙團一看,當即笑靨如花般,指頭火焰一竄,把字條灼燒成飛灰,輕輕一吹蕩落盤景土壤上。嘿嘿!雖然看不懂這條落秋狐貍的意圖,不過,萬惡的余冬兒也是正有此意。
只見紗水宮主猖狂一笑,無比囂張地伸出兩只白皙的魔爪,揉捏米斗那柔乎乎的臉蛋,“小寵物啊小寵物!以后就乖乖地跟著,萬惡的余冬兒啦!”
米斗臉紅了起來,她的淡淡清香,很好聞,她愿意這般親近我,卻是不討厭我了,反倒對我有了好感嗎?米斗忽喜忽愁,一顆心全繞著這余冬兒轉,點點滴滴都會被這情竇初開的少年無限放大。
然而,災難僅剛剛開始,只見樂瘋了的紗水宮主,開始翻箱倒柜,張牙舞爪地揮動剪刀尺子針線布料。
米斗心頭暖暖的,是幫我做衣服?只要是你親手做的衣服,我必定會保管到地老天荒,也舍不得弄臟,他心里癢癢的,既是期待,又是害怕只是自己的妄念,遂委婉問道,“姐姐,有見到我的舊衣服嗎?”
紗水宮主頭也不回,針線布料舞動起來,“見過,勤快的余冬兒已經它們送到垃圾堆去了,不用謝噢!”
勤快樸實的你呵!就算把我衣服扔掉了,我也是沒有意見的,他們本來就該扔掉的,這個傻少年,七八天前還為了一雙鞋子不顧自身安危,現在給人輕飄飄一句扔掉了,心里反倒還有點感謝的,他明知故問的嘆息道,“哎,那我沒衣服穿了。”
紗水宮主回頭盈盈一笑,千嬌百媚啊有木有,米斗的心又砰砰跳起來,且聽道,“放心,我給你做幾件漂亮的霓裳!”
好幸福啊!你這般貼心,給我做幾件輪著換,是真心的關心我嗎?米斗心頭暖起來,不過,怎么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感覺?
霓裳,霓裳,霓裳!米斗猛然醒悟過來,真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急忙分辨道,“等等,我穿短打,不穿女人的霓裳。”
“嘿嘿!”千嬌百媚的小白楊陰陰一笑,“忘了告訴你,我紗水宮只收女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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