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不得不過去一探究竟。

    每一步都無比沉重，這讓云凰的姿態有些僵硬。

    到病床跟前，她停頓了片刻，才彎腰掀開被子，入眼情形觸目驚心！

    少年腰部以下空空蕩蕩，平整的切口處被瑩綠色光芒包裹著，雖然不再流血，卻能看透過光芒看清內部被毀壞的臟器。

    那一刻，云凰的槽牙處發出咯嘣一聲脆響，胸口幾度劇烈起伏，終于漸漸平緩下來，輕輕拍了拍白照歌的肩膀，“放他去吧，這樣下去他很痛苦，你……再強也消耗不起。”

    就算是靈族，靈力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云凰在白照歌肩膀上一拍，白照歌注入少年體內的靈力便斷了。

    少年如釋重負般，唇角微微勾起，眼底的生氣徹底散了。

    白照歌跌坐在地上，望著少年殘缺的尸體發呆。

    在云凰對白照歌有限的記憶里，白照歌一向話癆欠扁，還很自戀。

    可眼前的白照歌卻失魂落魄，變了個人似的。

    就算是神仙，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一個少年的死亡，對他的打擊超乎預料的大。

    云凰正打算說點兒什么安慰他，他卻突然詐尸似的從地上彈跳起來，拍了拍手，又很是倜儻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哎，又失手了。”

    感嘆著，揉了揉額角，“看樣子，我是真的老了，精力不濟了。”

    他的反應讓云凰愣了一下，“每個人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只是大夫，不是神仙。不用太自責。”

    白照歌聞言，笑嘿嘿地湊到云凰跟前指了指自己的臉，“老大，你哪只眼看到我難過自責了？！我只是感到惋惜啊。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被炎光劍攔腰斬斷，丟了性命。哦！對了，炎光劍，你知道的吧？嘿嘿，那是用弒魂冰棱鑄造而成，被它斬殺的人族如果不能被救活的話，就只能等著魂飛魄散，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這可是銀翼騎士隊的專用武器！”

    這才是白照歌始終不肯放棄的真正原因？！

    云凰抿了抿唇，胸口挨了一錘般難受。

    “老大！”

    跟過來的幾個弟兄胸中的恨怒再也壓制不住，“我們要為兄弟們報仇！”

    “你們的心情，我明白！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西黃寨的每一個犧牲的兄弟都不會白死，每一個人的血都不會白流！終有一天，我會讓云蕾和她銀翼騎士隊血債血償！”

    云凰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激越鏗鏘，讓在場的人血液洶涌激蕩！一個個自發地高聲附和，“報仇雪恨！報仇雪恨！”

    “但是……”云凰做了個讓大家安靜下來的手勢，“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連自由出入結界的能力都沒有。想找云蕾報仇，我們首先要具備足夠的實力，要能夠離開這座為我們而設的‘監牢’！否則，一切都是空想！”

    眾人似乎此刻才突然想起，他們都是階下之囚！已經被困在這里數年！

    瞬間，他們被困結界的怨憤和不甘也在此刻被激起，眼底的烈火更甚，然而除了憤恨和不甘之外，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因為他們心里都明白跑不出去的，否則，他們也不會被困在這幾座窮困的山頭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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