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青語森林在向前約莫半日的路程便會走到邊陲鎮,一路上王洛飛對李項楓甚是關心,不斷打聽著李項楓的狀況,以及為何會如此裝扮來到這里等等,恰似一位多年未見的長輩一般。
李項楓含糊的將自己大概的經歷講述給王洛飛后,又陷入了沉思,陷入了沉思又會想起秦天欣,想起秦天欣心中又會隱隱作痛,心中傷痛又想飲酒。
詢問王洛飛有沒有帶酒時,還被王洛習數落了一頓,儼然像一位長者愛惜小輩一般,不過還是從馬車上倒騰出了一小壇子米酒遞給了李項楓。
感激謝完王洛飛,李項楓便捧起酒壇一口氣喝完小半壇,直感覺一股熱氣從腹部直沖進腦袋,有些暈眩的感覺后,心中才稍感快意。
酒香之味四溢,周圍傭兵喉嚨也是開始打起咕咚,而旁邊一個獸人則干脆直接盯著李項楓的酒壇流起了口水,粘稠的哈喇子順著嘴巴向外溢了出來,在嘴角處拉出一道長長的透明條帶子,斷斷續續掉在地面上。
“”赤松太雖然也是吞咽著口水,不過見自己的同伴如此丟人,也是非常氣惱,向那流著哈喇子的獸人大呵一聲,自己喉嚨又一陣吞咽,一大口口水被其咽了下去。
見此情景,李項楓喝了一口后,將酒壇拋向赤松太,接過酒壇的赤松太對著李項楓又做出了右手舉高的動作,隨后反手將酒壇對著嘴巴吞咽一大口拋給身旁的獸人。
傭兵們其實也想喝上那么一口,不過被牛大膽制止了,牛大膽雖然膽子大,但是心眼小啊!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成員在執行任務時飲酒的。
這也是他們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傭兵團能夠在夾縫中生存的條件之一。
一行人趕到邊陲鎮時天色已經漸晚,3個獸人的身形顯然一路上成了其它人觀望的景觀,不過也只是好奇而已,如此身高的人類確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身形太過彪悍魁梧,讓其它人無一不羨慕這一副剽悍的體格。
李項楓本意是將3個獸人安置到一處客棧后自己便回家,奈何王洛飛與牛大膽的熱情,也只好隨著他們這一行人的安排了。
將車隊上的貨物卸載完成,牛大膽也是完成了傭兵任務,由王洛飛在傭兵日記上確認后,牛大膽便提議履行自己對赤松太的承諾,要請大家搓上一頓大餐。
在傭兵們陣陣歡呼之中,李項楓被簇擁著進了一家看起來比較紅火的酒樓。
酒樓外面看起來并不太大,但是進去之后才發出里面居然另成一府,看著寬闊的大廳,李項楓回想起曾經自己與爺爺來這里吃飯的情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均已經有些醉酒之意,尤其赤松太等獸人,是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菜肴以及酒水,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3個不會使用筷子,大部份是手抓著吃菜,引起其它人紛紛側目。
只不過本來有些好事之人看到獸人那沙包大的手掌,以及小山一樣的身形后,也只是坐在各自座位上嘲笑一翻,并沒有做出什么其它舉動,看來喝酒尋事之人也是觀察著對方的實力,并不會憑空前去滋事生非,這也怪不得很少有醉鬼去衙門鬧事。
一直以來爭著結賬是萬秦帝國的傳統,尤其是在飲酒后,這對于大多數研究學者來說,這是一項非常優良的人文風情,可以體現出萬秦帝國人講究的是禮尚往來,好客敬人的人文氣息。
牛大膽與王洛飛這一個雇主,一個傭兵就爭相結起賬來,不過酒樓伙計的一句讓他們兩個人感到非常的沒面子了。
因為這賬已經被醉熏熏的李項楓給結了,這兩個酒意上頭的醉鬼,一個中年,一個中老年相互扶持著去找李項楓這個小輩算賬去了。
只不過在李項楓結結巴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連蒙帶騙,連哄帶鬧!”后安安分分去客棧睡覺去了。
其它傭兵和赤松太等獸人也是晃悠著進了客棧。
深夜邊陲鎮的大街上無比冷靜,這里并不像內陸的大城市一樣燈火通明,感受著周圍濃重的海風氣息,李項楓突然很想哭出來。
沿著熟悉的道路,李項楓獨自在深夜中晃悠著向家走去,近挨著邊陲鎮南邊不遠處有一個小漁村,這就是李項楓出生長大之地,再向南便是一片汪洋大海了。
午夜時分李項楓才進到自己所熟悉的院子,那張小時候的漁依然掛在門邊框上,一瞬間無數的往事便如同幻燈片一樣在李項楓的腦海之中劃過。
“咳咳!楓兒?是你嗎?怎么這么晚回家?居然還喝了些酒?”熟悉慈祥的聲音夾帶著些嗔怒的音調從房屋內傳出,李項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睡眠不怎么好的爺爺對外界的動作很是靈敏,尤其是對李項楓,雖說是深夜,但還是嗅到了李項楓的氣息,便猜出了李項楓在屋外。
沿海小漁村的深夜被一陣海風拂過,涼在各家院子內的海魚干隨著海風輕微搖曳著發出一陣陣聲響,一股海腥風充斥在整個村子上空,對于生活在此的居民來說,這種味道已經融入到了骨子之中,還真是嗅不出來有什么特殊氣味了。
小漁村有一家房屋亮起了燈,哽咽與慈祥之聲從房屋內傳了出來,或許由于海風太大,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已經聽不清其它任何聲音了。
許久后,那亮著燈的屋子才熄滅,小漁村再次陷入漆黑之中進入了睡眠狀態。
“用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凌晨爺爺依然如同往日一般已經不見人影,想必去了海邊散步,有時爺爺還會在海邊撿到漂亮的貝殼拿回來。
等李項楓醒來時只看到床邊桌子上整齊的放著干凈的衣服以及些許金幣,而且在衣服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便寫著這么一句話。
“難道自己晚上說些什么了?”李項楓自喃道。
燒柴,做飯。
炊煙裊裊升起,整個小漁村上空被濃厚的飯香之氣所籠罩。
等爺爺回來時,李項楓已經將飯菜端上了桌子。
不斷的笑聲從房屋內傳出,依然如往常一樣,李項楓與爺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講著話。
在其它人習慣之中,尤其是有些身份的貴族之中,“食不語”可以說是一個規矩,一個需要尊重的禮節。
不過爺爺可是沒有這么多的顧忌,打小就與李項楓在餐桌上或高談闊論,以至李項楓也是養成了這個習慣,倘若真不說話感覺吃的飯食還真是沒了味道。
想著在家待些日子的李項楓竟然被爺爺趕了出來,剛吃完飯爺爺就下了“逐客令”。
李項楓就這樣莫名其妙被爺爺給送別了,當李項楓消失在爺爺視界的那一刻,爺爺的臉色看起來突然蒼老許多,用手輕輕擦拭眼角,背負著雙手向后走去。
“老李頭!看見孫子走了,難過的哭啦!哈哈哈哈!”鄰居調侃著爺爺,這個倔強的老頭。
爺爺吹胡子瞪眼盯向鄰居,反駁道:“你個老不死的,哪只眼看我哭了,這海風把沙子刮進老夫的眼睛了,少嚼舌頭,小心哪天被噎死!”
“哈哈哈哈哈”在一片笑聲之中,鄰居被怒的不再說話,也是吹胡子瞪眼的盯向爺爺,搜腸刮肚想著自己應該如何怒回去。
到了邊陲鎮已經是下午了,王洛飛大老遠看到李項楓過來,便高舉胳膊招呼起來。
“小兄弟,你可算來了,昨天晚上喝多了沒有顧忌到你,早上發現你不在,可到處找了一遍,還以為你自己走了!”王洛飛有些尷尬的說道。
“大伯,對不起,我昨天晚上回了趟家,忘記對你們道別了,實在抱歉!”李項楓恍惚間也是意識到了自己突然離去確實不妥,看來醉酒后確實太多的事情不會顧忌到。
“我們差不多已經打算走了,想著等一下看你還來不來。剛把這些貨物裝滿,這3個漢子可幫了大忙了,要不然王老板可要破費請些勞工嘍!”牛大膽滿臉諷刺的說道,好似王洛飛是一個奸商一般。
李項楓看到已經裝滿三輛馬車的各種海制品,旁邊是頭戴斗笠的赤松太等獸人,而王洛飛顯然被牛大膽這個嘲諷話惹得極其不高興。
惱羞道:“我可是給錢的,只是他們不要罷了,以前雇你們幫忙時,不也給錢了嗎?我看是因為他們3個好漢把你們的生意給搶了,你這才不爽的吧!”
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牛大膽大聲爭辯起來:“誰才稀罕你那幾個臭錢,我們可是正規的傭兵,可不是接零活的雜役!”
牛大膽臉上充滿神色之氣,很是看不起其它正在搬運貨物的雜役,以及盤算貨物的王洛飛。
“喂!大膽牛,2個銀幣把這些搬到馬車上干不干!”不遠處有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向著這邊大聲吆喝著,看來也是一個行腳商旅,準備裝載貨物。
“好嘞!黑娃子,貓三你們兩個跟我走,其它人看好這些馬車貨物!”說完牛大膽帶著兩個傭兵哼著小調向那邊走去。
李項楓臉色有些變扭與王洛飛相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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