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眾停靠在沈氏醫藥對面路邊，車內，沈輕寒隔著車窗看著那群人激烈的爭吵，邊磕瓜子邊看戲，眼角眉梢全是雀躍。
尤其是看見沈母臨走之前，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踩在了程慕生的腳尖，雖然沒聽見聲音，但是程慕生臉上那毫不做作的痛苦神色，沈輕寒開心的笑了。
戰皓偏頭看向沈輕寒，欲言又止。
沈輕寒眼角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戰皓這才開口：“主人，程慕生是個吃軟飯的男人，而且跟親王楚昭關系匪淺……可是沈家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若是讓他們得到了沈醫生的遺產，恐怕沈醫生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
聞言，沈輕寒嘴角一抽。
這種自己明明就坐在這里，卻被人說不會瞑目的感覺……真他媽詭異！
但戰皓也算是為她著想，沈輕寒若無其事微笑道：“放心吧，我這一招就是讓他們狗咬狗，程慕生有楚昭撐腰，即便沈家人手持遺囑，也不一定能討回沈……沈醫生的財產。能不能成事，端看他們夠不夠豁出去罷了。而且就算沈家人拿回了遺產，他們內部其實并不團結，單是這筆遺產的分配問題，就能讓沈家人爭斗不休。總之，從今往后，他們哪一方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聽完沈輕寒的話，戰皓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主人對自己還算不錯了，沒從精神上坑他，只是在他身上實驗人體穴道而已！
賀蘭砜意味深長看了沈輕寒一眼，心中更加確認，沈輕寒跟沈醫生之間必定有某種聯系，只不過沈輕寒不主動說，他就當不知道。
沈輕寒當然發現了賀蘭砜那道奇怪的目光，她故意忽視，磕著瓜子吩咐戰皓：“開車。”
夜幕降臨后，上京的燈光將半空照亮，飄散的雪花在燈光照耀下更加清晰，寒風呼嘯著刮過。
賀蘭砜攬著沈輕寒的腰，身輕如燕在王宮上空一躍而過。
寢殿內，楚延穿著紅色宮廷常服坐在沙發上，左手邊，第一將軍沈重山軍裝筆挺，挺拔站立，一張威嚴而帶著歲月痕跡的俊臉面無表情。
踟躕片刻，沈重山還是對楚延彎了彎腰。嚴肅的臉上浮現著擔憂：“國王陛下，不然臣還是去將何長老叫來，也好謹防萬一。”
“不用，”楚延對他擺擺手，忍不住咳了咳，道：“用人不疑，既然我決定讓她為我醫治，就該全心信任她，更何況她連砜兒都能治好，本事無需質疑。”
寢殿后方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推開，賀蘭砜攬著沈輕寒靈活躍入，剛一落地，沈輕寒就聽見了楚延這句話。
受用的瞇起雙眼，沈輕寒抿唇笑道：“就憑國王陛下這句話，我必定會竭盡所能還國王陛下一個健康的身體！”
賀蘭砜放開沈輕寒，幾步走至沙發前，穿著黑色呢大衣的傾長身軀驟然單膝跪地，清冷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感觸：“父王……”
楚延伸手扶他，仔細瞧了瞧，發現賀蘭砜如今果然是大好的模樣，向來蒼白的面色不復存在，體內涌動的力量也出乎楚延的意料之外。
“咳咳咳……”楚延激動的咳嗽幾聲，滿目欣慰：“砜兒，看到你無事，父王就放心了！”
沈輕寒跟在賀蘭砜身后，對于賀蘭砜和楚延這種父子之間溫情的畫面不太適應，她扯扯嘴角，尷尬移開視線，猛然跟站在楚延旁邊的沈重山目光交接，雙雙一愣。
探究看著沈輕寒的沈重山，在對上沈輕寒的目光之后，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意外的熟悉感，總覺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似曾相識。
沈重山嚴肅的表情倏地變成親和，眼角的皺紋都彎成了和藹的形狀，語氣親切問道：“小姑娘，你就是治好王子殿下的那位神醫？”
沈輕寒愣了愣，隨即點點頭。
沈重山更加熱切：“小姑娘，你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高超的醫術，想必是家中有人自小傳授吧？”
“……我媽媽是中醫。”沈輕寒淡然說道。
幸好少女沈輕寒去世的媽媽真是中醫，不然她的醫術還沒來處呢！
聽到這個回答，沈重山面色浮現一絲激動，迫切追問：“你媽媽是中醫？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林？”
沈輕寒微微瞇起雙眼，眼底出現一抹詫異。
第二次了，之前石爺爺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為何這一個個的都以為沈輕寒的媽姓林呢？
“不是，我媽姓沈。”
“姓沈？”
沈重山猛地蹙起眉頭，不肯甘心，再次深深看了沈輕寒一眼，越看越覺得這個少女眉眼熟悉，尤其是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跟他記憶里那個嬌俏的身影直接重疊。
沈輕寒移開視線，沒再搭理沈重山這個怪大叔，看見賀蘭砜站起身后，沈輕寒恭敬對楚延行了個禮：“參見國王陛下。”
楚延眼角還閃爍著激動的淚光，連忙抬手對沈輕寒說道：“免禮，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被一國之主如此慎重的道謝，沈輕寒暗暗得意了片刻，隨即略顯羞澀的摸了摸鼻子：“國王陛下，您面色黯淡，身體虛弱，明顯中毒已久，事不宜遲，我現在就為您診脈。”
說完，沈輕寒上前幾步，將手搭上了楚延瘦弱的手腕上，凝神閉目。
片刻后，沈輕寒睜開眼，“國王陛下，您的脈象似有若無，五臟六腑早已被毒藥侵蝕，如果不盡快解毒，光是壓制毒性，您恐怕很難活過半年。”
賀蘭砜聞言，沉聲問道：“你可會治？”
沈輕寒轉頭就甩給他一個大白眼，哼了哼：“賀蘭砜，你竟敢質疑我？也不想想，就連你那副先天心脈受損的破敗身體我都能給你治愈，國王陛下不過是中了毒而已，我能不會治？”
不過是中了毒而已……
楚延和沈重山聽見沈輕寒這輕描淡寫的話后，同時抽了抽嘴角。
楚延身上的毒就連藥門長老都無法救治，沈輕寒竟然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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