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劍歌第十七章夜幕降臨浮云獸是南蠻的特色,就像殺魔城的云駒一樣。
可浮云獸與云駒不同,云駒雖然奇特,但歸根結底它只是馬的一種,浮云獸卻與地火犀一樣,屬于靈獸,有內丹,可修行。
浮云獸身體健碩,但生產極難,整個南蠻的浮云獸也不超過一百只。而南蠻最大的種族魅靈族,便擁有八成。
燭西堂翹首以盼良久,才在地平線上看到浮云獸冒出頭,他有些驚駭地看著弦清,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弦清笑了一下,她輕聲道:“爹,我不想嫁給燭謹寒。”
燭西堂目光一凝,隨后堅定地點了點頭:“不想嫁就不嫁!”
燭西堂看了看天色,他今晚要做一件大事,驚天動地。
燭謹寒來了,還帶著他的幾名隨從。
魅靈族的族長本有三個兒子,但卻一并夭折再無子嗣,燭謹寒天賦異稟實力超群,是呼聲最高的接班人。
“弦清,你醒了!”燭謹寒很高興,躍下浮云獸,他兩手提著兩只未咽氣的鹿麂。
“聽燭余長老說吃了鹿麂肉耐寒,我就去隋山捉了兩只。”
燭謹寒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弦清面前,先是對燭西堂打了個招呼,這才繼續道:“這東西特別狡猾,我們七個人蹲了整整一晚才抓住兩只。”
“道”生硬地接過鹿麂,又站在一旁不動如山。
弦清突然掀開面紗,露出絕世容顏,她清澈的雙眸猶如寒冬白雪,冰冷的深邃。
燭謹寒一愣,被弦清突然的動作怔住,良久沒回過神。
隨后弦清放下面紗,輕輕轉身。
“嘎吱。”
門關上了,“道”將兩只鹿麂扔在地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木訥。
燭謹寒這才反應過來,他心中悲戚萬分,猶如刀絞。
“弦清!”
燭謹寒大喊:“你知道我愛你,為什要這么對我!”
在魅靈族,有個古老的傳統。
未出嫁的女子若主動對某位男子露出面容,則意味著她不喜歡他,如果有必要,她愿意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拒絕與他的婚姻。
燭西堂也沒想到弦清會如此決然,他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燭西堂是希望弦清嫁給燭謹寒的,這樣一來哪怕自己死去,弦清也無人敢欺辱。
燭謹寒蹲在地上,雙目布滿血絲,胸口有一口悶氣堵住,讓他鼻孔流血。
燭西堂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說什么好。
“大人!”
隨從七手八腳地攙扶起燭謹寒,看向燭西堂的眼神變得不太友善。
南蠻的人就是這樣,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恩怨分明得讓人難以接受。
燭西堂也不在乎,反而是“道”已經向前踏出一步,濺起一地灰塵。
燭謹寒揮了揮手,躍上浮云獸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天終究還是黑了。
“弦清,你待在屋里不要走動,我去辦件事。”燭西堂憐愛地看了一眼弦清,輕輕關上了門。
弦清雖然沒有問,她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努力地聽著燭西堂遠去的腳步聲,鏗鏘而又悲壯。
聽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弦清突然匍匐在桌上嚎啕大哭起來。
那是魅靈族的神廟。
神廟所在方圓十里皆無人家,卻有密集的哨崗。
“西堂大人?這么晚了西堂大人為何來此?”
巨大的巖石屏障中間有一道門,門后的幽徑便是通往神廟唯一的路。
站在門口的兩名魅靈族守衛看到燭西堂的笑臉,有些納悶。
燭西堂笑呵呵地說:“女兒即將出嫁,心里忐忑睡不著,想來鐘山之神跟前禱告,希望鐘山之神安撫罪人的靈魂。”
守衛當然聽說過圣女弦清和燭謹寒的傳聞,他們相視一眼,有些為難。
燭謹寒和圣女的身份都很特殊,但夜不祭神的規矩又不能逾越。
燭西堂看了出來,他偷偷掏出兩小塊黑漆漆的東西塞進他們手里:“通融一下,以后有用得著我燭西堂的地方,盡管說。”
守衛定睛一看,竟然是土靈石!
兩人隨即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一樣,悄悄打開了門縫。
土靈石是南蠻之人修行的必需品,跟九州的靈石一樣,不過土靈石品質普遍較差,黑漆漆的,靈氣駁雜不堪,九州之人定然看不上眼。
但南蠻不但靈氣匱乏,靈石也極其稀缺,這兩塊土靈石對于守衛來說,價值非同凡響。
燭西堂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里面還有九道關卡,西堂大人得花費多少土靈石?”守衛看了一眼燭西堂的背影,隨口嘀咕了一句,便合上了門。
燭西堂當然沒有那么多土靈石,更何況即便是有,也不可能買通每一道關卡。
不敢走大路,他只能悄悄翻山越嶺朝著神廟前進。
巨大的巖石環繞著此地,將方圓十里困守成陣。
燭西堂趴在山坳,遠遠地能看見神廟黑漆漆的影子聳立在遠處。
天上的月亮被烏云籠罩,燭西堂心里慶幸,看來是勾涼神保佑。
有驚無險地過了前面八重關卡,燭西堂整了整衣衫,最后一道關卡就在眼前,他不準備躲藏了,也躲藏不了。
神廟的門口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他們不僅僅長得孔武有力,修為也不低。
燭西堂的眼眸變成了深紫色,這是魅靈族人行氣之后的獨有表現。
今晚的行動一切順利,希望最后一關也能得到勾涼神的保佑吧!
燭西堂心里暗暗打氣,隨后他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直面兩名守衛。
“誰!”
守衛一驚,瞪著大眼看向燭西堂。
“西堂大人?你為何在此!”守衛立即警覺,面露兇光:“夜不祭神,西堂大人就算是圣女之父,也要受到懲罰!”
說完兩人同時往前一步,伸出了手掌。
燭西堂冷笑一聲:“你們可攔不住我。”
一道血劍憑空凝成,隨著燭西堂的手指揮動激射出去,在空中一分為二,以極其詭異的路線繞過了守衛的防御,從背心刺進了他們的身體。
“喝!”
守衛發出嘶啞的聲音,萬萬沒想到燭西堂竟然敢殺死他們,這才讓燭西堂一招得手。
燭西堂扶著二人的身體緩緩倒下,并未驚動一里之外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終于踏入了神廟中。
……
夜里,基山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十絕宮的位置最靠后,很快就被覆蓋了一層細密如鵝絨般的雪花,銀裝素裹,潔白無瑕。
大殿恢弘,按照魏窈窕的意愿,十絕宮完全照抄了十絕島那座宮殿的布局,在此基礎上還加入了一些她的個人風格,讓它成為了西陽宗最有面子的宮殿。
可如此美輪美奐的宮殿,眾人此時卻無心欣賞。
“呼!”
方雪恨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
他的衣衫破損,嘴角還有干涸的血漬。
采蘩也不例外,原本如出塵仙子一般的她此時更像是街沿乞丐,十分落魄。那身一塵不染的紫裙,此刻與抹布無異。
實力最強的趙行獵,卻是最慘的一個,他的右手還在不停顫抖,手腕處已經骨折。
“你看,你第一次見我出手,就以失敗收場,實在有點尷尬。”趙行獵自嘲地對方雪恨說:“今天不是個良辰吉日。”
方雪恨哈哈一笑:“你已經很厲害了,若不是你犧牲佩劍為我們贏得撤退的時機,西陽宗恐怕還沒復興就又覆滅了。”
魏窈窕也笑道:“是啊是啊,行獵叔叔你真的很厲害,連野人都懼你三分呢!”
皇甫賢替趙行獵包扎好手臂,起身道:“你們太魯莽了,雪恨體內還殘留著一股狂暴的元氣,我能感受到他沒有殺意,否則你們是回不來的。”
眾人點了點頭,方雪恨心里十分清楚,“野人”看上去很急,根本沒有與他們拼命的意思,否則以他的實力,費一番功夫讓西陽宗徹底消失不是難事。
“你們說,是什么東西讓野人如此急迫?”方雪恨的目光看著趙行獵,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過來,在場眾人,也只有他可能知道些內情。
趙行獵干咳了一聲:“野人腳上那個黑色的鐵環你們都看見了,那個東西名叫聚魂環,能夠禁錮人的神魂,永生不死,但也永遠不得自由。”
眾人無不驚駭,能讓人神魂不滅的東西,當然最厲害。
“當然,也不是真的永生不死,”趙行獵嘴角輕揚:“只要聚魂環的主人一個念頭,被束縛的神魂立即灰飛煙滅,能讓野人如此急迫的事情,莫過于兩點,生命和自由。”
方雪恨若有所思:“野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絕不會懼怕死亡,那自由,便成了唯一的理由!”
“如此說來,在南蠻之地,他看到了獲得自由的希望?”魏窈窕腦袋很靈光,立馬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眾人對視,不約而同地想到,如果讓野人重獲自由,他會不會報今日西陽宗的截殺之仇?
“不對,”方雪恨突然看向趙行獵:“你事先知道了野人戴著聚魂環,才挺身而出不愿讓他順利南行,這其中有何緣由?”
采蘩也將頭抬了起來,看著趙行獵,目光不善。
若無一個正當的理由,趙行獵的舉動,無疑是為西陽宗憑添強敵。
趙行獵沉著臉,思索了一陣之后,看著方雪恨,苦笑道:“這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方雪恨茫然失措,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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