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館內人來人往,兩人視線不約而同的放在容思源與胡睿鳴身上,不緊不慢的并排走在一起。
林清歡的回答讓胡天諭有些失望,但也僅此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緩緩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寧愿接受是輸給了那個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輸給容徹了嗎?”
林清歡眉心不由自主的蹙了蹙,抬眸看向他,眉宇里凝著些許不可思議的淡笑。
仿佛不在意,又仿佛……只當自己完全不知情似的:“什么意思?”
胡天諭清冷的嗤笑一聲:“你沒必要這么裝糊涂吧?”
林清歡不明白:“我怎么就裝糊涂了?”
胡天諭停下腳步,轉身面向他,語氣清淡自然:“你不是說,你什么事情都想起來了嗎?”
對此,林清歡沒有什么好否認的:“除了原本就不知道的,的確什么都想起來了。”
“既然什么都想起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高中的時候,我一直在追求你嗎?”
“追求?”然而,聽見追求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林清歡情不自禁的,一下笑出聲來了:“你當那是追求?”
胡天諭眉頭微挑:“否則呢?”
林清歡笑著將視線移開,覺得有些無法理喻,甚至是……不想說話。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實在是沒什么不好說的。
眉眼微微斂了斂,深吸一口氣,隨即,才又抬眸看向他,聲音緩緩的:“你所謂的追求對于我來說,都是麻煩與困擾。”
胡天諭眼眸微沉。
林清歡眉眼微揚,然后,語氣才緩和了幾分:“其實我一直以為,你那個時候只是太年輕,閑得慌,從來都是風光無限要什么有什么的風云人物,而我呢,只不過是一個異類,所以你急不可耐的想要從我身上獲取認同感,期待我與其他人一樣。”
“然而,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時間去應付那些無聊的事情,所以你便越挫越勇。”林清歡視線落在他身上,溫淡而平靜,語氣波瀾不驚的,卻擲地有聲的表達著自己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最真實的想法。
“你之所以到現在都意難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在我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也可以去問你哥。”類似的話,林清歡覺得自己好像跟胡天諭說過,只是現在他還在她身上糾結,顯然是沒想明白。
但,她想,胡天驍是什么都明白的。
“你哥跟你關系,可想而知,他其實并非完全以兄長的姿態在壓制你,而是從一開始就明白,你只不過是在胡鬧而已。”
記憶中,那個時候常與容徹來往的,除了祝卿聞,也就胡天驍了。
胡天諭的呼叫漫長從來都讓她很苦惱,后來有一次,也不知道怎么被容徹發現了,便直接找來了胡天驍,讓他出面解決。
其實一開始胡天驍并不愿意插手這件事情的。
在他看來,他弟弟只求他們同學校的學妹,原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反倒覺得容徹反應極不正常。
畢竟,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才俊,一個還在讀書的高中女生,雖
然年齡察覺不是很大,但成年人與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叫人沒辦法那么坦然接受。
但后來,胡天驍發現胡天諭的的確確是在胡鬧,便出手制止了。
胡天諭哪兒是那么容易聽話的人,因為這件事情,胡天驍甚至讓自家老爺子出面強行勒令他出國留學,這才算是徹底解決了林清歡的麻煩。
自然,在胡天諭的記里,就記住他哥不分青紅皂白的棒打鴛鴦,完全不尊重他的想法。
但其實,胡天驍才是那個把他看得很透徹的人。
然而,如果他們能料想到,因為當初的強制介入而讓胡天諭至今都念念不忘,耿耿于懷,那么在最初,他們一定不會這么做。
畢竟,有些事情,越是禁止,越是容易滋生**。
對胡天諭來說,他玩夠了,折騰匿了,反倒沒有后面的這許多事情了。
對此,胡天諭顯然不相信:“他不是嗎?”
林清歡輕笑著,語氣篤定而自然:“他的確不是。”
說著,自嘲一笑,隨即又緩笑著說:“其實你不必在這件事情上糾結的,你自己心里應該很清楚才對,我對于你而言,特別之處就在于,我并沒有像其他女孩子那樣對你瘋狂的迷戀與愛慕,你只是覺得新鮮而已。”
“只不過,那個時期,那個角色,恰巧是我擔當的罷了,如果是別人,你也一樣如此。當然,如果是別人的話,你可能早就追到手了,也很有可能現在已經不知道被你拋到什么地方去了。”
“貪新鮮而已,沒什么好在意的。”
胡天諭對此還是無法接受:“你為什么就那么確定,我不喜歡你呢?”
林清歡無言以對。
是啊,為什么呢?
可這件事情,可能胡天諭自己都不清楚。
其實胡天諭在學校的事情,雖然追求者眾多,但還真沒見他公開說喜歡過誰。身邊的女生也的確很多,來者不拒,但要說有多親密的,幾乎沒有。
而對她,所謂的追求,也不過是便想的像引起她的注意似的,表達愛意,或者說,讓一個女孩子覺得他是在追求的動作以及行為,完全沒有。
只是一味的跟著她說他喜歡她。
可究竟為什么喜歡,喜歡什么,他一概不知。
所以,當初胡天驍之所以改變態度出手制止,極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在那個年齡,男孩子為了引起自己喜歡的人的注意,多多少少會做一些蠢事情。
只不過,撇開所有現象,本質其實還是喜歡。
哪怕那喜歡只是青少年時期的荷爾蒙分泌。
但,從胡天諭身上,無論是她還是胡天驍,亦或者容徹,看到的都只是現象,并沒有本質。
而這一點,恰恰胡天諭自己不知道。
林清歡想笑,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笑的出來。
胡天諭從來與她不一樣。
他可以肆意張揚,甚至可以不負責任的放縱,她卻不能。
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 抬眸看向他,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也不需要確
定你喜不喜歡我,在感情里,我只要確定我不喜歡你就足夠了,至于你究竟輸給了誰……”
說著,林清歡淡笑著蹙眉:“是那個人,還是容徹,很重要嗎?難道主要原因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嗎?你糾纏至今,不過想要個心安理得,覺得自己還不錯,為什么就不能得到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其實,不錯的人很多,不止你自己,但我若是不喜歡,再好都沒用。”
胡天諭無言以對。
半天,挑了挑眉,聲音里滿是挑釁:“同理,你喜歡容徹,縱然他是個人渣,你也喜歡他?”
林清歡:“……”無奈的蹙了蹙眉,繼而,開口道:“也辛虧容徹不是個人渣,否則輸給那樣一個人,你豈不是更不能釋懷?”
胡天諭:“……”
容徹自然不是人渣。
只是,有些人喜歡把愛情當做一場較量。
誰愛的多一些,誰愛的少一些,甚至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的愛意與付出濃烈到感天動地,卻完全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夠得到回應。
這世上,最難得的,便是你喜歡的人剛好是喜歡你的,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
……
拍賣會場包廂里。
金研走后沒多長時間,胡天驍便敲門進來了。
容徹原本以為是林清歡與思源回來了,下意識的轉頭面向門口的方向。
胡天驍則一邊進來,將門關上,一邊道:“聽容首長說,你跟你老婆搬回去原來住的別墅了,怎么那么突然?連聲招呼都不打?”
聽見他的聲音,容徹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林清歡是做珠寶設計的,思源對其也十分感興趣,此次展出的作品都是在國際市場上備受聲譽的古董級珠寶首飾,一一看下來,自然是要花點時間。
但也沒想到會是胡天驍。
而這個時候,胡天驍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慵懶的靠在沙發上,見容徹一直都沒說話,便又開口解釋道:“今天我休假,帶小睿過來玩兒。”
容徹蹙了蹙眉:“那小睿呢?”
胡天驍:“……”
也不怪容徹會這么說。
比起他這個爹,胡睿鳴一向更喜歡跟胡天諭在一起。
胡天驍一直都在部隊當兵,這種圈子他基本沒接觸過,人脈那邊都胡天諭的。
說是他帶著胡睿鳴過來,倒不如說,是胡天諭帶著胡睿鳴,而他只是恰巧得知容徹與林清歡在這兒,特意過來問吧。
而胡天諭……
想起胡天諭,容徹就頭疼。
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沒想明白過,就知道給人找麻煩!
要是被他撞見了林清歡,還不知道又要鬧出什么事情來呢!
而胡天驍,見容徹不由自主蹙著的眉頭,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別擔心,你老婆一個人就把收拾的妥妥貼貼,還用不著你費盡心機的去想這些!”
她啊,早就不是那個還需要人保護的,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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