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一直都覺得失憶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記憶那么私人的東西,只要自身不想忘記,怎么可能會失去?
但……現在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宋池有些猶豫,手里捏著紅酒杯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才又送到嘴邊,將酒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之后,才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從醫學角度上來解釋,任何病癥,只要找到病因并且徹底消除這個病因,恢復記憶就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凡是都有例外,醫生也不是神仙,誰也不敢說一定這句話。”
說著,宋池抬頭看了一眼容徹,隨即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笑笑道:“可我到底是研究心理學的,病理學上面的問題,我也說不太清楚。”說著,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你也別多想,我聽祝卿聞說,情況不是很嚴重,早些做手術就好了,反正……”
可,才要說,便聽見林清歡從樓上下來的腳步聲。
宋池扯了扯嘴角,繼續給自己到了一杯紅酒,什么都沒說了。
林清歡是抱著容思源下來的,容徹看見,立刻走過去,將容思源從她的懷里接過來。
容思源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容徹接到懷里,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聲嘀咕著:“要媽媽抱……”
他聲音雖然小,但林清歡跟容徹離得近,自然是都聽見了。
林清歡就是思源媽媽這件事,林清歡跟容徹雖然心知肚明,但都默契的沒說過,畢竟思源還小,有些事情他理解不了。
然而,林清歡這句‘讓媽媽抱……’忽然讓兩個人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好一會兒,林清歡伸手想要把容思源從容徹懷里抱過來。
容徹沒理,抱著容思源下樓,順帶著輕飄飄的威脅著:“你是不是想挨打?”
容思源就徹底給嚇醒了。
林清歡無比凌亂。
容思源趴在容徹肩膀上,可憐巴巴的看著林清歡。
林清歡相當無語。
沒辦法,媽忙不了你!
宋池見林清歡真把容思源給抱下來了,忍不住有些抱怨:“你還真怕我對你兒子怎么樣啊?”
林清歡沒搭理他,直接出去了。
容徹抱著容思源,轉頭瞥了一眼宋池,隨即也沒多說什么,直接出去了。
*
回別墅。
容思源已經睡過一會兒了,現在不怎么困,但,餓了。
林清歡正在廚房里倒水喝,容思源躡手躡腳的跑過去,扯了扯林清歡的衣角:“我餓了。”
“餓了直接說不就好了,你這是干嘛?搞的像有人不讓你吃飯似的。”林清歡笑著說,但一說完,就瞥見正脫外套的容徹。
呵呵!
還真有!
容思源委屈巴巴的:“讓他知道我麻煩他老婆,還不又要打我!”
“看把我們家小可憐給氣的!”林清歡眼眸微微瞇著,調笑道。
“這個家就我最可憐!”容思源說著有些氣。
林清歡喝了一口水,最后把杯子放在流理臺上:“那小可憐想吃什么?”
“蛋糕!”容思源脫口而出。
林清歡:“不行!”
說著, 打開冰箱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吃的,時間不早了,宵夜要吃清淡的,想來想去,也只能煮點雜糧粥給他們了。
容思源越發可憐:“唉,果然是爹不疼娘不愛!”
“你忘了你上次吃蛋糕吃到去住院了?”林清歡一邊從冰箱里拿東西出來,一邊說。
思源現在看著挺正常的,但……
林清歡想著,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隨即舒了一口氣,然后又笑著道:“你爸爸說你不能吃奶油,所以不能逞強,你要是生病了,我跟你爸爸都會心疼的。”
“真的嗎?” 容思源仰頭看著林清歡問道。
林清歡看著她,眼眸微微彎著,笑著道:“真的!所以,你要乖乖的。”
容思源就乖乖的站在她旁邊,也不多說話。
其實,林清歡哄小孩子的手段就那么兩樣,寵著,護著,明明一眼就看出來她想說什么做什么,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配合她,看她心滿意足的笑,就足夠了。
這些話,要是換一個人說,容思源肯定會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的。
但對林清歡。
除了乖乖的點頭答應,他沒有任何想法。
容徹去一趟書房,之后才回的臥室,可進去,林清歡并沒有在里面,下來才知道她還在樓下廚房。
容思源就趴在她旁邊的流理臺上,小小的,仰著頭看她。
曾經與他而言是莫大奢望的平凡,現在就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
容徹從樓上下來,聽見腳步聲的容思源一臉警惕的看向他,見他沉著眼眸,反應極快的說了句:“爸爸,林清歡對你好好哦,大晚上的還非要給你弄宵夜。”
林清歡:“……”
你就給我鬼扯吧!
倒是容徹,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是你想吃吧!”不過現在,他的確有些餓了。
容思源委屈的不行。
虐待起自己的親兒子來,的確很有一手呢!
不過,容徹也沒在說什么,而是俯身將容思源從廚房里抱出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去一邊等著。”
容思源這才放心,還好沒說不給他吃!
等著就等著吧!
容思源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上等著。
容徹把容思源抱出去便又去了廚房,林清歡正往碗里打雞蛋,才打了一個,容徹便接了過去:“我來吧。”
林清歡一臉不相信:“你會嗎?”
“我還不至于蠢到連雞蛋液都不會打吧?”
然而,話音剛落,容徹手上一個不穩,差點沒把手里的雞蛋摔出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林清歡曉得只拍桌子。
容徹:“有那么好笑嗎!”
“當然!”林清歡回答的沒有一點避諱。
容徹看著她沉默。
林清歡這才稍稍收斂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
索性容徹也沒說什么,接下來的事情他做的還算是順利。
林清歡在砂鍋里熬著粥,誰才燒開,還要悶一會兒。
容徹將攪拌好的蛋液放在一旁,沒打算要走的樣子,林清歡看著他笑著:“某人不是說要學做菜嗎?還像模像樣的買了很多書?”
想想,還真的聽好笑的呢。
容徹轉身看著她,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么幸災樂禍,膽子很大啊?不怕我一會兒上去收拾得你起不來床?”
“你就不能正經點嗎!思源還在呢!”林清歡氣得不想搭理他。
容徹看了看被他老老實實留在餐廳的思源,隨即走到林清歡身后,健碩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小聲說著:“說真的,當年我應該想到要帶TT的,那么早有孩子,真的很不方便。”
林清歡:“你這么嫌棄思源真的好嗎!”
“反正一直都是被我嫌棄大了的,他早就習慣了!”容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溫熱的呼吸清掃著她白皙的脖頸上,熱熱的,癢癢的,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要是知道會遇到你,TT我就隨身帶著了。”
畢竟,從一開始,想睡的人,也只有她一個而已。
“你還說!”
容徹輕咬了下她的耳垂:“說正經的你又不愛聽了!”
“你這就叫正經的?”林清歡內心郁悶到吐血。
容徹依舊抱著她:“不知道算不算正經的,但,都是我想說給你聽的。”
“誰要聽這種……話!”
無恥!
容徹似乎打算把無恥進行到底了:“林清歡,沒遇見你之前……”
他說的認真,林清歡卻不知該怎么回應。
但,總覺得這些話,之前就聽過一遍一樣。
“我從不在乎明天會不會來,不知生死,不知光明與黑暗。但,自從遇見你,光明與我而言是能看見你,然后,把你抱在懷里,所以,黑暗不黑暗的,都不重要了。”
好像,那時候時候,陽光正好,窗外應該有一大片的薔薇,好像記憶里有薔薇花濃郁的花香。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在她耳邊炸開的時候,她只聽到手邊碗筷落在地上的聲音。
但此刻的林清歡,依舊被容徹抱在懷里。
鍋里的粥咕嘟咕嘟的響著,林清歡聽見聲音,猛然回過神來,伸手就要揭開鍋蓋,但,太燙,才碰到,便被狠狠的燙了一下。
她快速的收了手,很快,容徹把她拉開:“想什么呢!那么燙,能直接用手拿嗎?”
林清歡無言。
容徹拿了旁邊放著的濕帕子,墊著將鍋蓋拿開,怕林清歡再傷到自己,便不讓她做了。
關小火,轉身把林清歡的手拉過來看了看:“怎么樣?疼不疼?”
林清歡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疼了。”一開始的確是有些疼的,但是現在都好了。
容徹還是不放心,轉身去盥洗室拿了醫藥箱出來,找到燙傷的藥膏,給她涂了一些,然后才把剛才自己打好的蛋液拿起來,自己不知道怎么做,便問林清歡:“是直接把雞蛋液灑在上面嗎?”
“恩?”林清歡后知后覺的,才反應過來容徹再問什么,然后才回答:“恩,是,澆在上面,火關了悶一會兒就可以了。”
容徹照做。
沒一會兒便弄好了,盛了三碗飯,端到餐桌上去,林清歡稍稍舒緩了一口氣,去旁邊抽屜里拿了勺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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