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他們說，這次先還30萬，他們就可以多寬限我們幾天。”

    賀純純激動地說：“30萬！30萬被你說的那么輕松？蘇翠蘭，你當我是提款機呀？我沒錢！”

    蘇翠蘭懇求地握住她的衣服，“純純，我知道你現在成了有錢人家的女兒，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求求你了，我和吳龍沒關系，就是苦了小雪了，她才初中，不能沒有爸爸媽媽呀！”

    賀純純掙開她，“那他當初為什么要去賭呢？為什么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呢？”

    兩行無奈的淚掛在蘇翠蘭滿是斑的糙臉上，“我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那你就來逼我嗎？我他媽的有什么辦法？”

    “純純，媽媽求你了，你就看在我們養過你兩年的份上，幫幫我們吧！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會找上你的。”

    “可是我現在手頭只有一千塊，我幫不了你。”

    蘇翠蘭再次沉默不語，賀純純也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擦了擦眼淚，從包里掏出一個生了銹的鐵盒子。

    “純純，我記得這個盒子你一直都很寶貝，當初，你沒機會帶走，我一直幫你收著呢！你拿著。”

    賀純純看著那個盒子，眼睛里充盈著淚水，她隱忍著不想掉下來，卻還是淌得稀里嘩啦。

    “謝謝你還留著這個。”

    她顫抖著雙手接了過去，打開之后，是一張褪了色的粉色糖紙。

    那是年少的時沫遲在她心里留在的第一道痕跡，她視若珍寶。

    “終于物歸原主了，純純，你今天就當我沒來過。”

    蘇翠蘭弓著腰轉過身，秋風打在她單薄的身軀上，賀純純抹了抹淚。

    “你等等！”

    蘇翠蘭停住腳步，但是沒轉身。

    “三天之內，我會再來找你一次，到時候我把錢給你。”

    她未轉身，是因為沒有臉看她的眼睛，這個陽光不算燥熱的中午，日光之下，她沉聲哭泣了許久，那微微發顫的聲音中，不知飽含了多少年難以言喻的委屈。

    賀純純聽著，心仿佛揪在了一起。

    她太明白底層小人物想要活下去的艱辛了，螻蟻一樣的人生，實在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行了，你也別哭了，趕緊走吧！”

    賀純純將頭仰得高高的，生怕淚水流下來，她不想為命運流淚，因為她從來不信命。

    蘇翠蘭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干裂的唇角露出淡淡笑意，“純純，謝謝你。”

    “如果你真的要謝我，就該對得起這三十萬，不要再那么懦弱，活得像個人。”

    蘇翠蘭笑笑，“如果可以讓你們好，我活成鬼也沒關系。”

    那一句話，直接打在了賀純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緊鎖著眉，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淚水濕了兩行。

    不一會兒，時沫遲開車經過蘇翠蘭，片刻又倒了回去。

    “我一會兒正好回市區，需要我捎您一段嗎？”

    蘇翠蘭誠惶誠恐，“不不不，我坐公交就好，我還要趕回去上下午的班。”

    “那好。”

    時沫遲暗自覺得奇怪，當一個人在一段時間頻繁出現時，就表示他會與你產生某種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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