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挪了挪身子，小手抓住她的食指，微涼的觸碰讓賀純純心底一顫。

    她勉強收拾好情緒，將眼淚擦拭干凈，笑著轉了身。

    “你感覺怎么樣？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吳雪溫柔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可她越是這樣，賀純純的內心就越是愧疚，勉強壓制住了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哽咽著問：“那你……想不想見你的爸爸媽媽？”

    吳雪還是剛剛的神色，只是握著她食指的手緊了緊，小聲喊了句：“姐姐�！�

    那一句姐姐，讓賀純純的人心強烈震了一下。

    她眉頭緊鎖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說：“你早就認出我了？”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好看，眼睛跟小時候一樣大�！�

    軟軟的絲毫沒有攻擊性的話語在此刻卻成了最溫柔的武器，打在賀純純內心的最深處。

    她大力咬著唇，咬得自己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血腥味。

    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因為在所有的事件里，吳雪是最無辜的一個。

    而她現在還在用那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她，還軟軟地喊她姐姐。

    賀純純的眼淚流得一塌糊涂，她渾身虛軟，癱靠在床邊。

    “小雪啊，你會怪我嗎？”

    她反問：“那你會怪他們嗎？”

    她吸了吸鼻涕，“不會�！�

    “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怪你呢？”吳雪平躺著看著天花板，“姐姐，別哭了，其實我們都是可憐人罷了。”

    賀純純長吸了口氣，站起了身，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吳雪對著她笑了笑，“這才對嘛！”

    賀純純也笑了，目光對上她的光頭還是有些不適應，趕緊躲閃了目光。

    吳雪看出她的慌張，寬慰道：“其實沒什么可怕的，我這個發型已經留了一年了，你不覺得還挺好看的嗎？”

    聽她這么說，賀純純的心也安了一點，走到她身邊坐下。

    “在學校的時候，同學經常欺負你嗎？”

    吳雪云淡風輕的笑了。

    “就因為我是光頭，所以他們欺負我，嘲笑我，給我畫畫像專門貼在黑板上，上廁所的時候趕我去男廁，還有更過分的，他們扯下我的假發當球踢。”

    聽她說這些的時候，賀純純的手不自覺攥緊。

    “是不是紅毛他們？還有別人嗎？你的同班同學？”

    吳雪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替我抱不平，因為我沒那么軟弱，所有欺負了我的人，我都已經十倍奉還給了他們。”

    “賀純純！”

    賀純純剛要接話，門突然被撞開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賀晚晚硬拉了起來。

    “都是你！要是沒有你，我們一家人還是其樂融融，我還會有一個美滿的婚姻，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

    賀純純掙脫開她的手，回懟過去，“賀晚晚，你也太可笑了吧？你自己想想！我跟你爭了嗎？是你自己不爭氣，少在這兒亂咬人！”

    “是啊！你現在高興了！我主動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你終于不用做余二小姐了，我恭喜你！”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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