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船在水面上行了三天。
這天晚上,涼風徐徐。
石柳如同往日一般在船頭打坐念經。
兩個跟班也在邊上跟著敲著木魚念經。
樓船很高,所以視線也挺好。
雖然是夜里,但是明月照大江,整個江面清亮的很。
突然從岸邊傳來嬰兒哇哇的大哭聲。
石柳朝哭聲那邊看過去,只見江岸邊有一個小木盆在岸邊水中來回打轉。
有人把孩子扔江里丟棄?!
“法定,去叫船老大將船考過去。”說著她已經將佛珠拿下,噗通一聲跳入江中了。
法定還在發呆,信志推了他一把:“快去叫人啊。”
“哦。哦,師父可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來人,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信志擔憂的望著江中,大聲喊道。
在他大喊的同時,又聽到噗通噗通兩聲入水聲。
然后就看到石柳冒頭朝著嬰兒哭聲的方向游了過去。
身后還有兩人跟著朝那邊游去。
很快,整個樓船上的人也都動了起來。
船頭的燈籠都多了好幾個。
“怎么了?小師傅,為何叫救命啊?對了,靜塵小禪師呢?”宋華藏本來在跟大兒子在船艙里講事情,聽到呼救聲也忙下來查看。
信志指著江中起起伏伏的人頭:“在那。”
哇哇……
“這……靜塵師傅是去救人了?”
“是。”
“快,快,將船靠過去。”
……
如此一番折騰之后,石柳總算是將一直在靠近岸邊打轉的木盆推著游向樓船,隨后在眾人的幫助下上了船。
兩個護衛也跟著爬上了船。
見四皇子沒事就跑去換衣服了。
“師父,你沒事吧?快回船艙里換身衣服,別凍著了。”
“孩子……”
“靜塵小禪師放心的話,交給老朽處理吧。”
“如此多謝宋施主了。”
石柳去換衣服了,小女嬰也被抱上樓船找人做米湯喂她了。
宋華藏的孫媳婦看著小女嬰很是歡喜,也愿意留下她。
一直懷不上孩子,她心里也是無比焦急的。
只是看著這個突然到來的小女嬰卻是打心里感覺歡喜。
跟她夫君商量之后又經過宋華藏等長輩的允許決定留下她作為她的長女。
取名字都費了好一番心力,最后孫媳婦一遍抱著女嬰喂米湯,一邊高興的說道:“以后你就叫宋含月了,娘親的小月月,高興不高興啊。”
……
等到石柳沐浴完換洗了一身干凈的僧衣之后出來,
法定不由埋怨道:“師父,你怎么能直接跳水里去呢?這萬一有個什么,讓我怎么給陛下和娘娘交代啊。”
“你會泅水?”
“不會。”
石柳一本正經道:“你不會,信志也不會。剛巧,為師會泅水。那不是為師下去還想誰下去啊?”
“師父,你怎么又會泅水了呢?”
“佛曰:不可說。”
信志又在心里記下一筆自己必學的技能:泅水。
師叔祖會的東西太多了,他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這才厲害寺院多久?
好像從來沒有什么能夠難倒師叔祖的。
半夜里江面上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
次日石柳醒來去船頭,還沒出艙門,就看到外面細雨飄揚,轉身拿了把油紙傘。
撐著站在船頭,煙雨朦朧之中看兩岸風景又與前兩日有所不同。
沒多久宋華藏的孫子一臉疲憊的也出現在了船頭。
“靜塵師傅,多謝你昨日里救下小女。”
石柳轉頭看向那一臉真誠的宋家大郎。
“阿彌陀佛,是那小女嬰有福氣遇上宋施主一家。”
“無論怎么說都得謝謝你。若不是靜塵師傅救了女嬰上來,我家娘子只怕還會繼續悶悶不樂。”宋家大郎似乎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與他娘子的相知相惜。
說到他娘子因為與自己成婚三載,一直未有身孕,整日里悶悶不樂。
直到昨夜里得了那女嬰,雖然因為照顧女嬰一夜沒有睡好,但是精神頭和心情卻是難得好。
說完才猛然發現自己跟一出家的僧人說著這些,不好意思道:“很抱歉,靜塵師傅,我,我這是太高興了,之前一直也沒辦法與人說。”
石柳理解的點點頭:“沒事。小僧很樂意聽你說這些。你家里人都是行醫的,你該清楚不能生子,或許不是你娘子的緣故。”
“是。有可能是我的原因,只是我家娘子一直不信。”宋家大郎倒是實誠。
石柳突然想起在自己在作為三道門門主的時候行走江湖可是也學過一些旁門左道的。
而且看宋家大郎的面相也不像是無后之人,就說道:“你也清楚,小僧在醫學上會一些非常手段。你若是信的過我,我可以幫你試試。”
宋家大郎一下子就被驚喜所淹沒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真,真的嗎?那實在,實在是太好了,謝謝小師傅,謝謝法師。”
看他一下子興奮的不知道該干嘛了,石柳就說道:“你去請你爺爺和爹一起,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
“好好,我馬上去。”宋大郎走了幾步又回頭深深鞠了一躬,旋即就抱著希望開心的去找爺爺和爹去了。
跟大夫一起出門的好處就是大夫會隨身攜帶藥材,尤其是宋家還包了船出行的。
除了行禮就是藥材。
石柳一邊給宋大郎下針,一邊給宋家兩位當家人做講解。
下針后又下了藥方,讓他們自己煎藥。
一天下一次針,吃三回藥。
如此五天之后就結束了。
之后只要宋大郎注意養身就可以了。
宋含月這些天,石柳也見過幾次,只見她被宋大郎的媳婦照顧的好好的,也就放心了。
而這時船也到蘇淮地區,靠岸后宋華藏一家竭力邀請三人上門做客,被石柳婉拒了。
但是沒有拒絕他們的布施。
所以法定手中的銀錢反而比出門時更多了。
石柳對兩人說道:“蘇淮地區可是有頗為有名的禪寺的,我們就去那里掛單修行一段時日。”
信志:“一切聽從師叔祖的安排。”
法定更不用說了,自然是石柳去哪,他跟著去哪。
問了行人,直接先去了離著碼頭最近的一個小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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