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診所里。
陶意捂著額頭發(fā)出呻吟,剛剛恨不得挖一個洞鉆進去才好。
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陶意以為是小田,真要揚起笑臉,卻在看清楚了來人的時候,眼瞳微縮。
“你怎么來了?”
“小意……”
江榕天的聲音里透著疲憊,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陶意,見她沒事,才像是放下心來。
“我給你打電話,是這里的護士接的,我才知道你在這里。”
陶意眉頭微微皺起。
“你……沒事吧?我不知道陶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陶柔做的?”
冰冷的聲音從陶意的唇齒間發(fā)出,帶著寒意,像是能凍傷一切似的。
江榕天面露詫異,“你不是讓人報復了小柔嗎?小柔現(xiàn)在,生不如死。”
“你在同情她?”
陶意忽然歪了歪頭,清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榕天,“她有什么樣的報應,我都不覺得奇怪。”
“小柔確實罪有應得,可是……”
“江榕天,你是來為她討回公道的嗎?”陶意冷冷打斷。
“小意!我并沒有維護小柔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江榕天懇切的聲音,讓陶意眼里的嘲諷總算是淡了一些。
“我沒事,不過如果沒人來救我,我大概就會死在那間倉庫里。”
陶意平靜的語氣讓江榕天心疼。
“小意,我今天來,是來提醒你的,離開你身邊的那個人,他,太危險了……”
話一說出來,陶意一愣,沒聽明白江榕天的意思。
江榕天見陶意這個反應,心知她還不知道那人對小柔做了什么,于是趕忙說給陶意聽。
病房里的兩人都沒注意到,病房門上磨砂的玻璃上,有一個一閃而逝的影子。
墨君夜的手握在把手上,身體如同一尊石像,籠罩在陰影中。
聲音從門縫中傳出來,江榕天正在向陶意形容阿離報復的手段有多么喪心病狂。
他用了許多惡毒的詞匯來形容阿離,把阿離形容得和惡魔一樣可怕。
無人知道,阿離背后站著的人,是他。
墨君夜的手已經(jīng)泛出了白色,一張冰冷的俊顏鐵青,眉間的怒氣讓阿離看得心寒,噤聲地躲在一邊。
居然將舊情人找到這里來?
絲絲陰鶩從墨君夜的心底流瀉而出,讓他如同一頭即將狂暴的猛獸,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想拉開門,將男的拉出去剁成泥,女的……
墨君夜墨色的瞳孔瞇起來,手底下剛要動作,忽然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暢庳煟皦蛄耍 ?br />
他的手一頓,身子沒有再繼續(xù)動作。
病房中,陶意寒著臉看著江榕天,“你說夠了沒有!我不許你用這種卑劣的詞侮辱他!”
“小意?”
江榕天目瞪口呆,“你在說什么?我只是怕你跟這種人待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受到傷害……”
“他不會傷害我的。”
“小意你冷靜點,他找了人強暴了小柔,還逼我在旁邊觀看,這樣冷血無情喪心病狂,他的心理一定充滿了陰鶩……”
“那也比你們好太多了。”
陶意冷冷地打斷了江榕天的話。
“那天在游樂園,我想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請問你以什么立場來說這些?”
“他冷血無情也好,喪心病狂也好,可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江榕天,因為你,因為陶柔,因為你們,我遭受的傷害還不夠嗎?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
“因為我還愛著你!”
“很可惜,我早已經(jīng)不愛你了。”
陶意想也沒想地說到,“早在你跟陶柔雙宿雙飛去了國外,早在你們情投意合互相扶持,早在你們甜甜蜜蜜訂婚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愛你了。”
“我不是從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了,我能明白誰才是對我好的,陶柔一次又一次想致我于死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么了?你覺得心疼了嗎?”
陶意嗤笑出來,“可我呢?你想過我嗎?如果沒有他,我早已經(jīng)被陶柔的奸計陷害的人人唾棄,如果沒有他,今天,你就不會在這里看見一個還活著的我!江榕天,你連跟他比的資格都沒有,你憑什么說他?!”
陶意將胸口的悶氣發(fā)泄出去,冷冷地盯著江榕天,“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小意……”
“走!”
陶意強大的氣勢,讓江榕天有了一瞬間的怯意。
當初那個柔弱的小姑娘,怎么會變成了今天的模樣?可是她雙眼被怒氣熏染得明亮的樣子,真的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江榕天只能離開,走道上,他的背影有些頹喪,卻看得某人心情奇異得好。
阿離在心里默默念叨阿彌陀佛,不管因為什么,能讓少爺剛剛那種蕭殺的氣息消失,變成現(xiàn)在喜形于色的樣子,阿離由衷地感謝。
墨君夜的面容仍舊是清冷的樣子,可他的眉間比平常舒坦了許多,嘴角比平常軟化了許多,眸色比平常淺淡了許多……
一切都昭示著他的好心情。
雖然陶意言語中的“他”并沒有指名道姓,可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呢?
原來,在她的心里,都是這么想自己的。
墨君夜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煩躁,一瞬間化為烏有,變成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喜悅來。
這種情緒陌生得可怕,就像是整個人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一樣,墨君夜卻并沒打算壓制。
特意在病房門口又站了好一會兒,墨君夜才伸手推開門。
聽見動靜,陶意抬起頭來,一雙亮亮的眸子在看見來人之后,立刻挪開,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要放在從前,墨君夜肯定會心生不滿,覺得她是不想看見自己。
可是現(xiàn)在,陶意垂散在肩頭的烏發(fā)中,露出白皙可愛的小耳朵,耳尖居然開始慢慢泛出淡淡粉色來。
為什么自己以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墨君夜站在門口盯著陶意略微僵硬的身子,他早該察覺的,這個女人對任何人都是謙遜有禮、自然大方的模樣,偏偏對他……
會走神,會惶恐,會不知所措得想要避開自己。
墨君夜雖然在感情上沒什么經(jīng)驗,可是他以睿智著稱,這種反應,不正是說明自己是特別的嗎?
“少爺……”
陶意不知道墨君夜到底在看什么,可她能感覺他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點點,一寸寸,目光像是要將她剝開似的,令她忍不住發(fā)顫。
聽見聲音,墨君夜這才邁動腳步走過去,在床邊停住。
“頭抬起來我看看。”
“……”
陶意心里一陣慌亂,怎么感覺,今天的少爺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了呢?
見她沒反應,墨君夜干脆自己伸手,托著她小巧圓潤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墨……”
陶意瞪目結(jié)舌地看著墨君夜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張完美無缺,宛若神賜的俊顏慢慢地接近自己,近到幾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陶意忍不住屏息凝神,心臟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眼瞳微微收縮,難道,難道少爺是想……
“嗯,恢復得不錯,楚笑還是有點用處的。”
墨君夜看著陶意緊張的模樣,心中忍笑,臉上嚴肅地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滿意地點點頭。
“什么……?”
陶意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一片,眼睛里都是墨君夜的臉,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等她回味過來,臉上騰地一下,所有血液全部涌上來,將她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的臉,染成了漂亮的粉紅色。
“楚醫(yī)生很厲害的……”
墨君夜居高臨下地站著,看著陶意垂著腦袋,沮喪得頭頂似乎有煙冒出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陶意沒看見這個笑容,倒是躲在門外的楚笑看見了。
嘖,沒想到這個死人臉居然能露出這種笑容?
楚笑忍不住嘖嘖稱奇,算了,看在難得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什么叫“楚笑還是有點用的”?
楚笑站直了身子,美艷的臉上凈是郁悶,余光掃到一旁老老實實站著的阿離,眼珠子一轉(zhuǎn)。
她將身上那件低胸的制服又往下拉了拉,風情萬種地走過去。
“阿離呀,你看你家少爺這會兒大概是出不來了,你要不要跟姐姐我出去玩玩呀?”
“呵呵呵,楚笑小姐,今天天氣有點涼,你要不要再穿一件衣服?這樣會受涼的。”
“……”楚笑的臉立刻黑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春光。
會受涼?
“哼!對牛彈琴,跟你家死人臉一樣沒情趣!”
楚笑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扭頭就走,留下阿離莫名地摸了摸腦袋。
是真的會受涼呀!
病房里,半天沒人說話,陶意也猜不透墨君夜的想法,忍不住偷偷抬眼。
只是她剛抬頭,就看見墨君夜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臉是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傷呢?”
“也好了。”
陶意連忙點頭,卻看見墨君夜好看的眉頭擰了擰,“是嗎?要不……,我看看?”
“看……”
陶意倏地睜大了眼睛,動作敏捷地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住,一臉防范地樣子讓墨君夜忍不住再笑了出來。
“逗你的,楚笑說你可以出院了,回去休養(yǎng)也是一樣的。”
陶意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墨君夜說的話上,她的眼睛盯著墨君夜唇邊的那抹笑容。
少爺……笑了?
那個從來冷冰冰如同冰山似的少爺,那個說出來的話時常會讓她心里難受的少爺,……笑了?
笑得,可真好看啊!
自己的話沒得到回應,墨君夜也不在意。
他感受到陶意的眼光是在自己身上的,這就足夠了。
……
“陶小姐,您回來了?”
陶意下了車,看見陳遇和善的笑臉,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
“陳伯,讓您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阿澤少爺也經(jīng)常會問你的情況怎么樣了。”
“陳伯,我沒有!”
站在后面的阿澤氣急敗壞地打斷陳遇的話,一扭頭,跑走了。
陶意的眼神跟著他好遠,一陣子不見,阿澤似乎……長高了一點點。
“好了,都先進去。”
墨君夜淡淡的聲音發(fā)話,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陶意的腿上的傷比較嚴重,在醫(yī)院里也只能稍微走一走平緩的路,但是這里,她的房間在樓上……
咬了咬牙,陶意深吸一口氣就想往前走,冷不丁胳膊被一把抓住。
“少爺?怎么了嗎?”
墨君夜的眼睛微微瞇起。
什么怎么了?
這個女人是蠢的嗎?!
“你打算就這樣回房間?”
“那不然呢……?”
陶意顯然沒理解墨君夜的意思,她眨巴的眼睛里透著滿滿的困惑,不這樣,難不成飛上去?
墨君夜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個女人,就從來不會示弱嗎?
冷著臉,墨君夜也懶得廢話了,長臂一伸,將人輕松地橫抱起來,大步往里走。
陶意整個人呆滯,瓷白的小臉瞬間漲紅,手舞足蹈地想要掙脫開。
“少爺,我自己可以的,真的……”
“閉嘴。”
陶意立刻不敢說話了,少爺表情冷淡的時候,真的很可怕……
可是,他的懷抱又那么地溫暖,熱熱地,環(huán)繞著自己。
陶意放松了力氣,她的傷口并沒有完全好,隱隱地發(fā)疼。
靠在墨君夜的胸前,陶意的頭低著,沒發(fā)現(xiàn)墨君夜冷然的面容,已經(jīng)軟化了下來。
低頭就能看見陶意乖巧的模樣,軟軟小小地窩在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為什么,墨君夜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下意識的,墨君夜放慢了步子,這條路怎么忽然變得這么近了呢?
陶意老老實實地窩著,心里卻在詫異少爺?shù)母淖儭?br />
在陶氏診所里,少爺分明是對她不滿的,可是后來怎么又變了呢?
變得……她也說不出來的微妙。
陶意想不明白,有些泄氣地靠在墨君夜的胸口,耳朵里卻聽見一聲一聲沉穩(wěn)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沉穩(wěn)有力,順著她的耳朵,一路蔓延到自己的心臟。
只是這一刻,她想偷偷地放縱自己,沉溺在這讓人安心的懷抱里,只希望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
……
從陶氏診所回來,陶意自覺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沒問題了,稍作休整之后就想下床。
“陶小姐,您可別折騰了,少爺吩咐過,要好好兒看著你。”
“可是陳伯,我已經(jīng)好了啊,阿澤呢?我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看見他了。”
陳遇笑了笑,“阿澤少爺這會兒呀,在武道廳里呢。”
“武道廳?”
“小少爺想學些拳腳,少爺請了人來教,所以陶小姐只要安心養(yǎng)傷就成,我會轉(zhuǎn)告阿澤少爺您對他的惦念的。”
陳遇退了出去,留著陶意一人默默地思考。
阿澤的生日,小家伙那么期待,還特意邀請了自己,自己卻失約了。
還真是言而無信呢!
陶意猛然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雖然已經(jīng)錯過了日子,可她想要補償一下,給阿澤單獨補過一個生日吧。
陶意覺得這個可以有,她做的蛋糕很好吃的,小家伙一定會高興的……
……
武道廳里,阿澤臉色發(fā)白,只不過是基礎的動作,強度就快要接近他的極限了。
老師看著阿澤的樣子,停止了今天的訓練。
阿澤雖然很想立刻攤坐下來,但是他仍舊咬著牙,跟老師行了禮之后,才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
“阿澤少爺,水已經(jīng)備好了。”陳遇出現(xiàn)在身旁。
阿澤點點頭,站起來打算回房。
陳遇跟上去,一張臉笑得滿是皺褶,“今天陶小姐想要下床呢,傷得這么重還要逞強,真是的……對了,陶小姐說她想來找阿澤少爺你,她還說想你了。”
“……”阿澤本來蒼白的臉,一下子漲紅起來,面色變得極為怪異。
陳遇在他身側(cè)心中偷笑,臉上卻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
“哎,我是勸都勸不住,不知道這會兒她會不會再執(zhí)意下床,要是加重了傷勢,可就糟了。”
“你煩不煩,她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墨天澤忍不住吼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陳遇委屈地撇撇嘴,“不是不想知道嘛,那個方向可不是您的房間啊。”
陳遇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父子倆可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
自己跟著少爺那么多年,這是頭一次,覺得少爺開始慢慢變得有人性了,那些喜怒哀樂的情緒,總算是在少爺?shù)纳砩铣霈F(xiàn)了。
還有小少爺,陳遇多害怕他也會變成跟墨君夜一樣的個性?幸好呆,陶意來了。
只是,陶小姐的身份……陳遇眼里閃過一絲陰霾。
陶意正靠坐在床上,想著要怎么才能讓阿澤原諒她。
突然房門被推開了,只是半天沒人進來。
“是誰?”
陶意揚聲問到,門口卻依然空空蕩蕩。
她的心一下子發(fā)緊,怎么回事?
“到底是誰?!”
“叫什么!難不成這里還能有人害你?”墨天澤繃著小臉,邁著短腿一臉嫌棄地從門外進來。
“阿澤?”
陶意的臉瞬間揚起笑容,燦爛得讓墨天澤忍不住將眼睛挪開,笑得太傻了!
“陳伯不是說你在武道廳的嗎?你怎么來了?是來看我的嗎?”
“別自作多情了,誰要來看你。”
墨天澤口氣僵硬,人卻又往床邊走了走。
陶意也不在意,這個小家伙,口是心非得讓人就是討厭不起來。
“你……再走近點,我不能下床,腿疼。”
陶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力慘淡,果不其然,看見墨天澤小小的眉頭皺了皺,又靠過來一些。
等近到伸手就能摸到他的頭時,陶意也不客氣,真的就伸手摸了一把。
“你干什么?!”
墨天澤炸毛得躲開,又害怕碰到她的傷口,僵著臉往旁邊讓。
“呵呵呵,摸一下嘛,我好想你啊”
“你……”
墨天澤咬著嘴唇,克制不住臉上發(fā)熱,這個女人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
陶意的笑容溫柔了起來,眼睛含著笑意看著他。
“阿澤,老師要跟你道歉,你生日那天,老師說好了要去的,可是卻失約了,是老師的錯,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陶意認真的道歉,反倒是讓墨天澤有些手足無措。
他本想著永遠不原諒她的,可是,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也跟自己道歉……
不過,就這么原諒可不行。
“所以,老師想到一個辦法,老師給你補辦一個生日好不好?”
墨天澤剛想說不好,這么幼稚的想法,他才不要!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陶意接著說,“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偷偷地補辦,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秘密?
只有他們兩人的秘密?
墨天澤忽然茫然了起來,這種感覺,他從來也沒有過。
陶意還在一旁嘟著臉懇求,手里拽著墨天澤軟軟的小手,“老師一定給你做一個最最最好吃的蛋糕,好不好?”
“好啦!你很煩耶!”
墨天澤回過神來,用力甩開陶意的手,小臉繃得緊緊的,一臉不耐煩。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
“真的嗎?那太好了!”
陶意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看得墨天澤嘴唇緊抿,不自在地又挪開了眼睛。
“等你好了再說,笨手笨腳的!”
墨天澤說完,轉(zhuǎn)身飛快地離開了房間。
陶意忍不住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
陶意的身體恢復的很快,被允許去廚房以后,她用心做了一個十分可愛的生日蛋糕。
只是當她將蛋糕端出來給墨天澤看的時候,墨天澤小小的臉都是黑的。
“阿澤,怎么了,不高興嗎?”
陶意不明所以,她這個蛋糕做得真的很好吃呀。
墨天澤漂亮的眼睛瞇了瞇,一把拽過陶意,兩人躲到一邊。
“你不是說,是只有我們兩人的秘密嗎?!”
陶意比他還驚奇,“少爺,不是你請來的嗎?我可什么都沒說。”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說漏了嘴。”
“我才沒有!我都不敢跟你爸亂說話好不好。”
“……”
墨君夜抱著雙臂,看著頭靠著頭嘀嘀咕咕的兩個人,心里一陣不爽。
他出現(xiàn)不好嗎?!他們什么時候好到已經(jīng)開始有秘密了?
如果不是陳伯跟他說,他還真不知道這兩人竟然把自己撇開,單獨過兩個人的生日!他才是一家之主好不好!
“嗯哼,你們到底要不要過生日?”
墨君夜哼了一聲,陶意和墨天澤齊刷刷地回過頭去,兩雙眼睛在墨君夜的臉上掃了掃,又齊刷刷地轉(zhuǎn)回來。
“怎么辦,你老爸好像要生氣了……”
“還不都是你,算了,反正他是我爸,加他一個就加一個吧。”
墨天澤瞬間分清輕重緩急,站起身子輕輕踢了陶意一腳,“還不快點?”
“哦哦。”
陶意趕緊也站起來,將蛋糕端過來,點起了蠟燭,“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墨君夜父子一頭黑線。能不能不要唱這么幼稚的生日歌,讓人感覺都沒了智商。
墨天澤別扭的轉(zhuǎn)過頭,只當沒聽見。
墨君夜把手捂成拳頭,輕輕咳嗽兩聲,掩飾尷尬的神色。
“咦,你們兩個怎么不唱?”
陶意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唱歌的只有她一個人,有些怨念的看著面前的墨君夜。
“少爺,你得為小天天唱生日歌啊!”
墨君夜此刻有種想把這女人掐死的沖動,板著臉瞪了她一眼。
讓他唱生日歌?
做夢!
陶意自討沒趣,嘟著紅唇翻了個白眼。
不唱就不唱,兇什么兇?
墨天澤同情的看了爸爸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哈哈,能看到老爸這么別扭的臉色,怎么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陶意放下蛋糕,點了蠟燭,拉起墨天澤的小手,“許個愿,吹蠟燭。”
墨天澤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然后吹滅了蠟燭。
陶意拍拍他的小腦袋,眉毛微微挑,“還是小天天聽話,來吧,我們切蛋糕。”
墨君夜沉默的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粉唇,有種沖動想把唇封住,礙于小朋友在場,他把目光移向別處。
蛋糕分好,三個人一人拿個盤子,開始品嘗。
墨君夜父子倆優(yōu)雅的拿著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連頻率都是一樣的。
陶意整個人看呆了。
這父子倆連吃個蛋糕,姿態(tài)都能這么帥,真是讓人無語了。
“你怎么不吃?”
陶意回過神,迅速吃了兩口,因為吃得快了點,嘴角留下了一抹奶油,隨著紅唇的輕動,看得墨君夜的心也動了幾下。
“阿澤,不早了,回房睡覺。”
墨天澤一頭霧水,眼睛眨了兩下。
確定?
現(xiàn)在才晚上八點鐘,再說這不是在補辦我的生日嗎?
一道嚴厲的光芒射過來,墨天澤乖乖的站起來,一聲不吭的走出客廳。
太過分了,每次都用這招,為什么要跟他搶啊?
陶意一看天澤要走,自然不肯留下來單獨面對某人,“小天天,你等等我!”
“坐下!”
陶意一愣,“少爺?”
“過來。”墨君夜的嘴角放軟。
陶意一個不察,真的聽話地走過去。
等她走到跟前,一只大手伸過來,撫上她微微嘟著的紅唇,然后在她的嘴角,輕輕擦了擦。
頭皮哄的一下炸開了,一股電流從嘴角散開,向四經(jīng)八脈散去。
“少爺?”
墨君夜恍若未聞,將沾了奶油的手指放在她面前晃了晃,下一秒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頭皮徹底炸裂,這樣曖昧和充滿誘惑力的動作,讓陶意的心“呯呯呯”的直跳。
一張臉燒了起來。
他……他……這是在勾引她嗎?
只是,不等她把心底的話說出口,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辛辛苦苦做的,別浪費了!”
總裁大人,你富可敵國,竟然還要吃我嘴邊的?
陶意睫毛抖的厲害,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墨君夜的目光正好在她的唇上,那唇兒一動,他的眸色深了幾分。
不假思索的,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里,唇吻住了她的。
軟綿綿又濕熱的觸感,讓墨君夜心里嘆息,不由地加深了幾分力道,舌兒抵開她的貝齒,用力的糾纏著。
“嗯……”。
陶意腦海里已是茫然一片,放在胸口的手想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力氣,渾身像被抽空了一樣,只能軟軟地靠在墨君夜的懷里。
就在她要以為會因為缺氧,而窒息而死的時候,男人輕輕放開了她。
“嗯,滋味不錯!”
陶意回過神,墨君夜的唇已經(jīng)離開了她的,只是手仍舊環(huán)著自己的腰肢。
什么滋味不錯?
是蛋糕的滋味不錯?
還是……
很長的一斷時間,陶意的腦海里,都是暈暈乎乎的。
男人看著她,目光如海般深邃,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腦袋,穿過她柔軟的發(fā),摸上那道傷疤。
“疼嗎?”
“嗯!”陶意下意識的點點頭。
“要是疼,就喊出來,在我這里用不著偽裝。”
陶意猛的抬起頭,眼中有著不可置信。
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離開,可那句曖昧的話,卻一直盤旋在她的耳畔。
……
毫無征兆的,陶意失眠了。
當她擁著被子第N次翻過身時,索性坐了起來,發(fā)了一陣呆,披了件開衫,她走下樓梯。
還是到廚房熱杯牛奶吧,牛奶能有助于失眠。
熱好牛奶,關(guān)了廚房的燈,端著杯子上樓,進屋走到陽臺,一側(cè)目,入目的身影,讓她怔住。
墨君夜倚在欄桿上,指間夾了根煙,煙火明明滅滅,映著他的俊臉,沉默而悲傷。
這一刻,陶意覺得胸悶,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只覺得一個深夜獨自在陽臺抽煙的男子,心里該是裝著很多事吧。
手掌墨氏集團,外人只看得到他光鮮亮麗的一面,又怎么知道他背負著多少沉重的擔子?
陶意握著杯子,像是看入神了,渾然不知牛奶漸漸變冷。
“看夠了嗎?”
陶意手一顫,牛奶從杯子里溢出來,驚慌失措道:“我……”
“夜里睡不著覺,是想趁著夜色來偷襲我嗎?”
“沒有!”陶意矢口否認,心臟卻砰砰直跳。
墨君夜回望過去,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容,“沒有你緊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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