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月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那日被藍澈救下,醒來竟是在唐府,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被藍澈假扮的任之春照料了幾日,竟也沒人來找麻煩。
沈凝棠咽下這口氣了嗎?!
自己在這里已經理了半天最近發生的事,頭都有些暈了,從頭到尾想了又想,沉月嘴微抿。
“既然如此……”
“青衣,前幾日的男裝尋來,今日需再去一趟柳芳閣。”
青衣訝然至極,倒也耐不過小姐的命令。
青衣拿了些女扮男裝的行頭,里里外外重新穿了一遭,俏麗的佳人兒轉眼間變成了一個風姿俊逸的帥氣公子哥兒。
只見銅鏡中的人兒唇紅齒白,面如冠玉,活生生一個玉樹臨風,放縱不羈的翩翩公子。沉月對著銅鏡理了理頭上的束冠,撣撣衣角,一揮袖一轉身,真真兒是好不俊俏!
滿意的摸了摸鬢角,對著青衣笑著稱贊道:
“行啊小丫頭,替我扮男裝真是越發的熟練越發的俊俏了,這樣出去怕是各家的小姐們都要對著我暗送秋波以身相許了!”
青衣哭笑不得拿起手帕捂著嘴嬌笑,
“小姐!俊俏是說別人的,哪有您這樣自己說自己的,還說什么暗送秋波,小姐真是不知羞!”
“臭丫頭口齒但是越來越伶俐了,居然開始調笑起你家小姐了,長膽兒了是吧?”
青衣驚道,
“不敢不敢!”
“我知道,這次且饒你一回,看你下次還敢,走,隨我出去逛逛!”
沉月沒再追究,自己此時的言語得配得上這身俊逸的打扮。
青衣一聽,哭喪著臉,“哈?小姐您不會又是要帶青衣去那等地方吧,快饒了奴婢吧,奴婢一進去,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被那些鶯鶯燕燕身上的脂粉味嗆的喘不過氣兒來。”
“好吧好吧,那這次你就在門外等著我吧,我進去逛逛,隨后就出來找你,這樣可行了吧,你這丫頭,竟比我這當小姐的還難伺候,小心之后嫁不出去!”
沉月親昵的用手指點了點青衣的額頭,看似指責實則打趣的逗著青衣,看著這小丫頭時常被自己弄的跳腳也是蠻減壓的,沉月心里惡作劇似的想。
青衣一聽沉月的話反應更大,“啊?那怎么能行,那里面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萬一有人沖撞了小姐可如何是好,不行,小姐咱們要不還是別去了吧。”
“哎呀,廢什么話,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走了!”說著,一把攬過青衣的肩膀就將人拐了出去。
青衣無奈,只好跟著,二人一路行至柳芳閣的大招牌下,此時已近傍晚,柳芳閣的客人開始多了起來,數名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人在門口對著過往的路人搔首弄姿擠眉弄眼,企圖招攬客人。
來此尋歡作樂的多半都是加重娘子年老色衰的老男人,乍一看到沉月這等穿著不氣場不俗的俊俏男兒,個個像餓狼見了肉,一蜂窩似的團團圍住沉月,竟是將青衣硬生生的擠了出去。
“呦,哪里來的如此俊俏的小哥兒,快來里面請里面請,里面可有好東西呢。”其中一個年紀最大卻妝扮最濃的老女人,笑的臉都皺成了一朵菊花,拉著沉月不住的往里面拽,青衣見狀急的不行,奈何沒有那老女人力氣大,根本擠不進去。
沉月邊被一眾女人擁著往里走一邊回頭安慰青衣道:“沒事沒事,你就在這等我吧,不用擔心啊。”
青衣一聽哪里肯,急著要往里沖,卻被門口站著的幾個女人擋住了,“呦,小丫頭細皮嫩肉的這是要干嘛去啊,聽姐姐的在外守著你家公子出來,哪有主子出來快活還帶著丫頭的啊。”話落,旁邊的一眾女子紛紛掩嘴笑了起來。
青衣被說的又羞又臊,急的不行偏偏又擠不進去,急的她使勁兒的在原地跺了跺腳,憤憤的瞪了一眾女人一眼。
且說沉月這邊,剛一進來就被團團圍住,混亂中還被人摸了兩把臉,心里尷尬的想著“下次還是讓青衣給扮丑一些吧……”
“小姐!你怎么能獨自跟那些人進去呢,你不知道那些人見了你就跟,就跟惡狗見了肉似的兩眼泛光,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剛一到家,青衣就絮絮叨叨的指責起來,沉月笑著安慰,“好好好那下次我帶你一起進去總行了吧,看給我們小美人兒氣的,怎么這么可愛呢,快來給爺香一個。”
“哎呀小姐你看你說的都是些什么呀,定是跟那些人學的,還下次呢,您可讓青衣省點心吧!”青衣又羞又惱,心里想著定要看住小姐,可不能再讓小姐去那些腌攢地方了。
沉月滿臉笑容的應了,然而第二天依舊我行我素的讓青衣扮上男裝,青衣就知道,小姐心里打算好了的事兒,旁人怎么勸都沒用,無奈只好從命。
沉月帶著青衣,搖著折扇大搖大擺的往柳芳閣走去,一路上盡惹的人住足回望,路過的年輕小姐們無一不是紅著一張臉眼含秋水偷偷看著這俊俏的公子哥兒,然而待眾人看清這俊公子竟是帶著丫鬟進了這里,都搖頭嘆氣,白白長了一副好皮囊,內里卻是不堪的。
沉月可沒心思猜眾人怎么想的,她進柳芳閣一直以來只為了能盡快找出跟那害死周祜的青蛇有關的線索,這是煙花之地,卻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自己只能從這里開展調查,如今柳芳閣里的女子對自己多了幾分信任,多打探打探想必會有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如此想著,沉月快步進了青樓,仍是留下青衣一人在外面。一進去,里面的人看到他果然都圍了上來,沉月一會摸摸這個的小手,一會摸摸那個的腰肢,占人便宜占的不亦樂乎,眾人都以為這就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找新鮮,對沉月沒有什么多余的防備。沉月打發了其余的女子,只留了個妝容不那么夸張的。
“這位姐姐,你可只此處還有什么更好玩的物件兒,拿來與我瞧瞧。”
沉月眨著水潤的眼睛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女子,那女子被這樣一雙多情的眸子盯著,只覺得心都快化了,竟對著眼前的少年生出些許憐愛來。
“小公子喜歡玩什么,姐姐去替你尋來。”
沉月想了想,答道:“唔,聽聞京中盛行斗蛐蛐,本是想看那活物相斗,想必定是極其有趣的,但這個季節讓姐姐去尋蛐蛐來怕是難為了姐姐,姐姐只告訴我,此地可有什么新鮮的活物玩玩?”
這女子沒想到沉月要玩的東西還挺別致,竟是要找活的來,細細想了想,半晌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對沉月說
“要說活物嘛,這你可問對人了,前幾天我還挺其他姐姐們說有一個客人古怪的狠,竟是整日與蛇作伴,每次來了都點了小曲兒只到樓上坐一會就離開,不過小公子你金貴之軀還是不要碰那等陰毒之物的好。”
蛇!沉月突然就來了精神,果然來這地方能找到線索,卻沒想到這么快,做出一副嬌俏撩人的模樣,對這女子道了謝,想了想又道,
“姐姐,你可否替我去尋些好茶來,這酒,我實在是有些吃不慣。”
女子一聽哪有不應的道理,忙不迭的去了。
沉月坐了一會兒后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她,便起身默默的上了樓,聽那女人說那弄蛇之人每次都上二樓來,不知能否幸運,被她給碰上。
正四下望著苦惱無從查看,卻突然從一個房間里走出一個男子,因為是背對這她,沉月沒看清男子的面貌,但卻看到了男子手腕上纏著的一條小青蛇!
沉月大喜,查了這么久終于有些新線索了,卻也不敢得意忘形,怕驚動了那男子,于是躲在后面沒敢出聲,想默默地跟著看那男子往何處去,卻發現男子拐了個彎就不見了。
沉月一時心急,便想跟上前去查看,卻不料剛走了兩步就被一個突然竄出來的人影給擋住了。此時沒心情理會此人是誰,看也不看的就想躲開男子的身影繼續追上去查看,生怕晚去一會,把那手腕纏蛇的男子跟丟了。
卻不想自己往東那身影就跟著往東,自己往西那身影也跟著往西,分明是故意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沉月正要發怒,一抬頭卻看到了籃澈的臉。
又是他!
沉月如此一想,臉色當即就不好了,卻也顧不得多問,忙著想上前去追那弄蛇的男子,卻不料藍澈依舊擋住了她的去路。
沉月氣的大怒,朝藍澈冷著嗓子吼道:
“你別一直擋著我行不行?”
藍澈眉頭緊蹙,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不出聲,與平時里那自信坦然截然相反。
沉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線索,怎么能輕易罷休,當下又氣又急,想撇開藍澈卻怎么也被他攔著,無路可走。沉月沉下心來,只好耐著性子漠聲道,
“我謝謝你前幾日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現在沒功夫時間跟你聊這些,前面那個人,我必須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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