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巧嫣的話讓站在她對面的李美姿面色一僵。
不過很快,李美姿弱弱一聲苦笑,她翹起蘭花指扶著腦門,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地嘆息著:“雖然我們以前有些不愉快,可是你也不能這么害我啊!
我一上船就生了重病,連走動都費力,眾位也是看到了,不是嗎?”她說完,眼底隱晦地閃過一絲得意。
如此神情,簡直要把巫巧嫣氣笑了,這人還真是沒臉沒皮,一肚子齷蹉心思!
她心中瞬間明了,當初李美姿為什么一上船就大張旗鼓地跑來鬧起沖突,但是卻草草收場離去,原來早就挖好坑在這里等著她呢!
李美姿的目的不就是引起眾人注意,能晃個眼熟后,好讓所有學員都記住她,現在都能給她當不在場證人嗎?
巫巧嫣微微瞇了瞇眼,看著這個明顯受過高人點撥,已經進化成白蓮花2.0的李美姿,磨了磨牙,冷笑道:“你真當我拿你沒辦法?好,抓賊拿臟是吧?你等著!”
若是沒有見到李美姿前,巫巧嫣還有些保留懷疑的態度,但是照面后,她已經從李美姿得意的神情中,能肯定到,李美姿就是那個搞鬼的人!
不過還是讓巫巧嫣擔心地蹙了蹙眉,她只希望李美姿沒有把血銀魚干銷毀掉,不然風子的病……
她走到風子跟前,蹲下身子在它耳朵邊輕輕喊道:“風子,醒醒了。”
風刃狼恍惚間聽到巫巧嫣在叫它,它睜開迷蒙惺忪的睡眼,有點不明情況咕嘟著問:“是開飯了嗎?”
“吃貨,你的伙食都被人偷了,還開個屁飯!”巫巧嫣嘀咕。
這話說得風刃狼立馬精神了,它低嗥一聲,氣呼呼地放狠話:“竟然有人敢偷老子的飯?等老子好了咬……”
驀然它的聲音頓住,視線從李美姿身上挪不開了,隨即突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風刃狼差不多笑抽了,它咽嗚地嚎:“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那是李家那小娘們吧?咋丑成這樣?都快趕上你了!”
這話說得巫巧嫣黑了黑臉,再忍了忍,才沒有暴脾氣地一巴掌朝狼臉呼過去。
只能用氣呼呼的言語攻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枉我這幾天沒日沒夜地照顧你,你說的是人話嗎?不對,你本來就不是人!”
“你罵我?”風刃狼委屈:“我也是一時口快,本來事實……”
再次被‘事實’二字插刀的巫巧嫣氣得抓狂地回懟,“你是人嗎?你本來就不是人……”
一人一狼你來我往激烈的對話在一眾看客眼里,完全變了味,他們只覺得巫巧嫣在裝神弄鬼,畢竟誰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叫做獸語者。
而李美姿原本聽巫巧嫣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能找出兇手的話,也有點緊張的,但是現在她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了,一個瘋丫頭的話,誰會信?
可當她剛漾出一個得意的笑時,卻看到巫巧嫣忽地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里篤定的神情讓李美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巫巧嫣環視眾人一圈,先讓巫胖子抗上風刃狼跟著,然后脆生生道:“大家若是想知道兇手是誰,就跟我來吧。”
她的話頓時引起眾人的爭議。
其中就有剛上船三天的曜日國學員們,他們一直沒怎么說話。
不過從他們身上隱約感受到的戰力來看,在同齡人中,這些曜日國的學員們已經算佼佼者了。
曜日國的學員們似乎一直在擁簇著一個氣質清冷,年約十二三的女孩,女孩穿戴雖然簡單,但是從服飾質地來看,此人明顯是教養良好的大家之女。
“蔚遙姐姐,你怎么看?”擁簇在女孩身邊一個瓜子臉的女學員問。
蔚遙勾了勾唇,淡淡地回了一句:“很有意思呢,不是嗎?”
圍在她身邊的曜日國學員都一臉茫然:有意思嗎?哪里有意思了?
“走吧,咱們跟去看看。”說完,蔚遙輕移蓮步,跟在巫巧嫣身后,一干曜日國的學員們面面相覷,不過跟著蔚遙就對了。
幾乎所有人都往休息區的包廂涌去,反正日子閑著也是閑著,就當看出戲了唄。
巫巧嫣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詢問風刃狼結果。
然而風刃狼在仔細嗅過空氣中的氣味后,再次搖搖頭,他們現在要找的是一種很像橘子花香味的地方。
剛才一人一狼在爭吵完后,曾細細分辨過他們所處的瞭望臺上有沒有多出殘余的味道。
其中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橘子花香當即引起了嗅覺敏感的風子注意了。
這個地方怎么會有橘子花?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快把穿行兩側包廂的長廊走完了,依舊沒有找到那股橘子花香,這讓跟在他們身后的很多學員都開始不耐煩起來,有些已經在幸災樂禍地怪笑著了。
正在此時,風刃狼徒然低嗚一聲提醒巫巧嫣,有戲了!
這里?
巫巧嫣停下腳步,用眼神詢問被巫胖子抗在肩上的風刃狼。
“嗚。”風刃狼肯定地應道。
它的肯定終于讓巫巧嫣緊張的心緩了緩。
“我要進這個包廂去看看。”巫巧嫣對跟隨在他們隊伍后面的幾位導師開口。
可她的要求還沒有得到導師的回復,就已經有人從身后的學員隊伍里咋咋呼呼地擠了出來,她雙眼中的怒火幾乎能灼傷人。
“不行!憑什么你叫開門就開門?”
巫巧嫣唇角一勾,樂了,這竟然是雪城陳家人,但是從她現在的神情看,若不是奧斯卡影后,那她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中呢。
她湊到陳家人耳邊輕聲問:“陳采嬌,你確定要幫李美姿背鍋嗎?查出來,以你們陳家的背景,勸退是肯定的。”
陳采嬌心中倏然一緊,她有些怔怔的問巫巧嫣:“你真能確定包廂中有你丟失的血銀魚?”
當她看到巫巧嫣輕輕點頭答道“八九不離十”,驟然,李采嬌的臉刷地慘白,嘴里一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似乎極度想否認自己內心的恐懼,慌張地轉頭去尋找多年的玩伴。
可是在看到在李陳兩家人的隊伍里,那個天天跟她親熱得姐妹長姐妹短的李家姐妹神情有點閃躲。頓時,她什么都明白了……
猛的,陳采嬌心中無限悲涼起來。
驀然,她抬頭,遠遠看向隊伍后面的李美姿,這個從小家族長輩就讓她去恭維的,去追隨的人啊,恐怕自己在她的心中是個笑話吧?
陳采嬌神情落寞地收回視線,苦笑著對巫巧嫣點頭:“你讓導師開門吧,我沒意見了。”或者她的心中還有一個希望,希望她所住的包廂內,根本沒有那所謂的血銀魚干吧。
但是讓陳采嬌失望了,血銀魚干從她的行囊中被搜了出來。
站在人群后的李美姿,想不到這么快就被巫巧嫣找到了血銀魚干的下落,她有些懊惱地咬咬唇,早知道就該聽嚴素嬸嬸的話了,血銀魚一到手就把它丟糞坑里去,但是卻因自己貪心辦砸了事!
不過就算被丑蛤蟆找出來又能怎樣呢?誰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李美姿做的不是?就算陳采嬌能猜到也不得不把鍋給背上,畢竟陳采嬌只是陳家的庶出女,她若想活著,就得小心翼翼著。
李美姿甚至有種感覺,她已經把巫巧嫣以及那些向著巫巧嫣的導師們都耍得團團轉了,如此感覺頓時讓她又甚是得意起來。
長纓看著神情有些呆呆的,失了魂一般不發一言的陳采嬌,嘆息一聲,她上前對陳采嬌伸出手:“把你的入學資格書交出來吧,稍后會把你的名字從花名冊上除去,下一站,我會讓人送你回家。”
她的話終于讓陳采嬌有了些許的反應,不過只是木木地點頭而已。
這一次,似乎是陳采嬌悲傷的神情感染了眾人,原本抱著看戲姿態,嘻嘻哈哈的學員們都沒有了取笑的興趣,整個包廂以及長廊都變得沉靜下來。
巫巧嫣細心地查看了血銀魚后,發現血銀魚干還保持著和丟失前一樣的品質與數量后,終于松了一口長氣。
她把血銀魚干包好,交給一旁的鄔老:“這血銀魚干還勞煩鄔老幫著保管一陣子,因為風子在之后的日子里還要靠它調養。”
小事而已,鄔老接過包裹點點頭,他還以為此間事了,可以離開了,誰知卻被巫巧嫣叫住。
只聽她聲音清亮地說道“各位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從一開始就指認李美姿為偷盜者,但是現在卻在陳采嬌休息的包廂內找到贓物的吧?”
“因為陳采嬌就是小偷唄!”有學員出聲應答。
巫巧嫣遠遠瞟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李美姿,勾了勾唇道:“不,真正的小偷依舊是李美姿,陳采嬌只是個背鍋俠罷了。”
背鍋俠是啥,眾學員似懂非懂,但是明面上的意思他們已經明白了,那就是真正應該要勸退的才是李美姿!
“呵——”李美姿雙眉緊鎖,怒視著不依不饒的巫巧嫣冷笑質問:“你有證據嗎?你倒是拿出證據啊!陳采嬌都認了的事,你竟然要扣在我的頭上!”
巫巧嫣眼底滿是狡黠的笑意,她雙手抱胸“嘖嘖嘖”地搖頭,反問道:“李美姿,有理不在聲高啊,而且你現在不是在重病中嗎?”
此時,經由巫巧嫣提醒,眾學員才反應過來,似乎李美姿剛才那句話有點,好像……中氣十足啊!她不是病入膏肓了嗎?
眾位學員異樣的目光讓李美姿感到十分難堪,頓時她的急脾氣被勾了出來,她厲聲朝巫巧嫣喊道“你——!”
一聲后,李美姿才醒悟過來自己正重病呢,趕緊深吸一口氣,虛虛一笑。
可是誰都不是傻子不是?
但是就算這樣,在巫巧嫣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確實是拿李美姿沒有一丁點兒辦法的。
不過,巫巧嫣怎么會打無把握的仗呢?
只見她掏出一把小匕首,在大家意外的情況下,猛地劃傷自己的手指,瞬間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濺落在地板上。
眾人一看這架勢,都被唬了一大跳。
這是自殘嗎?難道巫巧嫣想自殘后,嫁禍給李美姿?可是這么多人看著,有點不靠譜吧?再說手指上的傷,死得了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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