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嵐的傷口情況還好,并沒有崩裂,衛(wèi)昭消毒換藥之后重新包了起來。
原本要是在現(xiàn)代,她這樣的情況,一般是會輸血的,否則單純靠補一時半會兒補不回來的。
但是衛(wèi)昭現(xiàn)在還不想暴露診所太多的秘密,關于血漿他也只打算在以后遇到緊急情況或者是西醫(yī)知識被人們接受了的時候再用,不然還要解釋半天。
而且很有可能解釋了還要引起恐慌,沒什么必要。
從藥箱里拿了輸液器,還有藥,衛(wèi)昭道:“為了好的快一點,還是輸液吧?”
“輸液?是什么?也是你自己的治療方法?”洛嵐對衛(wèi)昭越來越好奇了。
會制藥,會做注射器,會縫合,用藥也不和別的大夫一樣,他不用苦苦的藥湯子,而是用一些小藥片,治病的法子,她聽都沒聽過,要不是她曾跟著夫子學過幾年詩詞歌賦,也在江湖上行走過一段時間,她都會以為是自己孤陋寡聞,見識太少了。
不過她確實孤陋寡聞,關于衛(wèi)昭說的治療法子,她都不知道。
“輸液是把藥直接送進你的血管里,讓藥最快速的起作用!毙l(wèi)昭簡單的解釋道。
洛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太能聽懂,不過即使說的再清楚一些,她也未必聽得懂,于是也就不再問了,只是睜著大眼睛,看著衛(wèi)昭從藥箱拿東西,他的東西總是那么新奇有趣。
果然,衛(wèi)昭拿出了一根透明的管子,可以隨意的彎折,一邊一個粗針頭一樣的白色尖尖的東西,另一邊更細的管子上有針。
透明的藥瓶,同樣看不出材質(zhì),里面清澈的藥水,都是沒見過的。
衛(wèi)昭拿出皮筋,綁在洛嵐的胳膊上,左手握著她的手,右手輕輕拍打她手背的血管。
細膩柔軟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掌中,白皙的手背因為他的拍打而微微有些發(fā)紅,衛(wèi)昭忽然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
洛嵐的手一顫,卻沒有抽出去。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衛(wèi)昭臉色又爆紅起來,真是奇怪,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遇到這個女人竟然三番五次的失態(tài),腦子里還總想著一些溫情的畫面,真是太丟臉了。
他強自穩(wěn)住心神,將針頭推進她淡青的血管里,粘上膠帶固定住針頭,然后解開皮筋,將液體的滴速調(diào)好,這才道:“這只手不能動,不然針頭會露出來,就要重新扎!
洛嵐點點頭,一條胳膊僵硬著,一動不敢動,有些冰涼的液體順著細細的管子流進血管里,她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衛(wèi)昭在她身后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又拉了條薄被子搭在她身上。
“放松些,不要緊張,只要動作不太大,沒事的!币娐鍗箤嵲谔o張,一直盯著那只手,他有些失笑。
一個受了那么重的傷,連疼都不喊一聲的人,現(xiàn)在卻因為輸液而露出緊張的神情。
這才是小女兒家應有的樣子嘛!
“我沒緊張。我是沒見過這么治病嘛,好奇,好奇懂不懂?!”洛嵐似乎看出他笑容背后的揶揄,嘴硬道。
“嗯,好奇,我知道了。那你放松一點。”衛(wèi)昭煞有介事的點頭,一邊找了個凳子在床頭坐了下來,然后喊了蘇遠成進來。
蘇遠成一進門,看到掛在床上的藥瓶,用一根透明的管子連接在洛嵐的手上,一時有些怔愣。
這是少爺?shù)闹尾≈ǎ?br />
少爺什么時候?qū)W了這樣的醫(yī)術,而且,他不是說忘了以前的事兒嗎,怎么還會記得這醫(yī)術?
他一時有點不確定,衛(wèi)昭到底是不是他家少爺了?
可是,他的感覺不會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他怎么可能會認錯少爺。
見他的樣子,衛(wèi)昭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他們的事兒等會再說,他叫蘇遠成進來是為了讓他親耳聽一聽,洛嵐對于韓家的事兒怎么說。
等蘇遠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坐下來,衛(wèi)昭才問洛嵐道:“昨晚你說你是落鳳寨的人?”
洛嵐點點頭:“對!”
“那你單槍匹馬的來知府衙門干什么?”官匪不兩立,她總不是閑來沒事來這里找樂子的吧?
洛嵐沉默了一瞬道:“你知道清水鎮(zhèn)榆平村的韓家滅門案嗎?”
知道,我不就是為了此事才出現(xiàn)在這里的嗎?
衛(wèi)昭點點頭,蘇遠成也看了過來,神情無比認真。
“我們落鳳寨,立寨數(shù)十年,向來不劫平民,不搶善主,只劫富濟貧,收些奸商貪官的過路孝敬銀子,從不害人性命,我們雖為匪,但也有我們自己的規(guī)矩。
可是這次,知府竟將韓家殺人放火的事兒,推到了落鳳寨的頭上,還派兵圍剿我們,若非我們的寨子隱蔽難尋,只怕還會有一場無妄之災!
這事兒自然不能就這么算了,若是這次我們認了這黑鍋,以后只怕這鑼巷府但凡有什么大案發(fā)生,只要查不到真兇,就都推到我落鳳寨頭上,我們豈不是次次都要被官府圍剿?
我寨中眾人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我想來這里看看,到底是為了什么,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府,會忽然把我們拉出來做靶子,誰知昨晚不慎漏了行蹤,這才被發(fā)現(xiàn),打了起來!”
衛(wèi)昭聽她這話,倒也合情合理,他也很疑惑,為什么官府要選擇落鳳寨來替兇手背黑鍋,隨機的還是有什么理由?
不過貌似這洛嵐在山寨里有些地位啊,方才說話間她身上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霸氣,是一種長年發(fā)號施令的上位的氣質(zhì)。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洛嵐搖搖頭,“還沒想好,不過先把傷養(yǎng)好,然后慢慢查唄,總有什么原因的。反正已經(jīng)來了,我是一定要查明白原因,給我寨子里的弟兄一個交代。”
衛(wèi)昭看看蘇遠成,攤攤手,一副“看吧,我就說落鳳寨不是兇手吧”的樣子。
蘇遠成卻沒什么表示,他現(xiàn)在心里的疑問實在太多,少爺為什么變了這么多,這醫(yī)術如此怪異,不同尋常,為什么自稱“失憶”的人,會突然懂了這醫(yī)術?
對面蘇遠成的探尋目光實在太刺目,讓假裝看不見他的疑問的衛(wèi)昭實在受不了了,起身對洛嵐道:“你躺著不要動,我讓晚兒來這里陪你!
說完他帶著蘇遠成出了房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他們之間要談的可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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