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胥雖然有些吃驚,但并未慌亂。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其實你們白天也不敢鬧大,畢竟九龍符還沒送出去,若是消息走漏了出去,知道你們身上帶著兩枚九龍符,只怕你們出不了長安城。”
徐長安提著焚,焚經(jīng)過了幾次的反噬,劍身之上已然有了古老而又繁雜的花紋。
只要徐長安微微一發(fā)怒,那劍身之上的花紋便會亮起來。
“不錯,若是白天我們硬闖,只怕我們的人來不及救援,那蓮池的逍遙游便早就到了。所以啊,就想著賭一賭。雖然被你們堵到了,可這也給我提了一個醒,那就是不要小看軒轅家的任何一個人。”
湛胥嘆了一口氣,便沒有管徐長安,反而是看向了軒轅熾。
“沒想到,這才幾日,我們便又見面了。我以為啊,你至少要把自己關(guān)在宅子里好幾個月。”
軒轅熾看著他,氣息先是有些紊亂,但過了一會兒,他居然自己調(diào)理好了氣息,甚至臉上還帶著笑。
今日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源于當(dāng)初的那次見面,當(dāng)初以為的餡餅,最終成為了一個最大的陷阱。
可一想到郭敬暉老爺子為何自殺而亡,軒轅熾便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今的他,沒有父輩替他遮風(fēng)擋雨,老臣也為了他命喪黃泉。當(dāng)年需要別人保護(hù)的皇子,如今成了需要保護(hù)弟弟的皇兄,所以,他變了,再也不似當(dāng)年那般沖動了。
“也是,若是你仍舊和以前一樣,郭老爺子也白犧牲了。”湛胥淡淡的說道。
雖然他忍不住說了軒轅熾幾句,可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不是來自于徐長安,也不是軒轅熾。
他皺起了沒有,環(huán)顧了四周,最終目光停留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穿著紅色輕紗,在這夜色中,仿佛她才是一枝嬌艷的桃花,長裙分叉,露出了大腿。酥胸比長安街上最好的饅頭店里的饅頭還大,甚至更白,還晃悠。
單看身材,這應(yīng)該是一個風(fēng)情萬種,含情脈脈的女人。
只要她往那平康坊一戰(zhàn),肯定又能刺激無數(shù)的才子吟詩作賦。
可現(xiàn)在這個女人卻是不一樣,她的眼中只有仇恨,一雙眸子中仿佛有怒火噴出,恨不得將湛胥燒死。
“我曾聽聞,郭老爺子當(dāng)年救了一個小女孩,但因為時值亂世,把她安置好之后便離開了;但過了很多年,再次見面時,卻是在刑部那最為特
殊的大牢里,郭老爺子沒有認(rèn)出女孩,但女孩卻是認(rèn)出了郭老爺子。”
聽到這話,桃酥眼中的恨意更甚。
“郭老爺子對人總是那樣啊,流水潺潺,花香自來。所以當(dāng)他問女孩子的名字時,女孩子看到那一雙慈祥和真實的眼睛,便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真名。女孩想到當(dāng)年自己生病想吃一口桃酥,郭老爺子一個文弱書生知道后便踏著大雪,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也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當(dāng)郭老爺子回來的時候,他頭發(fā)凌亂,臉上都是傷,腳下幾大個血泡。可令人費解的是,他懷里的桃酥卻完好無損。”
聽到這兒,眾人都已經(jīng)明白了。
桃酥更是淚流滿面,一雙眼睛越發(fā)的通紅。
“當(dāng)初郭老爺子啊,樂呵呵的說,小丫頭長得真俊啊,以后給我當(dāng)兒媳婦。”
說到這兒,湛胥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可當(dāng)時是亂世啊,郭老爺子作為名士,被各方諸侯盯上,自身尚且朝不保夕,便只能想盡辦法弄到了兩張五十兩的銀票,一張給了一戶老實人家,讓他們照顧女孩。而另外一張,則是煞費苦心的放在了小女孩的鞋子夾層中,并且囑咐她,若是以后沒了吃的,這鞋子夾層里的東西可以讓他們吃飽。”
桃酥緊緊的捏住了拳頭,向來美艷的她,甚至流出了鼻涕。
“所以,在刑部的地牢里,老人問女孩叫什么的時候,她想了想,就說自己叫‘桃酥’。幾塊桃酥,一百兩面值的銀票,便成了一生的羈絆。郭老爺子的品行,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
湛胥說著,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不是因為郭敬暉老爺子是自己好友的父親,他是真心的佩服郭老爺子,敬佩這位為圣朝打下盛世基業(yè)的老人。
若非情非得已,若非祖訓(xùn),他甚至都不愿意毀了老人和老人的一切。
可惜的是,有些事兒他必須做。這無關(guān)對錯,只有立場。
郭靖安、郭敬暉這一對父子,曾經(jīng)有那么一瞬間,讓他痛恨自己妖族的身份。
湛胥仰起頭,喉嚨動了動,卻沒有再發(fā)聲。
“你……你怎么知道的?”桃酥聲音發(fā)抖。
“我和郭靖安是好兄弟,若是當(dāng)年你和你的養(yǎng)父母躲過戰(zhàn)亂,你也沒有得到奇遇的話,按照當(dāng)年郭老爺子的說法,你是我的弟妹。”
桃酥看著這個湛胥,他的情感不像是假的。不管是神態(tài)還是聲音,湛胥都不似假裝出來的。
“可你卻毀了他們!”
桃酥大聲的說道,巔峰宗師境界盡顯無疑,湛胥和湛南被音浪一擊,都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湛胥是因為身子本來就弱,而且郭老爺子的走也讓他心神受損,若非情非得已,他實為不愿如此做。這種結(jié)果,也不是他想見到的。但為了族群,為了九龍符,他必須這么做。
而湛南則是因為獻(xiàn)祭讓湛開誠破開封印出來,才會如此。
湛胥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著桃酥說道:“我對不起郭家,可我不能死,等我的祖輩們脫困,我湛某人定會去郭兄和郭老爺子的墓前以血請罪!”
他的話語中帶著力量,帶著堅定,讓人無法懷疑。
徐長安聽到這兒,嘆了一口氣。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郭老爺子能掌控五大不良帥,他憑的不是禁制,而是一顆真心。
“行了,湛胥,時間你也拖延夠了,來救你的人呢?”
湛胥聽到這話,站了起來,看著徐長安。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湛胥看著天空,感受著清風(fēng)拂面,閉上了眼睛。
“湛開誠,你若是再不出來,我死了是小事,但九龍符你拿不到,怎么和老祖宗交待!我相柳一族的榮光,再難重現(xiàn)!”
聲音雖然不大,可卻引起了一陣騷動,特別是徐長安。
幾個月前,抽了他大半鮮血的人,也叫湛開誠!
“湛胥,雖然你是嫡系,可老夫也算得上你長輩!”一道聲音從天空落下,緊接那聲音繼續(xù)說道:“你這事兒做的不錯,九龍符拿了,還能把幾個月前沒完成的遺憾給完成了。”
三里溪往前,除了猶如銀帶一般的小溪水之外,便再無其它光芒。
一陣風(fēng)吹來,滿地桃花飄落。
湛開誠穿著青色的長衫,落到了湛胥的前面。
“徐家小子,不錯,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像前一次那么手軟了。”
還未等徐長安說話,一人提著短刀,一步步從遠(yuǎn)方逆著溪水而來,每踏一步,桃花散落。
許多桃花落到了他凌亂的頭發(fā)上,還有略顯疲憊的臉上。
“我也不會像上次一樣手軟了,若非高人指點,老子現(xiàn)在還在大山里轉(zhuǎn)悠。”
“湛開誠!”
寫好一半的,本來十二點前可以發(fā),但因為有事兒,出去了一趟,現(xiàn)在才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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