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不肯來送,所以我親自來了。
蘇熙蕓望著這張笑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能說,她就在剛剛坐上馬車的時候,都有些后悔出府嗎?她不敢,不敢想象眼前之人洞悉了她的想法之后,會是怎樣的表情,臉上的那抹笑容會不會碎裂。
“你就這樣跑過來,會不會耽擱時間?”思來想去,蘇熙蕓發現自己只能這樣問。
“不會!饼R燁搖搖頭,對著馬車外面吩咐了一聲,很快,馬車便緩緩開動了起來,很平穩,蘇熙蕓幾乎感覺不到。
“你,出京去做什么?”蘇熙蕓躊躇了一下,問道。
齊燁面沉如水,不見絲毫波動:“去辦一件案。你不用擔心,天便回!
蘇熙蕓有些疑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要齊燁一個王爺親自去辦?這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她瞧齊燁的樣似乎不想多說,便沒有問出口來。畢竟,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她最好不要瞎摻和。
兩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都不知道該怎樣去跟對方講話,馬車幽暗的空間里,蘇熙蕓看得見的見齊燁臉部的輪廓,卻瞧不見他的表情,車輪轆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的特別清晰。
“對了,后天你祖母六十大壽是不是?”齊燁忽然開口問道。
“是的,你怎么會知道?”蘇熙蕓驚訝了一下,齊燁那么忙,居然連蘇老大壽的事情都知道!這也驚悚了點吧?難道,他這是愛屋及烏?蘇熙蕓腦海之中忽然冒出這個詞來。
她可不相信齊燁是為了蘇老六十大壽的事情特地的問她的,他能知道這件事情,多半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想到這里,蘇熙蕓惡寒了一下,覺得自己可真會往臉上貼金,憑什么齊燁知道蘇老大壽是因為自己?
正羞愧著,齊燁便緩慢開口:“壽宴這種場合會有各種突發狀況,你一個人小心些。對了,送給你祖母的賀禮你準備好了嗎?”說完最后一句,他便將頭轉了過來,黑暗中,那對眸霍霍生輝。
蘇熙蕓小心的花癡了一下,然后答道:“早就準備好了。”
齊燁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哦?早就準備好了?那我怎么聽說前兩日有人為了這件事情急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呢?害的我特地準備了一份!闭f著,他便熟稔的拿起茶幾上一個盒打開來,因為光線暗,再加之坐的遠,蘇熙蕓并沒有瞧見那里頭裝的是什么。
齊燁也發現了這一點,當下便將盒舉到蘇熙蕓面前。
蘇熙蕓借著絲絲從窗簾外泄露進來的月光,這才瞧清楚盒里的東西,居然是一尊白玉雕刻成的玉觀音。與蘇倩云那日拿給她的那尊毫無二致。
蘇熙蕓疑惑的抬起頭望著齊燁,她不明白,齊燁為什么要送給她一尊一模一樣的玉佛。
“那個不是你母親的東西嗎?這個是仿制!饼R燁淡淡道。
蘇熙蕓瞬間便明白了齊燁的意思。她有些感動,還有些疑惑,這些如此隱秘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她立刻便想到了她身邊那些齊燁送給她,美名其曰保護她的暗衛。
齊燁觀察到了蘇熙蕓心中的想法,他沒有動怒,淡淡道:“這些事情跟周燦他們沒有關系,前兩日我偶然得知你祖母生辰,便想著若你沒有準備賀禮的話,我就幫你準備了,誰知道居然打聽出你要拿你母親的玉觀音做賀禮,怕你心中失落,于是便趕著制了這個過來。”
蘇熙蕓竟有些無言以對。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她根本就沒有答應蘇倩云拿玉觀音做賀禮,這風聲怎么就傳出去了?連齊燁隨隨便便一打聽就能知道,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也迅速了吧?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很感激齊燁,因為他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幫助她一次而已。一個王爺,連她這等小事都能放在心上,她應該感激,而不是猜疑。
“謝謝,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賀禮,這個,用不上了。”蘇熙蕓有些遺憾的道:“而且,日后我祖母要是見到我母親那里還有一尊一模一樣的玉觀音,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齊燁淡淡道:“用不上了便不用,本來就是替代而已。你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第一,你祖母根本就不會發現,第二,就算是發現了,你大可告訴她,你母親原先有一對玉觀音而已。”他說著,隨意的將裝著那尊觀音的盒往旁邊一放,然后又拿了一個東西出來。
蘇熙蕓有些吃驚,本來她來送別,空手而來也就算了,可是本該收到祝福的齊燁卻左一件右一件的拿東西給她,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正在她疑惑的瞬間,齊燁已經將那東西從盒里拿了出來,蘇熙蕓定睛一瞧,發現居然是一封書信。她疑惑的低頭瞧了一眼,卻發現信封之上一個字也沒有,她疑惑的看了看齊燁,只見對方溫柔的望著她道:“先不要打開,你回去看好了!
聽齊燁這樣講,蘇熙蕓只好不拆,但是那信封拿在手上的感覺是輕飄飄的,她感覺里面裝的應該沒多少東西,頂多就是幾頁信紙。
這該不會是,齊燁送給自己的情書吧?蘇熙蕓狐疑的想著。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齊燁卻沒有動,他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他不動,蘇熙蕓只好也不動,黑暗里,四周靜悄悄的,盡管看不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但是蘇熙蕓卻仍舊感覺的到,齊燁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自己。
“對了,日之后,靜怡也會一起回來!饼R燁忽然道。
蘇熙蕓眉頭一挑,靜怡君主?這丫頭在外面玩瘋了,這么久都沒有消息,怎么突然回來了?她疑惑道:“你這次出去該不會就是專門去接靜怡君主回京的吧?”
齊燁冷冷一笑:“就憑她?不要開玩笑了,頂多就是順捎帶將她安全送回郡王府而已!
蘇熙蕓無語,她能感覺到齊燁身上蘊含了微微怒氣,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為了靜怡君主,不知道怎的,她心中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島估反巴。
齊燁似乎察覺到了蘇熙蕓的感情變化,他微微一笑,道:“好了,不要再提她了,等下我就要走了,你坐在這里再陪我片刻吧!”
這不算是多過分的要求,蘇熙蕓點點頭答應了。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講話,馬車里安靜的很,蘇熙蕓與齊燁相對而坐,卻誰都沒有開口。
齊燁深深望著蘇熙蕓,似乎瞧不夠似的,這次離開,雖然說不是多危險的事情,但是朝中想暗中加害他的人還能少嗎?大哥能讓他安然無恙的從外面回去?盡管自己的人手足夠應付這些,但是齊燁還是想在離開之前多看蘇熙蕓兩眼。
蘇熙蕓看不到馬車外頭的情景,她也不是那種在齊燁面前掀開簾看風景的輕浮之人,當下便側著耳朵聆聽外頭的動靜。當然,依照她平常之人的耳力,根本就什么都聽不到。
又相對坐了片刻,齊燁便開口道:“好了,我要走了,你上小心些。”說著,便要起身。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寂靜無人的空地上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了馬兒奔騰的聲音,并且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齊燁臉色大變,立刻從馬車里跳了下來,急聲吩咐馬車夫道:“快,快走!”
只是話音剛落,馬車外頭便響起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我的好兄弟,你不是早就已經拜別父皇母后了嗎?怎么都這樣晚了,你還在這里?”
齊燁沒有與來人爭辯,只是單膝下跪行禮:“見過殿下!
馬車里蘇熙蕓便是一驚,殿下?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然而還來不及思考這個,蘇熙蕓便立刻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她是伯府小姐,更半夜乘著馬車出現在離別的地方,要是被發現了,她立刻便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馬車這么大的目標,怎么可能不會被發現?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要想辦法應付眼前的處境,千萬不能讓殿下知道這馬車里坐著的,是她蘇熙蕓。
“免禮。”懶洋洋道。蘇熙蕓在馬車里平住呼吸一邊聽著這兄弟倆的對話,一邊焦急無比的想著對策。
外面齊震懶洋洋的看了齊燁一眼,漫不經心道:“都說了喊我大哥就行了,不要喊什么的,顯得多生分!不過二弟,你還沒有回答為兄的話呢!
齊燁面不改色,淡淡道:“回話,微臣這是剛剛去軍機營視察去了,因為出了一點小問題這才導致這么晚離京,不過這么晚了還從宮中出來親自送微臣,微臣心中感激不盡!
懶洋洋道:“好說,好說!彼f完,腦袋一側,瞧著蘇熙蕓乘坐的那輛馬車,狐疑道:“二弟,剛剛還瞧見你騎著的赤兔馬,怎么這里還有一輛馬車?這車里也是送你之人嗎?”說完,便上前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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