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一層。
解石師父小心固定著石頭，用砂輪擦。
砂輪很粗糙，不斷摩擦著石皮，發出刺耳的噪音。
石粉不停剝落，揚起灰塵，阻隔了人的視線。
可就算是這樣，所有人還是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看。
尤其是吳倩倩。
她都快緊張死了。
又擦了一會兒，灰蒙蒙中突然出現一絲綠色。
吳倩倩都還沒注意到，已經有眼尖的人激動地喊叫起來：“見綠了見綠了！”
“漲了漲了！”
“快用水沖沖，讓我們看看。”
解石師父停下機器，將水管拉過來，小心地沖洗石頭上面灰白色的石粉。
石粉很快被沖洗干凈，露出石頭的真容。
只見，石頭上的石皮被擦掉了一部分，露出了小指甲蓋那么大的綠色。
綠瑩瑩的，很是好看。
而且品質很不錯的樣子。
“天，這顏色也太正了！”
“還是冰種！”
“這塊石頭多少錢買的？賺大了啊！”
賣石頭的攤主這會兒也在人群里，看到這兒，頓時懊悔不已。
虧大了！
早知道里頭竟然是冰種綠翠，他還賣個屁啊！
對了，當時這小丫頭執意要搶這塊石頭，他還以為，這丫頭是跟之前那個女孩子不對付。
誰知道她居然這么狡猾！
太奸詐了。
攤主懊悔不已，突然又想到宋玥。
他下意識看了看周圍，沒看到宋玥的身影，再次忍不住嘆氣。
可惜了，那個小姑娘居然不在。
不然可有好戲看了。
要是知道這塊石頭里居然開出了冰種綠翠，那個小姑娘估計得氣死吧。
都怪這個叫吳倩倩的丫頭，真是太不要臉了。
這一行里，搶石頭的也不是沒有。
可是像吳倩倩這么臭不要臉的，還真是少見。
攤主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周圍的人卻都激動不已。
甚至有人開始叫價。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找上吳倩倩，問她：“這石頭是你的吧，我出五萬，賣不賣？”
吳倩倩雙手抱胸，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你看我是缺錢的人嗎？這石頭我買來就花了五萬，現在已經見綠了，你居然想五萬買過去，當我傻嗎？”
中年男人眉頭一皺，又看了眼那綠瑩瑩的翠色，咬牙道：“那我出十萬，你賣不賣？”
吳倩倩當然不肯：“別說十萬，你就是出一百萬，我也不賣。”
她還指望拿這塊石頭去跟吳青青邀功呢。
哪能就這么賣出去？
冰種啊！
綠色還那么純正。
這才露出來一點，就已經如此漂亮。
等它徹底解出來，該有多好看？
她傻啊，賣出去。
等石頭解出來，她拿去給吳青青一看，吳青青肯定會夸她。
說不定啊，還會多給她一些零花錢。
而且這塊石頭還是從宋玥手里搶過來的，宋玥要是知道里頭居然解出了冰種綠翠，臉色肯定非常好看。
她等會兒就去殺殺宋玥的囂張氣焰，看她以后還怎么囂張！
對了，宋玥去哪兒了？
吳倩倩轉過頭，好奇地張望了一眼。
卻意外地發現，宋玥似乎已經不在負一層了。
但她也沒多想，反而很快就想通了。
嗯，這不奇怪。
她搶了宋玥的石頭，宋玥估計是沒臉留下來了。
肯定是不想受刺激，才故意先走了。
吳倩倩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回事，頓時更得意了。
這時解石的師父問：“還要繼續擦嗎？”
有的人擦開一點天窗后，會干脆賣出去，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吳倩倩就沒想過要賣，所以斬釘截鐵地說：“擦！”
解石師傅點了點頭，也沒勸她，繼續擦石。
因為那絲綠色實在是太純正了，他也覺得里頭應該還有好東西。
誰知繼續擦下去后，那絲綠色竟然沒了！
這下，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個個都狐疑地看著那塊再次沾滿石粉的原石。
“怎么回事？”
“怎么沒了？”
“是不是灰太多，給擋住了？”
“快用水沖沖，讓我們看看！”
解石師父也有點兒心慌，趕緊停了下來，拿水沖了沖。
這一沖，大家就發現不妥了。
下面哪里還有綠色？
那綠色竟然只有靠皮那兒小小的一點，根本沒有深入進去。
這下，大家都覺得不妥了。
吳倩倩一看眾人的臉色，也隱隱意識到不妙，但她還是不死心。
就催促：“你快繼續啊，怎么停下來了？”
解石師傅拿出強光小手電打開，對著綠色那塊兒照了照。
手心里開始冒冷汗。
這綠色也太淺了！
他猶豫了一下，又換了個方向繼續擦。
然而還是不行，都擦了一圈了，也沒擦出新的綠色。
他又找了幾下，問吳倩倩：“要不直接切吧？繼續擦下去，太慢了。”
吳倩倩本能地拒絕了：“不行！要是把我的石頭切壞了怎么辦？你繼續擦！”
解石師父無奈，只得繼續。
半個小時后。
整個石頭都被擦掉了一層皮。
然而除了最開始的那點綠色，其他地方什么都沒有擦出來。
眾人都開始催。
“直接切吧，再擦下去太慢了。”
“是啊，切吧。”
“我們都還等著呢。”
解石師傅無奈地看著吳倩倩：“小姑娘你看呢？這么多人等著，總不能就解你這一塊吧？”
吳倩倩也不耐煩了，她心里已經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切吧。”
解石師傅點點頭，又看了幾下，直接對半切開。
再一看，里頭什么都沒有！
他問吳倩倩：“還切嗎？”
吳倩倩咬牙切齒：“切！”
于是他又把剛剛切開的兩塊石頭，再次對半切。
這次依然什么都沒有。
兩次對半切后，原本小西瓜大的石頭，已經變成了四個小孩子拳頭大的石頭。
這么小的石頭，里頭基本上是沒東西了。
于是他干脆把最開始那塊綠色解了出來。
解出來的玉真是太小了，只有指頭大一點，又是薄薄的一層，勉勉強強能夠做個戒面。
絕對是虧了。
更何況，想要制作戒面，還得另外打磨。
手工費又是一筆錢。
解石師傅小心翼翼地把玉石交給吳倩倩，見她臉色難看，頓時更小心了：“剩下這塊，還切嗎？”
吳倩倩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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