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總是在流逝,不管你感覺快或慢
茅屋旁的小藥圃中已是幼株滿滿,生機盎然。那幾分不貧不肥的坡地已經(jīng)翻過,撒下的麥種已經(jīng)抽出了綠芽。
古長命已經(jīng)做好了兩把竹椅,一張案桌,案桌上的漆味還未散去,打造書架的木材也還散發(fā)這木香。
古長命每天都會去桃山上去一趟,去看看桃樹是否已抽出花苞,花苞是否已經(jīng)綻放。今年花開的稍晚,初春已快結束才迎來了桃花遍野。
花開之后,古長命一有空閑就會上桃山,遠望那條進村小道,想看看兄長是否會與道士一同出現(xiàn)在這條綠意盎然的鄉(xiāng)間小道上。
可是古長命從只有零星數(shù)朵等到滿山遍野也沒有等來兄長。桃花再艷也有期限,再過十幾天這滿山的粉黛都要謝了。古長命想著兄長離去前的話“等到你歲至十六的那年桃山桃花遍野時我就應會歸家了。”古長命的心又安了些,兄長應該就會在這十幾天之內(nèi)歸家吧。“小龜,小龜啊,你說兄長會那天回家呢,是明天?還是后天?亦或是再過幾天?”古長命望著手中的小青龜?shù)吐晢柕剑∏帻斏斐鲱^也望了望那條小道,又將頭縮了回去。
十幾天的時間長也不長短也不短,對于古長命而言是即長又短,古長命又希望每天過得快些,這樣說不定自己很快就能見到兄長,古長命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些,因為隨著桃花凋零古長命越是不安。其實兄長還有一句話,古長命一直不敢想起,也害怕想起罷了,這句話是“如果桃花謝光我仍未歸,那就不用等了,我可能不回來了。”
又是一個月圓夜,古長命坐在茅屋前竹椅上望著這個只有一輪皎月卻無一顆明星的夜空。明天桃山頂?shù)哪穷w桃樹的桃花也應要凋謝殆盡了吧,兄長明天會回來嗎?會回來嗎?望著夜空中的那輪皎月,古長命卻心生厭惡,明亮的月光照的自己壓抑的,自古月映鄉(xiāng)情,兄長此刻又在何處,是否也望見了這輪皎月。兄長明天會回來嗎?如果......如果真的不回來了,自己將如何呢?
趴在古長命腿上的小青龜好像感受到了古長命的難受,不安,迷茫,伸出了頭輕輕地蹭了蹭古長命,古長命感受到了小青龜?shù)膭幼鳎檬种篙p輕地敲了敲青龜殼,想對著小青龜笑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很難笑出來。
于是古長命將小青龜從腿上拿起來放在自己肩頭,低頭喃喃了句“要是真的沒回來,我們就出去找找好嗎?出去找找吧......”,小青龜又用頭蹭了蹭古長命的脖子。古長命又抬頭看了看明月,覺得實在是慘淡,于是起身拿上竹椅回了茅屋。
自從上一次的月輝入眼,隱見灰石,這兩年間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了。再離奇的事,如果只是極少的一兩次,那也沒什么大驚小怪了。
一夜無眠后,天剛發(fā)白古長命就起床了,隨便吃了點昨夜的剩飯就帶著小青龜上了桃山,來到了山頂最高處的那株桃樹下,席地而坐,也未在乎滿地露水,反正上山時褲腿也早已被露水打濕。
幸好昨夜的風未將這株老桃樹上殘存的幾多桃花吹落。枝頭零星的數(shù)朵殘花與滿地的落花相對更顯孤殘。
坐在沾滿露水地青草上,零星粉黛桃樹下的古長命,開始看向那條并不悠長的小徑,清晨的小道上還有隱隱白霧籠罩,不過看著是否有行人經(jīng)過還是沒有問題的。
清晨的露水打得微濕的小路上上是沒有什么人的,平常這條小村唯一通往外界的小道上也是少有行人的,這條小道上行人最多的時候就是趕集的日子,而今天并不是趕集的日子。
古長命望著這條蜿蜒的曲徑,心中有些交集,古長命非常希望那目盡之處突然出現(xiàn)兩個行人,兄長背著自己為他做的小書簍,道士依舊青袍破衫,兩人說笑著一同回來。可是等到清晨的露珠已被春日蒸發(fā),春日已被紅霞籠罩,古長命仍是沒有得償所見。
夕陽下的那株老桃樹上孤零零的幾朵殘花也迎來了最后的粉彩,與夕陽相輝,與晚霞爭艷,可終究敵不過那幾縷晚風, 凋落大地。
桃花遍野時人歸,桃花盡落人何在?
古長命心中滿滿的苦澀,更多的是擔憂。桃花雖已落盡,但古長命仍舊沒有起身,仍舊盯著那條小路,直至夜色來臨已看不清那條小路,今晚夜空一片漆黑,沒有皎月,沒有繁星。
古長命拿起膝蓋上的小青龜準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腿早已麻木,難以起來,于是古長命不斷的揉腿,最終還是起來了,古長命在原地緩了緩才借著山下小村中的燈火找了方向,摸黑下山。
很慶幸古長命很熟悉桃山的這條路,所以沒有花太多的功夫古長命就下了桃山,走在村邊的小路上。夜很靜,靜的古長命能清楚的聽到螞蚱蟋蟀等在草中穿梭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古長命靜靜地走著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小哥,小哥,等一等,等等”。
古長命停下腳步,扭頭朝后望去卻沒有看見什么人,夜太黑。聲音聽著很近,所以古長命決定再等等,等了一會兒才聽得逐漸加強厚重的腳步聲,然后看見一個高瘦老頭兒近前。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聽聲音和看大致樣子老頭兒應該有五六十歲了。
近前不等古長命詢問,老頭就解釋道:“小哥兒,我是來此地尋人的,不想途中有事兒耽擱了,剛剛看到小哥所以出聲叫住了小哥,夜重,想與小哥同行,順便打聽些事兒,如有驚擾,小哥勿怪啊。”古長命耐心的聽著老人講完,聽老人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雖然自從千年前人族三分,三國都統(tǒng)一了各自語言,但各地語言還是有些細微差別,不過不礙理解罷了。
“老人家,不礙事的,我也是等人剛歸,夜重,能有老人家同行自然是好的,哪有什么驚擾。”古長命非常禮貌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小哥可是等到了人?”老人問道,不等古長命回答,老人也許是見到古長命一人,老人自嘲道:“是小老兒我愚鈍了,多此一問啦,小哥勿怪,勿怪。”不知是不是種錯覺,古長命感覺老人不管說話還是動作都顯得很是拘謹,好像有些緊張,而且老人對自己說話都是弓著腰,低著頭,感覺有些怪異。
老人自問自答后,古長命還是回答了老人“如老人家您所見,沒有等到,興許也是路上耽擱了吧。”
隨后又低聲喃喃了句:“桃花盡落人未歸,我也不知人在何方。”
想必這句老人是聽不見的,古長命沒有多說什么,招呼老人小心夜路坑洼,一同朝村內(nèi)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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