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子,你身手靈活,你先去前面探查下。長風(fēng),你們四人從一旁策應(yīng)。”
常曦可沒有打算事事親力親為,他能看的出林長風(fēng)他們一行或許精通作戰(zhàn)技巧,但在探索尋寶這塊卻是實打?qū)嵉拈T外漢。常曦有心借此機會看下他們幾人間究竟配合程度是否默契有加,反正這看似陰冷漆黑的環(huán)境,所有細節(jié)在他那雙被龍血澆灌的雙眸中無所遁形。
在折沖部中擔(dān)任游弋斥候的陶杏點了點頭,身形輕盈著向滿地尸骨的巖壁探去,剩余林長風(fēng)四人彼此變換著隊形策應(yīng)在陶杏四周,保持著一個隨時能夠及時支援的距離,作壁上觀的常曦滿意的點了點頭。
陶杏腳下躍動起淡淡靈光,以一種十分靈巧的姿態(tài)躲過地上的碎肉血污。在戰(zhàn)場上見慣了尸體的陶杏并沒有反感這些血污,反而是專心致志的在血污中尋找起儲物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似乎是有人捷足先登,一只儲物袋都沒有。
他伸手摸了摸巖壁黝黑的石壁,指尖傳來一陣讓他很不舒服的滑膩感,像血又像油。觸碰了這塊石頭會讓指尖傳來一陣陣酸軟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即逝,陶杏內(nèi)視己身,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中毒跡象,也就沒有多放在心上。
同時他也感覺到腳下的石道不知為何變得平整很多,不像他們來時那樣起伏不定的樣子。
正方陶杏仔細摸完整片擋住去路的石壁時,他的手指忽然觸碰到一處凹槽,凹槽塌陷進去,整座厚重的石壁忽然咔咔作響,仿佛失去重力般升上高處,很快隱沒進頭頂?shù)暮诎店幱爸邢Р灰姟?br />
猝不及防的一幕讓他們嚇了一跳,隊伍中生得虎背熊腰的魏勇看著石壁下那攤不nrn形的肉塊,心有余悸道:“這些家伙之所以死在這,一定是因為這片石壁升上去之后還會再砸落下來。”
石壁升起,得以讓陶杏看清楚石壁后的景致,他興奮的指著石壁后已經(jīng)可以瞧見宏偉地宮飛檐的一角,喜悅道:“你們看!已經(jīng)看到那地宮一角了,我們可得快點,要不然就要被前面那些人捷足先登了!”
林長風(fēng)回頭看了看一動未動的常曦,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但他還是謹(jǐn)慎的道:“那片石壁一定會再落下,要不然這些人沒道理會死相如此凄慘。”
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的小杏子卻道:“那片石壁不過半丈寬,以我們的身法,完全沒有道理會被石壁砸中的。”
說完,對自己小范圍機動騰挪能力很有信心的陶杏轉(zhuǎn)身向地宮那側(cè)掠身而去,誰知沒等他掠出身形幾丈,他落腳的石道上忽然下沉了一塊,陶杏心里一個咯噔,就算他有過這種體驗,此刻也知道大事不妙。
常曦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
升上去的石壁并沒有落下,而是從原來誰都沒有留心注意的石道凹槽中再升起了一道同樣堅固的石壁,將陶杏和外面的林長風(fēng)徹底分隔開來。
“杏子!”林長風(fēng)等人心急如焚,誰曾想到這機關(guān)竟然如此詭譎,直接將他們的思維帶進了死胡同。
但更可怕的還在后面。
知道自己莽撞了的陶杏心中懊惱,但并沒有束手待斃,眼見新的一面石壁升起,眼前一亮,原來這面新的石壁比原來那塊要矮一些,頂上恰巧露出能夠勉強容納一人側(cè)身空間的缺口。
陶杏連忙縱身攀附上石壁,打算用自己矯健的身手脫離險境。但誰知意外再次發(fā)生,整個人攀附在石壁上的陶杏不曾爬高幾尺距離,便狠狠摔落在地。
不是因為石壁滑膩,而是因為那股一閃即逝的酸軟,讓他失去了對和靈力的掌控。
在弟兄們的驚怒聲中,頭頂?shù)年幱爸性蚁乱粔K極長極重的巨大石壁。半身麻痹躺在冰冷石道上的陶杏嘴角苦澀,他終于知道為什么他腳下的這片石道異常平整,也知道了為什么那些死相凄慘的人會擁擠著倒在石壁旁邊。
這就是一個戲弄入局者人心的殘忍陷阱。
林長風(fēng)急忙回頭求常曦出手,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
一道人影如流星般撞向那能讓人觸之麻痹的石壁,一掌轟碎,繼而那道身影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黑色浮屠般,單掌為陶杏撐起了一片天空。
“常常大哥。”
那塊不小于幾十萬斤的巨石被常曦一只肉掌托住的景象,落在陶杏眼中絕對稱得上驚世駭俗,陶杏怔怔看著常曦,羞愧難當(dāng)?shù)乃粫缘迷撜f些什么。
常曦背后盤踞起朦朧的金龍?zhí)撚埃瑢⑦@塊名為斷龍壁的巨石抬起,繼而像扔垃圾般扔了出去,遠處轟隆著響起巨石落地的聲響,每一聲都落在林長風(fēng)他們的心房上。
常曦把陶杏扶起,淡淡道:“如果不提前讓你們切身體會一下絕境和危險,你們哪怕有我保護,也絕對無法在這地下宮殿中存活多久的。”
常曦看向陶杏,嚴(yán)肅道:“方才我一直在仔細觀察你,你明明已經(jīng)注意到了那塊石壁和和石道平整的有些不對勁,為何沒有放在心上?是因為有我這個元嬰境的存在站在你身后,所以你覺得不是什么大問題?”
“老大,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三思而后行。”
本想著在常大哥面前表現(xiàn)一把,卻險些把自己性命搭進去的陶杏聳拉著腦袋,羞愧的點了點頭。
好在陶杏是個知錯就改的年輕人,在折沖部中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戰(zhàn)事的他很快吸取了教訓(xùn)。
響鼓不用重錘,這倒是讓常曦非常滿意。
留有絡(luò)腮胡的徐晃眼角微瞇,蹲在地上撿起被常曦一掌拍碎的石塊,發(fā)現(xiàn)竟然仍能讓他產(chǎn)生肌肉酸軟的感覺,不由得驚訝道:“這是什么石頭?竟然被常大哥拍成粉碎還有這等功效?”
“這是一種名叫海樓石的特殊礦石,能讓化神境以下的修士根據(jù)修為強弱,不同程度的使肌體疲軟,隨著接觸面積變大,還會影響體內(nèi)靈力流轉(zhuǎn),是一種經(jīng)常用于羈押有修為在身的犯人的礦石。”常曦看了一眼滿地石塊,解釋道。
林長風(fēng)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常大哥我剛才見您似乎并沒有被海樓石影響到啊?”
常曦攤了攤雙手,笑道:“趁海樓石不注意,一掌轟碎它不就行了?”
心思樸實的林長風(fēng)聞言滿頭黑線。
好一個趁海樓石不注意。
沒了斷龍壁的阻攔,常曦一行六人順利通過這處被標(biāo)記為險境的石道關(guān)卡,本以為很快就可以看到地宮全貌,卻發(fā)現(xiàn)陶杏那之前看到的地宮一角,竟然是由術(shù)法生成的投影幻象,為的就是讓身處險關(guān)的人們拿不定主意,繼而做出沖動而錯誤的決定。
常曦搖了搖頭道:“不愧是精通兵法推演的轉(zhuǎn)輪王,對人心和人性都揣摩的非常到位,果然有些門道。”
經(jīng)過斷龍壁這一關(guān)后,無論是陶杏還是林長風(fēng)他們,對任何事情都變得小心謹(jǐn)慎起來,不再莽莽撞撞。地宮圖上另外兩個標(biāo)記的險境,也在眾人有驚無險的探索下成功突破,距離轉(zhuǎn)輪王作古的真正地宮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隨著漸漸接近真正的地宮,常曦一行腳下的石道也開始逐漸寬闊氣派了起來,兩側(cè)已經(jīng)換做是青金石石壁的高處,也放置了無法輕易撬動的珍貴夜光珠,只是這滿地的尸體也隨之多到讓人下不去腳。
常曦迸指一道劍氣開出一條路來,林長風(fēng)眉目間滿是凝重,“這些人身上的服飾都很眼熟,都是些這片地區(qū)里能叫得出名號的勢力,看來是幾家勢力一路火拼至此。”
面相斯文的安若義和虎背熊腰魏勇的兩人手持黑鐵劍,一路上將劍尖挨個送進這些躺尸的胸膛里。
這倒不能怪他們心狠手辣,而是之前他們路過險關(guān)時,就有不知好歹的惡徒倒地裝死,等好心人去攙扶時再朝那人心窩子陰上一刀。
又有幾只儲物袋入賬的杏子跑去向常曦邀功,果不其然又是分給他們弟兄五個。這還沒到真正的地宮,林長風(fēng)粗略算了下,光是分配到每個弟兄的丹藥就已經(jīng)足夠他們一年的用量了。
古人說馬無夜草不肥,當(dāng)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這要擱在戰(zhàn)部軍營里,光靠那些可憐的俸祿,連半瓶丹藥都買不起。
隨著幾人撥開盡頭自穹頂垂下的一片朦朧水幕,眼前景致豁然開朗。
堪稱富麗堂皇的漆紅大殿坐落在被掏空的巨大山洞中央,一道道禁制組成的光幕流轉(zhuǎn)在大殿上空,光幕中醞釀出陣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強橫波動。
而在大殿正下方,似乎有三撥人馬圍繞著一座閃爍著亮光的祭天臺,彼此膠著對峙著。
聽到水幕被撥開的響動,三撥人馬皆目露不善的回頭望來,常曦一行人立刻成了眾矢之的。
“折沖部的人?什么時候嶓冢山下所屬的戰(zhàn)部也淪落到要和我們奪食的地步了?”一名打扮誘人但性格潑辣的女子看起來是一撥人馬的頭領(lǐng),言辭中對折沖部并沒有什么好感。
另一撥人馬中為首的干練男子瞧見黑甲在身的林長風(fēng),眼睛一亮,剛想招呼林長風(fēng)加入他們。但他很快看清與他熟識的林長風(fēng)卻是站在一名陌生男子身后,并且似乎隱隱以那陌生男子為首的樣子,心思活絡(luò)的干練男子并沒有馬上出聲,先靜觀其變。
而至于最后一方勢力顯然曾與折沖部交惡,這一點常曦光從他們一伙人臉上猙獰的笑容就能看的出來。
常曦怡然不懼,手扣劍柄,緩步走向那座祭天臺。
林長風(fēng)緊跟在常曦身后,小聲道:“那名潑辣女子是千峰嶺的大當(dāng)家,元嬰境初期的修為,折沖部曾幾次因為戰(zhàn)部開拔,封鎖過幾次通往千峰嶺的山路,有過幾次小摩擦那干練男子是云夢澤的少當(dāng)家云生,與折沖部交好,也是在下的熟識,同樣是元嬰境的修為。”
“而至于最后那一波人,則是我們折沖部圍剿數(shù)次但始終野火燒不盡的鬼牙寨中人,這幫人各個有罪業(yè)在身,心狠手辣,為首的那刀疤男子就是他們的首領(lǐng),元嬰境中期的修為,很不好對付。”
常曦眼中有精光閃過,吩咐道:“不要擔(dān)心,跟緊我就行,聽我指揮行事。”
林長風(fēng)五人輕輕點頭。
常曦身上元嬰境的氣息并沒有遮掩,腳步沉穩(wěn)有力,這幅胸有陳竹的姿態(tài)落在三方勢力眼中,也讓他們省去了好生拿捏一番日薄西山的折沖部的想法。
面容妖嬈有中上姿色的潑辣女子雙手環(huán)起豐滿胸脯,率先說道:“這位小哥瞧著既面嫩又面生,老娘我可不記得折沖部里有你這號人物。”
常曦笑著拱了拱手,“在下剛加入折沖部不久,夫人對我自然面生,在下尚未加入折沖部時就久仰夫rn名,日后行軍若途徑千峰嶺,定要上山向夫人討幾杯酒水喝,夫人請放心,末將絕不會再封千峰嶺的山路。”
和折沖部打過幾次交道的潑辣女子這下就真有些驚訝了,旋即捂嘴嬌笑道:“這位面嫩的小哥倒是有趣的緊,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以你的這番口才,去折沖部帶兵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不如來我千峰嶺做個便宜壓寨夫君如何?到時候連這千峰嶺大當(dāng)家的位子都是你的。”
常曦渾然不懼千峰嶺大當(dāng)家眾多手下一副要rn的目光,笑道:“好男兒生當(dāng)做人杰,死亦為鬼雄,常某若是真做了夫人您石榴裙下的小白臉,恐怕要不了幾日光景就要被人戳斷脊梁骨了。”
常曦本就面貌俊逸的過分,此刻嘴中左一個夫人,右一個夫人,威力不比湯的效果弱了多少,直讓潑辣女子咯咯直笑,嘴里的稱呼從面嫩小哥也漸漸變成了莫須有的常將軍,一副相見恨晚的親熱模樣。
將林長風(fēng)一行拉到一邊的云夢澤少當(dāng)家看了眼常曦,悄悄問道:“這位常兄弟真是你們折沖部的?”
林長風(fēng)幾乎是本能的回答到是,畢竟常曦是主動和他們提出要加入折沖部的,憑老大的修為和實力,日后在戰(zhàn)后重建的折沖部中定然能夠有一番作為,也不算是撒謊。
常曦迎上鬼壓寨首領(lǐng)陰惻惻的目光,他心中有著自己的打算。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三方勢力會在祭天臺前互相對峙,但用膝蓋想也知道定然是為了某種近在眼前的利益,否則他們根本沒必要大動干戈。
云夢澤與折沖部交好,稍后可以互為犄角千峰嶺和折沖部互有摩擦,配合談不上,但至少常曦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的色相和用三寸不爛之舌,基本保證了千峰嶺這一方不會在關(guān)鍵時刻在背后捅折沖部的刀子。
剩下人馬最多的鬼壓寨,才是他們真正的對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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