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此去白玉潭,一夜未歸。
翌日清晨,幽幽醒來的常曦赤身走下床鋪,掀開窗簾,原先身上那褂白袍早就變得黏糊不堪,被他扔在了架子上。
濕如水撈的床鋪上還有名渾身癱軟如玉泥的女子。
女子滿頭青絲散亂的鋪開在枕頭上,臉色潮紅如粉桃,愈發(fā)襯托出她渾身肌膚如完璧無瑕的羊脂美玉,世間難得。
她從少女完成了到女人的蛻變。
渾身肌肉線條棱角剛硬的常曦如同一只獵豹,并不多么健碩的體型中卻藏有厚積薄發(fā)的力量感。
“老爺子啊老爺子,你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
常曦看著臥室角落足足七八盆怒放的桫欏龍蔦,當(dāng)真是苦笑不得。桫欏龍蔦的花香能夠激發(fā)龍族體內(nèi)的本源之力的活性,想當(dāng)初只一盆桫欏龍蔦就能讓他傷勢恢復(fù)的速度加快數(shù)倍,而昨夜他與白小雙征戰(zhàn)到天亮,再鋒利的槍都快磨鈍了,原來罪魁禍水是這幾盆讓他精力長盛不衰的桫欏龍蔦。
好在白小雙的本體是白玉龍,體格堅(jiān)韌,否則換了其他女子,整整一夜金戈鐵馬入夢來,能不能性命無虞都是兩說。
初陽照耀在床上的溫香美玉,白小雙下意識的捧住臉頰不敢見人。她想起昨夜少主策馬執(zhí)槍攻城略地,她雙手雙腳都纏住少主勞苦耕作的修長身軀,真是下作,不知廉恥!
白小雙還記得少主趴在她胸口不動彈時(shí),她還挑釁道:“少主,這就不行嗎?”
“白小雙,你現(xiàn)在問的問題真是既尖銳又討打啊。”
“少主,你可別只嘴上厲害腰下不牢,莫要憐惜。”
“眼前既有如此大好河山,定然會遂了你的心愿。”
此后再無言語,只聞聲聲喘息。
其實(shí)昨夜常曦不緊不慢的來到白玉潭后,見到了靜心梳妝打扮的白小雙后,就隱約猜到了銜燭老爺子的良苦用意。
龍族的王上血脈傳承極難,不單單是因?yàn)橥跎涎}極難誕生,最艱難的莫過于所謂血脈高低之間產(chǎn)生的界限,需要的不僅僅只是賣力耕耘,運(yùn)氣成分也占了相當(dāng)大的一部分,就更不用提龍族史上罕見到只有個(gè)位數(shù)的至尊本源了。
常曦身懷龍族的至尊本源和血脈,但他本身還有一半的人族血統(tǒng)。他的兩位妻子一位是半鳳族半人族的血統(tǒng),另外一位則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族血統(tǒng)。這樣誕生下的子嗣是混血,龍、鳳、人三族混血,過于駁雜,不能算作正統(tǒng)的龍族血脈。
倒不是銜燭之龍看不起人族或是鳳族的血脈,而是多種血脈和本源之間可能會產(chǎn)生意料之外的沖突,致使傳承和神通無法發(fā)揮出原本該有的作用。龍族血脈與人族血統(tǒng)融匯尚有先例可循,常曦自己就是最成功的典型。但龍族與鳳族之間從未有過血脈融匯成功的先例記載,據(jù)說曾幾何時(shí)也有強(qiáng)硬龍族與鳳族誕下子嗣,但卻是早早夭折的悲慘下場。
而且常曦未來還要深入魔域,未來極有可能還要與仙界和魔界有所接觸,任重而道遠(yuǎn),很遠(yuǎn)可能就不會再回妖界,甚至也有可能如同上次那般悄無聲息的隕落某處。
所以視血脈傳承極重的銜燭老爺子不管如何,必須要留下一顆至尊血脈的種子。你個(gè)臭小子劃拉了兩個(gè)人族老婆,再收個(gè)龍族的白小雙怎么了?配不上你了?
常曦心里其實(shí)非常清楚,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但應(yīng)該也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次了。他心底有愧疚,他這一生都在不停奔波,與莘彤和青璇兩位糟糠之妻都是聚少離多。
他默默捫心自問,白小雙是不是個(gè)好女人?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這是不是她最好的歸宿?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面對他未卜的前途,龍族需要血脈的延續(xù),需要她做出奉獻(xiàn)。
哪怕他們以后可能再也沒有機(jī)會相見。
所幸的是,她一點(diǎn)也不討厭他,相反的,她很喜歡他。
既然兩人已經(jīng)坦誠相見,常曦也就大大方方的坐在白小雙枕邊,拉過被子遮蓋女子身下的泥濘,捋過她的發(fā)絲在手,輕聲笑道:“昨夜嘴硬的緊,這會知道什么叫死去活來了?”
白小雙若生在人界,那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女俠級別的人物了,經(jīng)過一夜不曾歇息半會的盤腸大戰(zhàn),竟已然還有余力。
美玉女子拉過被子靠在常曦懷中,聽著心跳,不自覺的又向常曦不加遮攔的腰下看去,眉目含春,凌厲反擊道:“之前初見時(shí),我還好奇少主你明明身懷王上血脈之力,為何還要用劍法。現(xiàn)在我知道了,原來少主不僅劍法好,劍更好。”
常曦?fù)荛_那只蛇般游向他腰下的無骨小手,無奈的道:“快別耍流氓了,地主家真沒半點(diǎn)余糧了,都給充公了!”
白小雙母性泛濫,一臉幸福的摸著自己的小腹,她修為不俗,已經(jīng)能感覺到一股至陽至剛的生命氣息在自己體內(nèi),開始慢慢生根發(fā)芽,茁壯生長。
常曦準(zhǔn)備起身,白小雙先掀開被子赤身下榻,從衣櫥中取出一件黑袍,模樣竟是和他之前那身祭禮錦服相似,雖然沒有那些繁復(fù)的掛件和裝飾,但勝在更簡潔輕便。
白小雙回到床榻邊半跪著幫他穿戴好,常曦發(fā)現(xiàn)這身黑袍中也封印有真龍真意,比起祭禮錦服中的更為凝練磅礴。
“這是我這幾日來跟青璇姐學(xué)來的手藝,人族的針織法確實(shí)難學(xué),如果不好看,記得就換掉。”白小雙顯然對自己第一次縫制的衣服沒有多少信心。
“不用換,我覺得很,至少都是鬼斧神工的級別了。”常曦看著屈膝半跪在他身下忙碌一團(tuán)的朦朧美玉,不吝贊美。
初嘗滋味的白小雙在幫常曦全身穿戴周正后,沒有立刻起身,滿眼春情,興致又起,兩瓣蝕骨紅唇靠近那柄昨夜將她刺了個(gè)通透的利劍,常曦按住她滿頭青絲,倒吸一口冷氣。
俗話說溫柔鄉(xiāng)易進(jìn)難出,但常曦自知還有許多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白小雙也深知這一點(diǎn),披上一層輕紗在寢宮門口送別她這位一夜夫君,最后開口道:“少主大人,白小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絕不會和莘彤姐和青璇姐爭什么寵,也絕對不會去招你煩你,就只會安靜待在這里誕下血脈,然后看著他慢慢長大。”
“等少主大人您有空了,或者累了,我就在這里等你。”
常曦低頭在她額上一吻,輕輕溫柔的摸了摸她始終雙手不離的小腹,在她耳邊呢喃一句,身形逐漸消融在陽光下。
白玉潭上白令霜駐足遠(yuǎn)望,萬般言語化作輕嘆一聲。
白玉潭下白小雙泣不成聲,記住少主在她耳邊的話。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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