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周牧已經醒了過來,將他綁來的人沒有告訴他為什么綁他,也沒有和他說話。紫幽閣ziyouge
數日以來除了吃飯喝水,他連人面都沒見著。
這樣孤寂的日子逼得他幾乎發瘋。
所以當聽到牢房的門打開,有人朝著這邊走來的時候,周牧幾乎迫不及待的張嘴就喊:“喂,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綁架我有什么目的?你們倒是說個清楚明白啊,這樣綁了我卻什么都不說,算什么啊。”周牧的嗓音里滿是焦躁。
就這么被莫名其妙的綁來,一日三餐好生伺候著,可是偏偏又不聞不問,帶回來就關在地牢,讓周牧一頭霧水的同時,也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對方應該不會傷害自己。
可是當他看到蔣金國的身影時,臉色頓時變了。
他雖然和蔣金國私下里很少聚在一起,但是朝堂之上卻是經常都要碰面的,更關鍵的是,蔣金國是蔣青的父親。
想到自己對蔣青見死不救的事情,周牧的臉色更加灰白。
莫非這事兒蔣家知道了?不,不可能,那段路行人稀少,當時也沒有人在場,不會有人發現的。
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蔣金國是因為自己擅自休了蔣青而憤怒,才派人將自己給抓回來的了。
這樣想著,周牧勉強自己鎮定下來,看向周牧。
“周牧”蔣金國近乎咬牙切齒的開口喊著周牧的名字。
“岳父大人。”周牧咽了口口水,勉強自己鎮定的開口。
周牧心里還有僥幸,可是,看著蔣金國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模樣,他怎么看都覺得不像啊。
他的心里越發的慌了。
“誰是你岳父,我才沒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婿,再說,你寫下休書休棄青兒,我家青兒早就與你沒有任何瓜葛了。”蔣金國冷聲道。
“是我對不起青兒,只是我們兩人在一起日日都是吵架,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我才不得已休了青兒,還請大人原諒。”周牧一臉誠懇。
官場沉浮的人,假面具卻是很容易戴起來的。
周牧裝起來也還挺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蔣金國看過那兩個未完的血子,說不定蔣金國都要信他了。
“你怎么會對不起青兒呢?你待她好極了,不過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袖手旁觀,看她去死而已。”蔣金國冷笑著開口,聲音滿是憤怒和暴戾。
周牧腦海中頓時一陣轟鳴,完了,他們知道了!
臉色蒼白,周牧勉強道:“大人開玩笑了,我與青兒夫妻一場,怎么會做那種事情呢?再說了,國公府不是公布青兒乃是病逝么?”
“青兒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嗎?”蔣金國笑了一聲,道:“你不清楚也沒關系,但是你要怎么死,我倒是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知道啊?”
周牧瞪大眼睛,瞳孔緊縮僵立在遠處,臉色無比的灰敗。
“周牧,我要你千刀萬剮,受盡極刑再死。”面色徒然狠辣,蔣金國惡狠狠的道。
他說著,不管周牧是什么反應,直接叫了人上來用刑。
接下去,不管周牧痛苦的慘呼有多尖銳,他都鎮定的坐在不遠處觀刑。
“是,我是遇到了蔣青沒錯,但是她受傷太重,傷口就在心口處,根本救不了,你們啊”周牧慘叫著,蔣金國卻沒有半點反應。
幾乎地牢的刑具每一樣都在周牧的身上走過一遭,而此刻的周牧也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你,你殺了我吧。”周牧虛弱的開口。
“殺了你?不。你忘了?我要你受盡極刑而亡。”蔣金國說著,朝一旁地牢的看守囑咐了幾句,這才冷笑著離開。
蔣金國說要讓周牧受盡極刑而亡,也確實做到了。
不,應該說他做得更狠。
因為他讓周牧受盡極刑,卻不讓周牧死去。
但凡周牧有任何不對,或者看著撐不下去了,他就請大夫,用好藥,將周牧生生的從鬼門關撈回來,然后又繼續用刑。
這暗無天日的折磨周而復始,久到周牧都已經記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了。
時間輾轉,轉瞬已經過了半年。
這半年云想容每日打理鎮南王府的事情,然后抽空去處理下流離苑的生意往來,沒人給她添堵,日子倒也自在。
這日,云想容正在涼亭里喝茶,便有下人前來稟告。說是王雪婧來了。
云想容一聽,眼前頓時一亮,對下人吩咐道:“快請進來。”
下人應聲退下去之后,云想容又吩咐楚兒去弄點水果點心過來。
沒一會兒,王雪婧便來到了云想容的跟前。
和云想容問候一句,王雪婧便坐在了云想容對面。
“雪婧今兒怎么有空過來我府上玩?”云想容笑著開口。
王雪婧看了云想容一眼,道:“我往你家跑少了?”
說著,毫不客氣的拿起楚兒剛剛端上來的茶點吃著。
她與云想容已經很是熟悉了,平素的舉動也沒有那么多的規矩束縛。再加上在家里就忌憚這個,忌憚那個的,唯一能放松一下的時候,就是在云想容這兒了。
最近半年,王雪婧對自己那個家啊,簡直就是受夠了。
她母親成天給她介紹這家公子那家公子的,要不然就是這家有筵那家有席的,總要捎上她。
最開始回到京城的時候,王雪婧不想忤逆自己的娘親,便也隨著她了,但是接連數月都是這樣之后,王雪婧就惱了,總往云想容這兒跑。
而王母就算是無奈,也只能認了,總不能叫她來鎮南王府抓人吧?
“又來避難的?這次是哪家的公子哥啊?”云想容笑瞇瞇的打趣。
對于王雪婧明目張膽的將拿鎮南王府當擋箭牌的事情,云想容是默認了的。
畢竟她心里已經認定了王雪婧就是她未來的嫂嫂了,至于其他人,她管他們的想法做什么?
“說是什么侍郎的兒子,你知道的,我最不耐煩應付這些,就跑了。”王雪婧一臉無辜。
云想容:“”
“最近你和大哥怎么樣?”云想容笑瞇瞇的問。
她和王雪婧早就已經攤牌,兩人長談了一會兒,從那之后,王雪婧便也不瞞著云想容她對云卿的心思了。
聽到云想容這么問,王雪婧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低低道:“還好,就那樣。”
說著,就略微垂下頭,不吭聲了。
“怎么了?還是不順利嗎?”云想容皺了皺眉。問道。
云想容有些不解,半年的時間也不短了,他們也一起在私下里聚過,她覺得哥哥對雪婧應該是有意思的啊,卻不知道怎么的,兩人就是放不到一處去。
王雪婧神情顯得有些低落,喃喃道:“或許云大哥真的只把我當成妹妹吧,他對我很好,但是也從來不會有半點逾越,就像是一個兄長對一個妹妹一般。”
這一度是讓王雪婧很難過的現實。
每次和云卿在一起,可以說是她最開心,也是最難過的事情。
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可是卻又那么遙遠,遠得讓她有些絕望。
她及笄已經有幾個月了,家里娘親對她的婚事也越發的著緊,她怕自己拖不了太久了。
云想容看著王雪婧這個模樣,心里也有些難受。
畢竟一個是她的手帕交,一個是她的親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疼啊。
想了想,云想容勸道:“雪婧,我覺得哥哥的心里應該是有你的,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旁人是不一樣的。”
王雪晴沒有回話,眼神有些憂郁。
云想容看著很心疼。
她朋友很少,難得有這么個說得上話的,可如今卻因為她哥哥而受了情傷。
要說這世界上最傷人的東西,那就是感情,此刻的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
看著王雪婧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這么難過,她心里不由得對云卿產生了一些怨念。
反倒是王雪婧當先收斂臉上的神色,笑道:“不說這些了,只要能守在云大哥的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至于旁的,我也不奢望了。只是”我怕時間不多了。
王雪婧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云想容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王家當真給王雪婧定了親,屆時王雪婧與云卿,怕是真的不可能了。
云想容有些著急,但是她也明白這事兒她急沒用,只好轉移話題,說些逗趣的話惹王雪婧開心。
王雪婧配合著揚起笑臉,也盡力讓自己忘掉去想云卿。
然而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么的討厭,想刻意的回避什么,就偏來什么。
“王妃,云將軍來了。”楚兒前來稟告。
正在和云想容說話的王雪婧身子頓時一僵,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目光看向院外,眼中有期盼也有掙扎。
理智告訴王雪婧,她該遠離云卿,該和他保持距離,但是感情卻在撕扯理智,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接近,想要靠近,哪怕只是安靜的看著他都好。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糾結過,這種感覺讓她快瘋了。
云想容看了看她的神色,道:“要不然我讓楚兒回了我哥,就說我不在,今兒我好好陪陪你。”
“不要。”王雪婧下意識的反駁,“還是我回避一下吧。”
云想容倒也沒有攔著,由著她去屏風后頭藏著。
命人將桌上王雪婧的茶杯撤走,云想容這才讓人請云卿進來。
云卿來也沒什么要事,呆了沒一會兒就走了,他走之后,王雪婧從里間出來,也匆匆告辭。
云想容先后送走他們兩個,心里卻默默祝福,希望兩人最終能夠在一起,只是看著哥哥這不開竅的樣子,怕是情路多有坎坷。
這半年來,云卿和王雪婧的感情雖然陷入了僵局,但是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不知為何,這半年來。皇上對太子一直不冷不熱的,也不重用,倒是離王的處境,比以前好了許多。
因為太子失寵,皇上又將許多的要事交給離王去辦,給人一種模棱兩可的感覺,不少大臣都動了心思,支持離王的人也多上了不少,如今的離王在朝堂之上,已經能夠和太子分庭抗禮了。
而霍琛身為鎮南王,又是大將軍,本來就備受矚目,又作為一直和離王交好的大將軍,也隨之水漲船高。
不少的權貴世家都拋出了橄欖枝,想要將自家的女兒嫁過來。
各種的名帖和拜帖也紛紛往鎮南王府送,多半都是請李明月商議婚事的。
此刻的云想容倒是首次慶幸起來,慶幸當初霍琛果斷的廢了李明月。
如今李明月雙腳已廢,腳好了之后不能行走。成日的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身子大不如前,加上一個傷好之后暴跳如雷處處惹事的霍燁,此刻的李明月根本無暇分心旁顧。
云想容掌控了鎮南王府的掌家大權,所有的帖子都送到了她這里,于是,作為正妻的她每日都要看不下幾封旁人說要給她夫君納妾的帖子。
流云苑,云想容隨手將帖子往桌上一丟,神情淡漠。
今天霍琛沒有出門,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書,聽到動靜,抬頭看向云想容。
眼中眸色淡淡,霍琛重新低下頭,看著手上的書,淡聲道:“不喜歡的帖子下次就別接了,徒勞惹得生一場氣。”
云想容以手支著下頜,抬眸看向霍琛。略微嘟著唇沒有說話。
此刻的霍琛略低著頭,認真看著手上的書,修長的手骨節分明的落在書上,那帥氣俊朗的模樣,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云想容有些憤憤,他這番模樣若是落在外頭那些女人的眼中,是不是更要前仆后繼的嫁他了?
“你在外頭就不能收斂些么?招蜂引蝶的,讓我沒個清閑,每日都處理你的桃花債。”云想容很是不滿的開口。
霍琛手一頓,抬眸看向云想容,見她滿臉的不滿和嫌棄,眼中卻流露出璀璨的笑意。
云想容看著他眼中的笑意,更加不滿了,略微瞇起眼睛。
霍琛將手中的書往邊上一放,起身走到云想容的身邊,伸手將她拉起來抱在懷里:“吃醋了?”
低沉的嗓音含笑,溫厚潺潺,讓人不自覺的沉迷。
云想容對這點誘惑自認還是有抵抗力的,撇了撇嘴道:“吃什么醋?我只是覺得麻煩。”
可不是麻煩么,每天都要處理各個府邸往鎮南王府塞人的帖子,每天想不煩都難。
“這么煩趕明兒張貼個帖子出去,就說霍琛只要云想容一人,讓那些想往府里塞人的都給我消停了,免得惹我家夫人生氣。”霍琛輕笑著打趣。
云想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若是真這么貼出去了,她能想象自己會被罵成什么樣子。
霍琛笑著坐在椅子上,拉著云想容坐在自己的身上,這才探手拿過方才被云想容摔在桌上的帖子,隨意翻開。
帖子是戶部尚書曾大人的夫人發的,說是兩天后府上有筵席,請鎮南王妃務必要參加。
這種看似只是邀請云想容參加宴會,本身沒有什么問題,但是若是字里行間不停的提起霍琛的優秀,不斷的說起為人妻者當大度的話,那這里面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霍琛看了,倒也沒有多大的表示。將帖子一丟,淡聲道:“不想去就不去,不必為難。”
這戶部尚書是個老奸巨猾的老滑頭,因為權柄不低,又是中立派,最近離王和太子都在拉攏他。
他這發帖子給鎮南王府,也是有目的的。
云想容知道期間的厲害關系,她不想給霍琛添亂,淡淡道:“我便是去一趟又如何?我倒想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霍琛聞言揚了揚眉,顯然并不怎么同意云想容的想法。
“我知道你護著我,只是這后宅的事情那都是女人的事情,她們想往府里塞人,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能不能過我這關。”云想容輕哼一聲。
“你開心就好,不必勉強。”霍琛在云想容的眉間烙下一吻,輕笑道。
云想容點頭,旋即瞪著霍琛:“你少在外面給我拈花惹草”
話沒說完,便被霍琛一把吻住了唇瓣。輾轉輕吻著,帶著掠奪。
云想容伸手錘他的胸,卻阻擋不了他霸道的熱吻。
霍琛放開她,垂眸看著她唇瓣殷紅,眸色水潤的模樣,眼中瀲滟出笑意。
抱著她往房里走,嘴里笑道:“看來為夫還不夠努力,否則夫人怎么會以為我有時間去沾花惹草呢?”
云想容:“”
她只是被煩狠了,隨意那么發泄一下,為什么有種挖坑將自己給埋了的感覺?
“你松開我,一會兒該用膳了,我餓了。”云想容做著最后的掙扎。
“嗯,這就喂飽你。”霍琛一本正經道。
被壓在床上的云想容欲哭無淚,感受著他的手熟捏又自在的往她身上爬,不由得俏臉微紅。
他對房事的喜好和激烈,讓她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你慢點,唔”身上的衣裙早已經因為他的不耐而被撕裂,云想容輕聲埋怨。
“確定是慢點,不是快點么?”霍琛嗓音透著蠱惑,動作卻不被影響,闖入了獨屬于她的領地。
“呃”云想容哼了一聲,目光迷離的看了他一眼,魅惑而又勾人。
霍琛的眸色頓時變得無比深沉。
突然的,霍琛的動作停了下來,雙手撐在云想容的身邊,敷在她身上,垂眸看著她,一動不動。
云想容難耐的動了動身子,咬著唇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容容,告訴我,你想要我。”霍琛湊近云想容,低低的開口。
云想容咬著唇,別過頭不開口。
這人實在是太壞了,這種事情,就不能用做的么,非要逼著她說出來
霍琛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在意,在她身上溫柔輕吻著,濡濕的溫度讓云想容感覺那處越來越難耐。
“你動一動。”云想容低低的喘息著。
“哪里動?嗯?”霍琛同樣忍得很難受,卻依舊不肯放過她。
云想容委屈道:“我想要你你快動一動。”
聲音帶著哭腔和委屈,眼中含著控訴。
聽到了自己想要聽道的,看著她委屈的模樣,眼中的神色仿佛可以讓人深深陷進去,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妖精”,然后便開始盡情馳騁,讓云想容被帶得腦袋一陣放空,幾乎找不到理智了。
一場歡好,讓兩人都很是盡興,事后,云想容累得沒有一絲多余的力氣,由著霍琛幫著洗干凈了身子,沉沉睡去。
這一日,到了戶部尚書府筵席的日子。
云想容穿著一身素色華服,端莊卻又大氣。
她出現在戶部尚書府的宴客廳時。場面瞬間安靜了一瞬間。
這半年要說誰最出名,無疑是云想容了。
這個被鎮南王放在手心里寵愛的鎮南王妃,眾人有著無與倫比的好奇。
哪怕云想容極少參加宴會,但是卻依舊有不少人見過她,口口相傳之下,這位鎮南王妃的畫像也在眾人的口中栩栩如生了起來。
被這么多人盯著,云想容卻沒有絲毫怯場的意思,淡淡一笑,朝著戶部尚書的夫人,曾夫人那里迎去。
“今日來得有些遲了,還望眾位夫人不要介意。”云想容淡笑著開口。
“王妃說笑了,如今時辰尚早。”曾夫人笑著開口。
邀了云想容坐下,又給云想容倒上茶水之后,氣氛才再度熱烈起來。
云想容倒顯得很是安靜,嘴角帶著淡笑,不管誰和她說話,都回答得很是溫和,一臉無害。
那端莊的模樣和雍容的姿態。讓人暗自稱贊。
“要說咱們這些人里啊,最該羨慕的就是鎮南王妃了。”有個夫人笑著開口。
來了。云想容暗道,目光移到那個夫人的身上,淡淡一笑,道:“夫人說笑了,大家都是有福之人,沒什么好羨慕的。”
“王妃這話說得不對。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王妃這么好運的,嫁了個好夫婿。我可是聽說了,鎮南王專寵王妃,可是開口拒絕了不少說親的大臣呢。”那個夫人酸溜溜的說著。
“可不嘛,我也聽說了,不過王妃啊,作為過來人,姐姐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花無百日紅,專寵雖然是好事,但是若是過了,可不太好了。”另一個夫人接口道。
“對啊,女子以夫為天,凡事要多為王爺考慮才是。”又一個夫人加入聲討中。
不管她們說什么,云想容都淡笑自如,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曾夫人見狀,趕忙打圓場。
“諸位都少說兩句,這王爺和王妃都還年輕,這新婚燕爾的,難免纏綿了些,諸位這手未免也太長了,都伸到人家的房里去了。”曾夫人看似打趣的笑道。
眾人這才紛紛住了嘴。
她們自然是商議好的,要聯合起來說通了云想容,這樣他們各家才能將女兒嫁給霍琛,嫁入鎮南王府。
可是云想容這表現,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得沒有絲毫的不悅,叫她們心生困惑。
“諸位夫人說完了?”云想容放下茶杯,柔聲問道。
沒有人應聲。紛紛疑惑的看著云想容。
云想容笑了笑,道:“諸位夫人所說確實在理,只是出嫁從夫,這王爺不想納妾,本王妃也不能逼著他納妾啊,若是如此,夫妻失和,鬧得后宅不寧,才是無端生事,諸位覺得呢?”
這話
眾人聽著紛紛沉默。
這話簡直虐人一臉啊。
要知道,這些夫人雖然勸說云想容給霍琛納妾,但是她們就真大方了?愿意和人分享她的夫君了?
想當初,她們也曾費盡心力阻攔自己的夫君納妾,只是最終卻都未能如愿,如今看著霍琛獨寵云想容,自然不平衡了。
除了利益,心生嫉妒也是一方面。
就好像嫉妒王雪婧的母親一樣嫉妒。
云想容明白她們的心思,這恩愛秀得也是讓這些人心里堵得發慌。
“諸位若是想要給我家王爺納妃。那便自己找他去說如何?”云想容柔聲道。
繞了一圈,云想容又將問題給繞了回來,眾多夫人一時間也騎虎難下,紛紛閉上嘴,不知該說些什么。
氣氛有些僵,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而云想容笑容淡淡的坐在一旁,一如來時,但是在座的眾人卻是不敢再小覷她了,都明白了她的不好對付。
當天散席之后,云想容在筵席上的表現算是傳遍了整個權貴圈子。
一時間,眾人沒敢再囂張的往鎮南王府里遞帖子,云想容倒是因此閑了下來。
府里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云想容也就抽空去了一趟流離苑。
與扶風商談了些生意上的事情之后,這才起身離開。
馬車回府的路上,路過喧鬧的街道,云想容撩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頭的場景,人山人海的,倒是看不清里頭的情況。
云想容讓車夫將馬車停在一旁,去打聽下發生了什么。
沒一會兒,車夫回來稟告,“說是酒樓新開張,請了些走江湖的在表演,大家這才聚在一起看熱鬧。”
云想容倒也沒有湊熱鬧的心思,直接回了王府。
她到了王府之后沒多久,曾夫人就派人送來帖子,說是過兩日過府來訪,探望李明月,并為今日的事情致歉。
云想容受收到帖子,不由得冷笑。
說得好聽是致歉,其實還不是賊心不死,想往她身邊塞人。
別看今日曾夫人最后為她說了話,但是之前她可是袖手旁觀那些夫人為難她的,她可不會忘記。
隨手將帖子收了,云想容吩咐下人若是來人了,便說李明月病了。不見人,屆時有事直接找她便是。
兩日后,曾夫人當真來了,還帶著她的女兒。
云想容收到下人的稟告,在廳里見了兩人。
“母親自從雙腳出事之后,身子骨就一直都不大好,前幾日又病了,如今神形憔悴,確實不適合見客,要二位白跑一趟了。”云想容抿了口茶,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便罷了,王妃代本夫人向老王妃問好便是。”曾夫人笑道。
云想容頷首,道:“應當的。”
“前兩日在我府上,那些個夫人也是嘴碎了些,多有得罪,還請王妃不要記在心上。”曾夫人又道。
云想容淡淡一笑,道:“沒什么得罪的。她們也是好意,您多慮了。”
“這樣便好。”曾夫人頷首,道:“對了,我倒是忘記給王妃介紹了,這位乃是小女,雨虹。雨虹,來,見過王妃,你不是一直很是傾慕王妃么。”
“雨虹見過王妃。”一直坐在曾夫人旁邊的曾雨虹站起身來,對著云想容行了一禮。
“曾小姐客氣了,不必如此。”云想容淡淡道。
“小女與王妃年歲相近,不知可否厚顏與王妃姐妹相稱?喚王妃一聲姐姐?”曾雨虹柔聲道。
方才還沒怎么在意的云想容將目光落在曾雨虹的身上,仔細打量著。
曾雨虹長相不錯,容貌清秀可人,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顯得很是容易親近。
云想容一笑,道:“本王妃可沒這個福分,有曾小姐這般容顏出色的妹妹。你我還是以名字相稱罷了。”
曾雨虹臉色不變,道:“是雨虹唐突了。還望王妃莫怪。”
“王妃別介意,我這個女兒啊,就是好結交人,看到年紀相近的都是姐姐妹妹的喊,嚇著王妃了吧。”曾夫人笑著開口。
云想容抿了口茶,神色不喜不怒。
這曾夫人還真是有意思,這么明目張膽的往她跟前塞人的,她倒是第一個。
就在這時,下人稟告道:“王妃,王爺和云將軍回來了。”
云想容注意到,曾雨虹聽到下人的話,眼中明顯閃過一抹流光。
“嗯。告訴王爺我在大廳待客,稍后便去后院找他。”云想容道。
“王妃,不如請王爺過來一趟如何?前幾日我家大人還提起王爺呢,說是想讓王爺在軍中幫著物色下人選,為我嫁雨虹選個夫婿。”曾夫人笑道。
“曾小姐這般年紀還沒出嫁的倒是少見。”云想容似笑非笑的說。
曾夫人倒是不尷尬,道:“可不是么。早些年我家二老先后過世,雨虹為了守孝,生生耽擱了這么些年,我這心里確實著急啊。”
這一副慈母的模樣,真真是好得讓人無法拒絕。
云想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對下人道:“就按曾夫人的說的,將王爺請到大廳來。”
下人應聲退去,沒一會兒就見霍琛和云卿一同走了進來。
兩人同樣身形修長,容貌出色,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又有所不同。
霍琛臉上略帶著冷漠,神色淡淡,周身透著一股矜貴和冷淡,還有隱隱的殺伐之意。
而云卿身上帶著些儒雅,眼神平和,沒有半點殺伐之意,根本不像是個將軍,反倒像是個讀書人。
兩人的出現似乎瞬間點亮了大廳,讓人眼前一亮。目光不由得膠著在二人的身上。
“見過王爺,云將軍。”曾夫人看到兩人,趕忙站起身來行禮,然后對著曾雨虹道:“雨虹,還不快見過二位將軍。”
“小女雨虹見過王爺,云將軍。”曾雨虹行禮,儀態萬千,面容嬌美。
云想容看著,不由覺得好笑,抿著唇看好笑。
霍琛目光淡淡的掃過她,看著她眼中的狡黠,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
霍琛沒有理曾雨虹,直接走到云想容的身旁坐下,云卿見氣氛微妙,也沒開口,略微頷首。
曾夫人見兩人不冷不淡,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但是想著自己此行的目的。又趕忙拉著曾雨虹坐下。
能碰上霍琛和云卿,那是意外之喜,如何都不能放過了。
曾夫人對著兩人開口道:“實不相瞞,此番冒昧讓王妃請二位過來正廳,是為了小女。”
說著,曾夫人面帶傷感的說:“我這女兒因為守孝錯過了最佳婚配的時候,如今已經雙十年華了,卻還沒有找到個好人家,我家老爺說軍中倒是有不少好男兒,還請二位將軍幫著物色一番,也好了了我和我家老爺的一樁心事。”
云想容看著曾夫人這傷感的模樣,不由得暗嘆,這說演就演,也是厲害了。
一旁的曾雨虹拉了拉曾夫人,有些無奈道:“母親,您怎么在王爺和將軍面前說這話呢,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這人選慢慢選就是了。”
她說著話,目光卻像是不經意的掃過霍琛,心里小鹿亂撞。
“你閉嘴。”曾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都二十了,我能不急嗎?再說了,請王爺幫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你插什么嘴。”
曾雨虹抿著唇沒有開口。
“讓幾位見笑了。”曾夫人說著,又對霍琛和云卿道。
云卿算是看明白了,這哪是要他們幫著挑夫婿啊,這人挑中的夫婿就是霍琛吧。
早就聽說戶部尚書家的夫人很是厲害和奇特,今天也算是見識了。
這么急著在男人面前明目張膽的推薦自己女兒的行徑,還真沒有幾個夫人能做出來。
他想著,目光落在曾雨虹的身上,暗襯,不知這個曾小姐是不是和她母親一個樣子,若是的話,那是不是該自薦枕席了?
霍琛聞言淡聲道:“軍中上至將軍下至普通士兵,他都是知曉的,此事曾夫人不妨直接和云將軍說。”
說著。他站起身,拉著云想容的手道:“本王與王妃還有事要說,大哥,曾夫人和曾小姐就交給你招待了。”
說完之后,他拉著云想容便往外走,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
幾人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看著霍琛和云想容這兩個主人離開,撂了幾個客人在原地。
被霍琛拉著出了大廳。
云想容笑道:“你就這么把人給晾在那兒了,不太好吧,畢竟咱們是主,人家是客呢。”
“這種人你應付她做什么?”霍琛頭也不回,淡淡道。
云想容:“”
難道她要將上門的兩個人趕走?那趕明兒外頭不知怎么說她了。
霍琛走得有些快,云想容只能加快腳步跟著霍琛。
“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了。”云想容抱怨道。
霍琛聞言放慢步子,跟云想容并肩走著,道:“以后這種往府里塞人的人不必客氣,直接攆出去就是。”
云想容笑著應好。
大廳。
此刻的曾夫人一臉的錯愕,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廳門口。
這鎮南王未免也太過囂張了吧。
她好歹也是堂堂尚書夫人,他就這么帶著云想容走了。把她給撂在這兒了?
不是說離王最近在拉攏她家老爺嗎?她本想借此機會解決了她女兒的終身大事,哪怕是趁機嫁給鎮南王做個側室也是好的。
畢竟雨虹的年紀有些大了,外人都說她是老姑娘,這好一點的人家也都看不上她了,能做個側室也是好的。
只是她沒想到,霍琛竟然這么不給臉。
她瞬間有些懷疑,到底是離王和霍琛在拉攏她家老爺,還是她家老爺在巴結離王和霍琛。
一旁的云卿喝了口茶,輕咳一聲,淡淡道:“曾夫人若是想在軍中為曾小姐找夫婿,改日我可以送一本花名冊過去貴府,讓夫人和小姐仔細挑選。”
“不必勞煩將軍了,此事還是由我家老爺出面去找王爺要吧。”曾夫人笑著道。
笑話,她本來就是沖著霍琛來的,誰要軍中那些糙老爺們的畫像和名冊啊。
云卿聞言目光淡漠的掃過兩人,自顧自的放下茶杯,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本將軍還有事要辦,二位這”
作為主人的霍琛和云想容走了,沾親帶故的云卿也要走了,難道曾夫人還能帶著自家女兒留在這里?那才真的是有臉了。
曾夫人趕忙帶著曾雨虹起身,道:“我也要回府了,云將軍告辭。”
她說著,帶著滿肚子的氣和曾雨虹走了。
云卿看著她們的背影,輕哼了一聲,這種貨色也敢往王府塞,真是
云卿出了門,卻沒有離開,往王府的后院,霍琛和云想容的院子去了。
流云苑,霍琛有事去了書房,而云想容和云卿重新坐在一起。
“我說容兒,最近霍琛很是搶手啊,你可要看牢了,別讓他做對不起你的事兒啊。”云卿好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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