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淺笑了笑,道:“你明知這是一個難題,本宮并不一定能幫你,卻還是將其拋給了本宮。而且,你就不怕本宮為保全先王的聲譽直接治你的罪,讓你連翻案的機會都沒有?”
謝秋筠道:“民女相信娘娘不會這么做,娘娘雖深處深宮之中,但娘娘和這深宮中的人都不一樣。娘娘心中,懷著的是天下蒼生。而且,娘娘也喜歡父親的賦。”
月清淺本來還因著謝秋筠那一句“天下蒼生”,臉色凝重了幾分,但聽到后一句,卻又愣了愣。
“你是如何得知,本宮喜歡你父親所寫的賦?”
謝秋筠如實道:“娘娘曾在選妃考核之時,在詩詞組那里點評他人的話語中,曾隱晦地提到了一句父親所寫的賦,娘娘還將其微微改了一部分。那一句,別人雖不清楚,民女卻極為清楚。當日在殿外聽到的時候,著實讓民女恍惚了會兒,民女沒想到這世上亦是有人還記得父親大人所作的賦的。”
“當日,民女只是猜測,娘娘喜歡父親所寫的。因為娘娘的提到那一句時,語氣亦是有些輕柔的,可見應當是喜歡的。這一次賞花宴,民女本意是想要冒險引起陛下的注意。”
“但來的并非陛下,而是娘娘。想起當日的時候,民女便中途改了主意,最終決定了作賦。那首《海棠賦》也是民女模仿父親的作品所寫的,民女想的是,若這首賦娘娘喜愛,定然會選其為頭甲。若娘娘并不喜愛,那么自然不會中那頭甲。”
“之后……”
月清淺笑著接道:“之后,你再決定是否要向本宮坦白?”
謝秋筠點頭。
月清淺輕輕笑了笑,道:“你這理由,本宮便勉強接受吧。本宮可以幫你,但陛下卻未必會聽本宮的。”
謝秋筠微微松了口氣,只要月清淺答應了,那便意味著已經成功了大半,剩下的便全看陛下的態度了。
以陛下對王后娘娘的在意,陛下應當是會同意的。
謝秋筠感激道:“多謝王后娘娘,民女感激不盡。”謝秋筠對著月清淺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月清淺笑道:“起來吧。”
“多謝娘娘。”
謝秋筠的目的達到了,自然也就告辭了。
在臨走前,她對著月清淺道:“還請王后娘娘多多小心提防著陳夫人。”
月清淺微微愣了愣,隨后輕輕一笑,道:“好,本宮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
“如此,民女便先告辭了。”
“去吧。”
謝秋筠走后,月清淺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樁案子倒是同朝中出現的另一樁冤案有所聯系,此事同樣也牽扯到了先王,都是先王審判的。
月清淺想著,或許是可以并案調查的。
不過,畢竟事關先王的名譽,秦墨宣就算心中清楚先王是個沒什么大作為的男子。但若是這些事情都調查清楚,最后確定是樁冤案,那無論如何,先王的名譽也都會受損。
沒有哪個兒子會愿意自己的父親被人詬病,哪怕他確然是有什么過錯。
月清淺微微嘆了口氣,此事還是該同秦墨宣說,至于之后如何,便全看秦墨宣想怎么做了。
以秦墨宣的理智,他必然會去查清楚,只是他心里卻未必會好受。
如今,月清淺已然確認了自己的心意,如今的她在希望秦墨宣做個明君之外,也希望他心中不要因某些事情而難受傷心。
正暗自發著呆,連秦墨宣進來的時候都未曾發現。
一雙帶著暖意的手遮住了她的雙眼,月清淺這才從呆愣之中清醒了過來。
也不知是她如今這警惕心下降了呢,還是對于秦墨宣太沒有戒心了,連他靠近都未知。
那雙手,月清淺一下子便覺察到是秦墨宣。
畢竟,除了秦墨宣,應當沒有人敢如此大膽地對她這般。而且,她也確實能夠確定這就是秦墨宣的手,因為他的氣息,月清淺如今已經習慣了。
月清淺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后來的放松,而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道:“陛下何時這般童真了,竟也喜歡玩這些了?”
秦墨宣的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道:“你還真不給孤面子,假裝猜不出來不行嗎?”
秦墨宣將手從月清淺的眼睛上拿了下來,很是順手地抓住了她的手,而后從容地坐了下來。
月清淺輕笑道:“好,那臣妾下次便如陛下的意。”
秦墨宣輕輕地捏了捏月清淺的手心,道:“調皮。”
月清淺雖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卻也經不起秦墨宣這般挑逗,臉已是紅彤彤地一片。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秦墨宣卻是攥得更緊了,讓月清淺有些無奈。
秦墨宣眼中帶著戲謔道:“清淺,以前孤怎么就沒發現,你竟是這般會害羞?”
月清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氣惱道:“臣妾也沒想到,陛下竟是這般會撩撥人。”
秦墨宣自然是聽出了她言語中的醋意,無奈地輕笑道:“清淺,你這話可說得有點不公平啊。論撩撥,孤可比不得你。一個眼神,就能將孤撩撥得心里癢癢的。你說,我們之間究竟是誰更會撩撥?”
月清淺聽了這話,又是氣又是笑道:“陛下可委實會冤枉人,臣妾可從未想要撩撥陛下。”
因為,她從來就知道他們之間,并不能有什么好結果。
所以,從一開始,她便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
不過如今,什么都已經不一樣了。
秦墨宣空出一只手來,輕輕刮了一下月清淺的鼻尖,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簡單地坐在那里,便是對孤的撩撥了。誰讓清淺你,是孤心尖上的人呢。”
月清淺有些害羞地低了低頭,這話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秦墨宣看著月清淺的眼中,滿是寵溺和溫柔。
“孤聽說,你今日宣了太醫,可是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秦墨宣有些擔憂地問道。
月清淺抬頭,笑著搖了搖頭,道:“臣妾并無什么大礙,只是秋月她們有些小題大做罷了。臣妾只是覺得喉嚨有些癢,太醫說好好調養幾日便好。”
秦墨宣的目光有一瞬間微微閃了閃,他笑道:“如此便好,若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同孤講,好嗎?”
月清淺壓下心頭的情緒,笑道:“好。”
“如此,孤便放心了。對了,這兩日可有好好吃藥?”
月清淺笑著答道:“好好吃著的,臣妾這身子已經好了很多了。況且,如今這天氣也已經轉暖了,不似冬日里那般難熬。”
“好。”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沉默,但兩人相互對看著,卻并未覺得尷尬,反倒是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月清淺想了想,問道:“陛下,如今朝中那樁冤案,可有什么進展?”
秦墨宣的臉色變得肅然了幾分,如實道:“孤已經派慕瑾在查了,那個案子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會發現那么多的疑點。可見,此案或許真的是樁冤案。”
一想到是樁冤案,秦墨宣的臉色便泛著些冷意。
自家父王有些昏庸和無作為,他都是清楚的。但以往他也只覺得那些都是小事情,并未有太過危及到百姓。
但沒想到,他登基不久以后,便出了這樣一件事情。竟然有人會來喊冤,要求重新徹查這些案子。
在真理和父王死后的聲譽之間,秦墨宣其實是有些為難的,但這案子還是得查。
月清淺看秦墨宣那個樣子,便已經猜測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便道:“陛下,臣妾這里,或許有件事情能夠幫助陛下查清那樁案子。”
秦墨宣有些驚訝,道:“你說。”
月清淺起身,隆重地對著秦墨宣行了一個大禮。
“清淺,你這是做什么?”秦墨宣趕忙將她扶了起來。
月清淺道:“在臣妾說那件事之前,臣妾想先向陛下求個恩典。”
秦墨宣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清淺,你同孤之間,還有什么好介意的,直說便好了。哪里用得著這樣?”
月清淺道:“陛下,臣妾這個恩典是幫別人求的,還望陛下先答應。”
“是何人?”秦墨宣一時之間也覺得事情有些奇怪起來。
“是替何夢溪和謝秋筠所求。”
秦墨宣有些意外,道:“何夢溪做了什么,還值得你這般替她求恩典?還有,這謝秋筠卻又是何人?”
這后宮的妃子中,似乎并沒有一個叫謝秋筠的,難道是某個宮女嗎?
月清淺道:“臣妾求陛下,在臣妾說出此事之后,還請陛下免她二人的死罪。”
秦墨宣挑了挑眉,道:“這二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兒?”
秦墨宣畢竟是個君王,還是會有一定的疑心,不會輕易答應。
這何夢溪,他多少知道一些。
此人在這宮中委實低調,也從未爭過寵。
從前,他只覺得是因為她性格安靜膽小的緣故,不愿與這后宮之中的人爭斗。他還看到過幾次何夢溪被人欺負的場景,她從來不會去反抗,從來選擇默默受著。
一開始,只覺得或許是性格懦弱的緣故,而他對懦弱之人有些不喜。所以,他倒也沒有出手,以致于輪到此人侍寢的時候,他都直接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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