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而眠的后果是,月清淺怕冷不能輕易分給秦墨宣被子,但秦墨宣是君王又不至于連床被子都蓋不暖。
本來月清淺想熬一晚上,將一般的錦被分給秦墨宣,然而秦墨宣卻是不肯,怕她受涼。
還說什么“孤一床錦被也夠了”,月清淺哪里敢真這么做。
結果,二人不知怎的討論著討論著,最后變成了二人還是蓋的同一床被子。
但雖是在同一個被窩之中,兩人中間只怕能睡下兩個人了。
月清淺幾乎是蓋的錦被的邊緣,可憐兮兮地縮在那里,雖抱著湯婆子,卻還是覺得挺冷的。
秦墨宣側了側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月清淺,又看了看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無奈。
他道:“清淺,你睡那么邊上不冷嗎?”
月清淺的身子明顯僵了僵,卻還是道:“回陛下,臣妾并不冷,臣妾這樣剛好。”
“是嗎?”她的話,秦墨宣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最后所能做的,只是抬手,將錦被往她身上挪了挪,確保她蓋嚴實了。
月清淺被驚到了,轉過身來,恰好對上了秦墨宣的星眸。
一時之間,電光火石,有什么情愫在二人之間流轉。
空氣中似乎流轉著曖昧,月清淺和秦墨宣的動作就此止住,好似被對方的目光給吸了進去。
也不知是誰先移開了目光,兩人頓時清醒了些。但屋內的光線略顯黯淡,這床帳之內的曖昧卻并未就此消散。
月清淺本來還覺得冷,這下卻是不覺得冷了,反覺得臉有些燥熱。
她頓時連剛剛要說什么都已經全然忘記了,又趕忙側轉了身子,將背留給了秦墨宣。
只是,身后卻有一道十分灼熱的視線,讓她怎么也無法忽視,臉上越發地熱。
秦墨宣看著月清淺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眸色黑沉,似有什么情緒在涌動著。
良久,月清淺才覺得身后的那道視線不見了,心下略微松了口氣。
兩人都沒有再言語,片刻之后,秦墨宣喚了人進來將燈給滅了。
室內一片昏暗,只留有一盞微暗的燈,秦墨宣對著月清淺道:“清淺,早些睡吧。”
“嗯,陛下也是。”
許是因為身上的寒毒,月清淺沒能撐過席卷而來的困頓,終是睡了過去。
只是,睡得并不安穩罷了。
秦墨宣聽著月清淺均勻的呼吸聲,知曉她大約是睡了過去,輕輕地朝她靠近了些,將錦被往她身上挪。
明明并不愿意同他一起睡,卻只會用委婉的方式拒絕。明明很冷,卻寧愿蜷縮著身子躺在邊緣,也不愿意朝自己多靠近一些。
秦墨宣無奈地微嘆了口氣,既然,她不愿靠近自己,那便只能自己去靠近她了。
她問過自己,是否對她已經動心,他其實很想告訴她。對她,他不光動心了,也已經喜歡上了。
她讓他就此止步,說不會回應他的感情,但喜歡又豈是那么容易便能說停便停的?
否則,當初李菲菲嫁到東齊國,他也不會因此而痛苦多年。
秦墨宣并沒有睡意,他腦中思緒翻飛,一方面是對李菲菲的愧疚,另一方面又是對喜歡上月清淺的不可控制。
也不知想了多久,月清淺忽然動了動。
秦墨宣借著微弱的燈光,視線朝著月清淺看去,看到那錦被隆起的一團,她似乎是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了。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難道她如今這夜里都是這般將自己縮成一團睡得嗎?
秦墨宣有些心疼,卻見昏暗視線下,月清淺的被子似乎有輕微的顫動。
他一愣,將手覆了過去,貼在了錦被之外。
她在顫抖?
“冷……”月清淺迷糊之中呢喃著。
秦墨宣看了她片刻,最后還是輕輕地移到月清淺的身旁,隔著錦被擁住了月清淺。
月清淺似是終于找到了溫暖源,本來秦墨宣只是隔著被子抱著她,兩人之間還是隔著一段距離。
但月清淺卻是下意識地朝著秦墨宣移了過去,自發地鉆進了他的懷中。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輕薄的衣料,如此相觸,令秦墨宣的眼眸驀地變得深沉,如墨汁一般。
鼻尖縈繞著的皆是月清淺身上的清香,這讓他覺得身子有些燥熱。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子,并且還是已經接觸過不少女子的君王,有些需求上來了卻也是正常的。
若是這宮中隨便一個女子,秦墨宣都有足夠的自信去抵抗這份誘惑,然而那人換成了月清淺,卻什么都變了。
秦墨宣順手將月清淺攬在了懷中,在她上一次昏迷的那一段時間里,他也抱過她,只是那時他和著衣又只是半坐在床頭。
但這一次他卻是真真切切地抱住了月清淺,而且兩人之間的衣料還都那么少,彼此之間都有溫度交換。
秦墨宣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受到了考驗。
這宮中任何一個女子,他都可以不用忍受這樣的考驗,卻只除了月清淺,他不得不接受著這樣的感受。
有句話說的好,“痛并快樂著”,大抵便是這樣的感受吧。
雖然抱著月清淺要接受巨大的自制力考驗,但抱著她時,他內心卻也覺得無比歡欣。
她的身子也是這樣冰涼,只比手要暖一些。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她都是怎么一個人度過的。
想起剛剛她蜷縮著身子的樣子,秦墨宣擔憂地皺著眉頭。
還是得盡快找到那個叫做洛薪子的人,解了這寒毒,她應該便不會再這般怕冷了吧。
月清淺在秦墨宣的身上汲取著溫暖,身子倒是止住了顫抖,也漸漸放松起來。
這一晚,月清淺睡得很好。
秦墨宣就像是一個天然的火爐一般,溫暖著她,讓她安然地度過了這一晚獨自一人睡時的嚴寒。
而秦墨宣也難得的一夜好眠,月清淺身上的清香讓他覺得安心。
當心中旖旎心思不在的時候,秦墨宣感受到的便是微微地困倦。
兩人都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月清淺醒得的很早,只是神情還有些模糊。
她感覺自己這一夜都被溫暖包圍著,不由得覺得舒適。
早晨醒來的時候,被這溫暖弄得一點兒都不想清醒,想要繼續睡下去。
因為,她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未曾這樣睡過一個好覺了。
只是,她并沒有真的就此睡過去,因為她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的被窩里似乎多了一個人,她才猛然想起,昨日她和秦墨宣兩人同床而眠。
月清淺愣了片刻,驀地抬頭,對上了一雙有些許慵懶的睡眼。
她立刻放開纏在秦墨宣身上的手臂,退了開來。
秦墨宣此刻單手撐著額,墨黑的發絲垂在胸前,一雙如星的眸子似笑非笑。整個人還散發著一種慵懶的神情,這是往日不曾見過的。
“清淺,昨夜睡得可好?”他的聲音也有了些微的變化,清冷中染著慵懶。
月清淺此刻特別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將自己埋起來。
一看這床上的位置,便知應當是自己昨夜循著熱源鉆到了秦墨宣的懷中。
上次是秦墨宣自己爬到她的床上,但這次月清淺卻是再不能鎮定對待了。
又因著剛睡醒,遠沒有平日里那般冷靜,月清淺頓時雙頰緋紅。
秦墨宣輕笑出聲,帶著慵懶的笑聲在月清淺耳邊回蕩著。
……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整輛馬車幾乎密不透風,馬車內更是墊了厚厚地一層毛氈墊,里頭爐火、茶、零嘴、書籍等一應俱全。
月清淺和秦墨宣就坐在這馬車之中,只是一個坐在馬車正中央,另一個幾乎是十分靠近車門口。
秦墨宣是在閉目養神,而月清淺則是在看著手中的書。
其實說是在看書,月清淺卻是一個字也未曾看進去,從坐上馬車打開書開始,還未曾翻過一頁。
月清淺對于今早的事情還記憶猶新,耿耿于懷著。
今早上,竟是被秦墨宣給取笑了,而自己那個時候竟還做了件更蠢的事情。
她竟然拉了被子,將自己整個悶了起來,結果換來秦墨宣更大聲的輕笑。
現在,她想起那個畫面,便覺得兩頰發燙。但不是因為臉紅,還是被自己給蠢到了。
秦墨宣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眼月清淺,卻見她盯著那本書在發呆,似乎還在看第一頁。
想來,她應當還在想早上的事情,不由得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
想起早上她將自己整個悶在錦被中的畫面,秦墨宣便很是愉悅。
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有如此害羞、如此可愛的一面,當真是讓他驚喜不已。
見她坐的離自己這般遠,秦墨宣生出了逗弄她的心思,道:“清淺,你坐那么遠做什么?是想跑去馬車外嗎?”
月清淺回過神來,見秦墨宣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干笑道:“臣妾覺得這車里有些悶,便想坐在車門口。”
秦墨宣勾唇道:“是嗎?孤還以為你是因為早上的事情而耿耿于懷呢。”
“哪……哪有?”被戳穿了心事的月清淺,此刻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不是嗎?那你怎么看這書看那么久,還在看第一頁?”秦墨宣越發喜歡看月清淺因自己的逗弄而生的反應。
月清淺:“……”
她趕忙放下書,尷尬道:“臣妾是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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