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淺喜歡的其實是綰綰的性子,她身上并沒有束縛,做事只憑心意。這樣隨性自在的性格,是她所艷羨的。
而且,在綰綰的身上,她亦是看到了歡歡的一點影子。
不過,她與歡歡其實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個性,但歡歡的天真爛漫,綰綰亦是有的。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會這般喜歡吧。
也因為,綰綰身上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月清淺覺得或許這是一種緣分吧。
“若你喜歡她,以后便讓她經常進宮來陪陪你吧!
月清淺沉默了下,目光有些幽深,最終只是淡淡一笑道:“她這樣的性格在宮外很好,經常入宮,反倒是有些拘了她的性子!
秦墨宣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月清淺會喜歡那個女孩,想來是喜歡她那無拘束的性子吧,或者說是羨慕她的性子。
就像他有時亦是會羨慕慕瑾的性子,灑脫隨性,卻不是他一個君王該擁有的。
“那讓她偶爾進宮來陪陪你,也是可以的!
月清淺淡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月清淺忽然咳嗽了兩聲,秦墨宣皺了皺眉,道:“可是因為今天出門受了涼?”
月清淺剛想說話,卻又咳嗽了兩聲。
秦墨宣趕忙道:“孤派人去宣太醫!
月清淺咳得更厲害了,但又想阻止秦墨宣,情急之下,立即拉住了秦墨宣的手。
秦墨宣停止了動作,手心觸及的是她冰涼的素手,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卻也一時緊握住了月清淺的手,并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們二人,一個跪坐在榻上,一個則是站立在塌邊,兩人的手卻是握在了一起。
月清淺還在繼續咳嗽著,秦墨宣趕忙用另一只手輕拍她的背,希望她的咳嗽能緩和些。
良久,月清淺的咳嗽才終于緩了下來,她道:“陛下,臣妾沒事。”
“可你……”秦墨宣忽然察覺到這殿內的溫度似是有些不對。
他看了看四周,燒炭的爐子果然少了,皺眉道:“怎么沒有多弄幾個火爐?”
月清淺正想回答,卻驀地發現自己的手被秦墨宣緊握著,又想起剛剛自己情急之中拉住了他的手,一時之間愣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緊握的手上,秦墨宣不知何時將握著的手改成了十指緊扣。她有著怔愣,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失神。
“你也是喜歡孤的,對嗎?”秦墨宣竟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
聽到秦墨宣清冷的聲音,月清淺終是清醒了些,立即將手從秦墨宣的手中抽回。
對于秦墨宣的問題,她有些慌亂,“不,臣妾并沒有……天色已晚,陛下還是早些回去吧……”
月清淺并未看秦墨宣,她此刻委實有些心慌意亂,強自鎮定地說了后一句話。
秦墨宣想起了慕瑾提醒他的話,喜歡的人,確實不該輕易錯過。
月清淺剛剛看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失神時,她的神情足以解釋她也是喜歡自己的,至少她已經對自己動心了。
那是怎樣的一種神情,似乎是想喜歡卻又在極力隱忍著,還帶著些許的哀愁。
“清淺,你明明也是喜歡孤的,卻為何要騙孤也騙你自己?”秦墨宣不想再忍耐了,他怕有些話今日不說開,那他們便會一直這樣下去。
他早已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就這樣錯過她。
月清淺此刻已然恢復了常態,道:“陛下,臣妾說過理由。你與臣妾之間,隔著李菲菲,還有這整個天下。陛下若想要江山,便只把臣妾當做臣子。如此,對你我都好!
她并未看他,月清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面對秦墨宣能夠淡然處之的月清淺了,動了心、動了情之后,又怎么還能如從前一樣云淡風輕。
秦墨宣冷笑道:“你曾說過,你不能對孤動心,否則你預言的能力會受影響。那如今可是受到了影響?”
月清淺身子僵了僵。
“臣妾說了,臣妾并未對陛下動心!”即便已然被秦墨宣看穿,月清淺卻是依舊不肯輕易承認。
秦墨宣的臉此刻如若冰霜,“第三幅畫你本打算畫什么?”
月清淺疑惑,“畫?什么畫?”
“正月初一孤同你一起回月家時,在你的房間內發現有孤的畫像,你畫的那三幅關于孤的畫像,是預言吧!鼻啬币曋虑鍦\的雙眸,竟是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宿命才是她克制自己喜歡他的緣由吧,之前說的那些理由,他并不信。
他曾說過會等她自己想通后告訴自己,可如今,他已經不想等了。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會讓她如此克制自己。
月清淺起初還未曾反應過來,但順著秦墨宣的話細細想來,卻終是想了起來。
對了,當年她初次夢到那預言的時候,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之后,便將秦墨宣的畫像畫了下來。
第一幅畫,是他一統天下以后的樣子。
第二幅畫,是她入冷宮后,他在冷宮外望月時的景象。
第三幅畫,她并未畫完。
是最后,自己為他擋箭時的畫面。
只是,她那時在想。若自己真的將那幅畫畫下來了,才真正意味著這個結局會成真。
所以,她最后還是停了筆,并未將那副畫畫完。
之后,也只是將那三幅畫都隨意擱置了,在月落庵這么多年也淡忘得差不多了。
若秦墨宣今日沒有提起,她大概會一直想不起來。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三幅畫竟會被秦墨宣看見。
此刻,她心中是震驚和無措的。
就好像她的秘密被人窺視知曉了一般。
秦墨宣看著她流露出來的些許驚慌,漠然問道:“你要如何解釋呢?”
月清淺一時氣血上涌,喉間忽然有一陣腥甜又有些微癢,她忍不住地再次咳嗽了起來。
秦墨宣心中有些不忍,卻并沒有什么動作,結果下一瞬便看到她咳血了,這才慌了。
“清淺!”秦墨宣驚呼道,趕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輕撫著她的背。
“咳咳咳……”
“張泉盛,立即去宣太醫。”秦墨宣心中擔憂,對著門口大聲道。
張泉盛立即在外頭回道:“是,奴才這便去!
秦墨宣此刻責怪不已,方才氣糊涂了,竟一時忘了她如今的身子,情緒起伏不能過大。
是他的錯,不然也不會咳血。
秋月和秋水等人一聽到陛下急切要宣太醫的聲音,便再坐不住了。定然是自家娘娘出了事情,陛下才會這般。秋月顧不得旁的,直接帶頭進入了殿內。
“娘娘!”進去便看到自家娘娘由陛下扶著,在咳嗽著,嘴角竟還有血跡。
鸞鳳殿的人趕忙忙活了起來。
柳太醫和張太醫馬上便趕來了,看月清淺咳嗽不止的樣子,立即決定先為其施針止住咳嗽。
兩個太醫忙活了許久,月清淺才終于緩了下來。
“陛下,娘娘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才會突然咳血。”
秦墨宣心中有數,卻依舊擔憂道:“可有大礙?”
柳太醫和張太醫對視了一眼,最后還是柳太醫直言道:“陛下,娘娘的身子此刻并沒有什么大礙,喝些藥調養著便好。不過……”
“不過什么?”
“娘娘這身子,不能再如此折騰下去了,雖然身子有藥可以調養著,但情緒卻也要好好調節。否則,喝再多藥怕也沒什么用,這寒毒會提前侵入心脈!
秦墨宣默了默,道:“孤知道了,下去開方子吧!
“是!
秦墨宣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月清淺,殿內的其他人則是被張泉盛領著退了下去。
他緩步走向月清淺的床邊,而后坐在了床沿邊上。
月清淺此刻已經睡過去了,想是因為累了。
看著她蒼白的面容,秦墨宣只覺得心疼和自責。他伸了伸手,想去觸摸她蒼白的臉龐,但懸在半空中許久,卻終是放了下來。
或許,他真的不該強求她。
他隱隱可以猜到,她之所以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不肯承認。必定是因為在預言之中,自己做了什么傷害到她了吧。
或許,同李菲菲有關。
秦墨宣自嘲一笑,他連對李菲菲的感情都沒有處理好,卻來強求她。這對她而言,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秦墨宣撫了撫額,是他思慮不周了。
最后,秦墨宣只是替月清淺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清淺,這次是孤不好。你若不想說,便不說吧,孤不會再逼你了。你不想對孤動心,亦是不想孤再來接近你,那孤便如你所愿!
“你好好養著身子,孤以后……會少來看你。”
秦墨宣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她大約醒來的時候,也不會想要看到自己……
在秦墨宣走了以后,月清淺睜開了雙眼,眼眸中有些濕潤。
她看著床頂,有些失神。
秦墨宣,抱歉。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或許對我們彼此都好吧。
我身上有我無法甩掉的宿命,可我亦不想如預言中的那般與你相戀,最后反會讓你我更加痛苦。
如今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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