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說得倒是十分生動形象,月清淺自己都險些相信了。
說不生氣,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沒有哪個女子會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清譽,但月清淺知道自己此刻要保持冷靜。
只有保持冷靜了,她待會的辯解才會讓人全然信服。
所以,即便月清淺心中再如何覺得委屈和氣憤,臉上卻依舊云淡風輕,只是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梅蘭。
眾人即便已經相信了這二人的說辭,卻也還是驚嘆于月清淺的淡定,好像他二人口中說的那個王后完全不是她一般。
陳思雅趁機道:“陛下,沒想到王后娘娘竟會做出這等有辱陛下的事情來,可見她并未將陛下放在眼中。陛下,這樣的女子,怎能擔當王后這樣的大任。”
葉靜語和蘇念璃并未說話,但卻也覺得此事越發嚴重起來了。她們二人也算是見慣了這宮中的明爭暗斗,自然不會輕易相信。
更何況,她們相信月清淺的為人。
只是,這一次翻身,卻似乎有些難。
其他亦是有嬪妃道:“是啊,陛下,這人證物證俱在了,還請陛下早些處決了王后。”
“陛下,這樣不忠貞之人,還是早早處置了。”
“王后不知廉恥,還請陛下早些處置,此人是萬萬不能再做王后了。”
“……”
“…………”
眾妃嬪七嘴八舌,倒是全然忘記了在此之前還表明了態度。
“臣妾請陛下早做裁決,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再做王后了。”陳思雅首先跪下請求道。
這御花園中的嬪妃慣是會見風使舵的,紛紛跪下。
最后,幾乎只除了葉靜語、蘇念璃、何夢溪等人還保持著相信王后的態度,其他人幾乎全都跪下了。
秦墨宣的臉色陰沉,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一般,他并未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底下跪著的眾人。
葉靜語開口道:“陛下,犯人被判刑之前,尚有辯解的機會。王后娘娘可還未曾就此事說過一句話,陛下怎么的也該給王后娘娘一個辯解的機會。”
蘇念璃等人亦是贊同點頭道:“是啊,還請陛下先聽聽王后娘娘怎么說。”
月清淺也覺得她是時候該說話了,便道:“陛下,臣妾有話要說。”說著便要起身。
這時,秦墨宣一把按住了她,他的大手就包裹著她的那一只玉手。
他道:“王后不必說話,這些事孤自有決斷。”
月清淺心中一驚,秦墨宣竟連辯解的機會都不肯給她嗎?
“陛下……”她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如墮入冰潭一般。
“陛下!”支持月清淺的幾個人亦是被震驚到了。
而跪在地上的嬪妃們則十分地開心,尤其是陳思雅,低著頭的臉上滿是得逞的笑意。
陳思雅沒想到竟會這般順利,陛下竟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月清淺,雖然意外,卻反倒是讓她欣喜。
月清淺心中失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秦墨宣完全不給她機會。
她皺眉看著秦墨宣,秦墨宣并未看她,而是對著底下那個叫聶宇的侍衛道:“你說這塊手帕是王后送給你的?”
那侍衛有些怔愣,沒想到陛下還會問他。他點頭道:“是。”
“你剛剛說日日將這手帕帶在身邊,日日看著以解相思?”
“是。”
秦墨宣忽地一笑道:“是嗎?那你可知這上頭繡著幾朵梅花,又有幾根樹枝?”
這個問題,連帶著月清淺以內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月清淺驚訝之余,卻明白,秦墨宣這是在替自己洗清冤屈了。
只是,秦墨宣就這般確定自己是清白的嗎?
聶宇一時怔愣住了,不過好在他還是看清楚了的,道:“回陛下,這手帕上有七朵梅花,有四根樹枝。”
秦墨宣又道:“那這梅花的花蕊又是什么顏色的?”
聶宇心中有些不安,還是硬著頭皮道:“黃色。”
“每一朵梅花用幾縷絲線所繡?”
聶宇這下是再也回答不出來了,只能道:“陛下,小的并未知道得這般清楚。”
“呵!你剛剛可還說過,你看得連這上頭的每一朵梅花用幾根絲線繡得都清清楚楚,怎么現在卻不清楚了。要知道,你這可是欺君之罪。還是說你說的都是假話?”
聶宇心中十分慌亂,道:“陛下,小的句句屬實啊,絕沒有欺瞞陛下。”
“那你倒是說這上頭的每一朵梅花分別用幾縷絲線繡成的?”
“小的,小的只這一句說謊了,其余的皆是真話。”
秦墨宣又冷笑一聲,道:“既然有一句真話,孤怎知你其他說的是不是假話呢?”
這反轉倒是讓眾人驚訝,陛下這是在幫王后洗清罪名?
“陛下,小的真的只除了這一句,其他說的都是真的啊。這,這些事情,梅蘭也是清楚的啊。”
梅蘭趕忙道:“是啊,陛下。奴婢可以作證,此人說的都是真的。”
秦墨宣將目光轉向了梅蘭,冷冽道:“一個會背叛自己主子的奴才,你覺得你說的話孤會信?”
梅蘭有些臉色發白,不過她反應快,趕忙道:“唯有陛下才是梅蘭的主子,實在是王后娘娘所做之事太過不知廉恥,奴婢實在看不過眼了,才要揭穿她。”
“呵!既然孤是你唯一的主子,那為何你到事情揭穿了才說,而不是一發現不對便立刻告知孤呢?”秦墨宣目光如冰。
梅蘭的臉色立即發白,慌亂亦是顯現了出來。
“奴婢……奴婢……那是因為……因為王后娘娘發現奴婢之后向奴婢哭訴,說這侍衛是她真心愛的人……奴婢……奴婢……”
秦墨宣冷聲喝道:“滿嘴胡言亂語!”
“還有你們,說是要孤廢了王后?”秦墨宣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眾人一愣,卻不敢再答話了。
她們明白,陛下的心中還是相信王后娘娘的。
“怎么,都啞巴了?”
眾人依舊不敢說話,秦墨宣冷笑一聲,道:“呵!她不配當王后,你們就配了?”
秦墨宣顯然是動了怒,眾人更加不敢有所言語。
陳思雅卻是不甘心,道:“陛下,可這人證物證俱在,王后難道就無罪嗎?難道那手帕和這宮女侍衛的話都是假的嗎?而且,那侍衛甚至……甚至都知道王后娘娘身上的特征。”
秦墨宣直接將桌案上的杯盞掃落,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御花園中的所有人,只除了月清淺被秦墨宣緊握著以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陛下息怒啊!”
秦墨宣冷笑道:“那手帕是王后贈予孤的,前段時日丟失在了御花園中。孤后來回去找并未尋見,王后還因此事與孤置氣了許久。現在,孤倒是終于知曉這手帕的下落了,卻沒想到竟是被人這般利用!”
他的話,全場的人都震驚了,搞了半天,原來這手帕是王后娘娘送給陛下的。也難怪,陛下會不信你兩人所說的。
月清淺亦是震驚到了,她可并未送秦墨宣手帕過,這條手帕也是她唯一自己繡的。
當初因為想特別一些,便將自己的閨名也繡上了,卻沒想到竟會鬧出這場風波。
她亦是沒有想到,秦墨宣竟然會替自己辯解,而且不惜以說謊為代價。
他是一國之君啊,竟是為自己的清白而說謊,月清淺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秦墨宣目光如利刃,直接掃向聶宇和梅蘭二人。
他又道:“還有,王后身上有何特征,孤是再清楚不過了。王后的腰間可沒有什么紅痣,倒是有個很小的半月形的胎記。不仔細看,確實看不出來是半月形的胎記,倒是的確容易將其看成是紅痣。你莫不是將那半月形的胎記看成了紅痣?”
聶宇趕忙道:“是是是,是小的記錯了,如今細細想來,王后娘娘身上的那腰間的確是塊半月形的胎記。”
月清淺因為秦墨宣那句“王后身上有何特征,孤是再清楚不過了”,給弄得紅了耳根。
但事實上,他們二人間分明什么也沒發生。
秦墨宣冷笑道:“你這口供倒是改得快,但王后腰間什么也沒有,不知是誰誤傳了消息給你。”秦墨宣意味深長地看著聶宇和梅蘭。
梅蘭也不知是太過緊張慌亂了還是怎么了,脫口而出道:“不可能,那日奴婢伺候王后沐浴,明明看見了……”
梅蘭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趕忙住了嘴。
這下子,眾人再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那便是個蠢的了。
很明顯,這兩人都在說謊。
兩人也知這事情是敗露了,趕忙跪地求饒道:“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兩人連連磕頭求饒。
秦墨宣冷笑,目光陡然變得鋒利無比,眼中亦是盛滿了怒意,道:“說,究竟是誰在背后指使你們的?”
兩人下意識地往陳思雅的方向看了一眼,陳思雅亦是心中有些慌亂,但她到底不是那兩個奴才這般碰見事情就心慌意亂的,反而暴露自己。
她給了他倆一個狠厲的眼神,而后則是規規矩矩地低著頭。
他們的家人在自己的手上,諒他們也不敢隨意供出自己來。
果然,在她眼神警告之后,他們倆很快便認罪了,道:“奴婢(小的)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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