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之前還在對遂州搬糧有所懷疑,一聽到這話,立刻疑慮消散通往渝州的隧道,可是他和孟志祥密談商訂之事,如果不是孟的絕對心腹,是不可能知道此事的。
“不過一年,哪里能挖通到渝州了,但合州可達(dá),我差人引你們?nèi),到了合州,再往渝州去也就不過半日路程!
“如此甚好,胡首領(lǐng)叫人帶路吧!”
胡滿立刻喊來人安排后,慕君吾背手點(diǎn)頭,一派高冷模樣地說了一聲“告辭”就帶著花柔,玉兒還有唐簫跟著那蠻夷走了!
他們走后不久,胡滿果真就集結(jié)人馬,興致勃勃地往遂州去了!
密道里,蠻夷舉著火把在前帶路。
慕君吾背著唐簫跟在后面,再后面是花柔和玉兒。
花柔一路都在盯著蠻夷,直到有一節(jié)和他離得遠(yuǎn)了,才敢壓低聲音悄聲詢問慕君吾:“你怎么知道有密道?”
慕君吾輕聲作答:“孟府書房里看到的。”
“令牌也是?”
慕君吾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玉兒此時(shí)湊上前也低聲詢問:“遂州城西真有稻米?”
“恩!蹦骄崮樕鲜且荒ǖ靡獾奈⑿Γ骸澳鞘撬熘菔剀姷募Z庫!
在慕君吾等人于密道內(nèi)趕往合州時(shí),追擊山路的士兵們終于進(jìn)入了破廟,他們看到了廟內(nèi)篝火殘跡,立刻順著山頭開始尋找。
很快有人看到了被藤條扯彎的小樹。
如此顯而易見的“陷阱”令士兵們好奇地靠近,他們刻意保持了距離,遠(yuǎn)遠(yuǎn)地打量,想要弄明白是怎樣的陷阱等著他們。
當(dāng)他們小心翼翼地繞到藤條末端,試圖看清楚巨石下方是什么時(shí),有人“剛剛好”踩在了爆裂管上。
“轟”地一聲,爆裂管炸開,巨大的沖擊力將藤條炸斷,樹枝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前方大樹的樹杈上。
樹葉晃動(dòng),沙沙作響,樹上隨即有如沙塵的薄霧飄落下來。
一些士兵本躲過了爆炸,正倉皇四處逃竄,結(jié)果被著降下的粉塵沾染全身,不多久,他們就一個(gè)個(gè)地跪地嘔吐起來,完全喪失了追捕能力。
同一時(shí)間的孟府書房里,孟知祥臉色鐵青地坐在書桌前,看著那封“孟貽鄴”寫的信函。
“筆鋒惟妙惟肖,仿摹功力竟如此厲害,此人”他正在分析,李氏竟推門入內(nèi),腳步虛浮身形不穩(wěn):“老爺!”
孟知祥驚愕地起身,忙去扶李氏:“夫人怎么來了”
李氏盯著孟知祥,情緒激動(dòng):“他們說是貽鄴給昶兒下毒的,這這是真是假?”
孟知祥面有難色:“夫人,這”
李氏身子一晃:“難道是真的?!貽鄴為什么要給弟弟下毒?”
孟知祥一臉痛切:“夫人對不起,是我大意沒能察覺,那貽鄴是有人冒充頂替的”
“什么?”李氏站立不穩(wěn),身子偏斜:“那那我兒呢?我兒在何處?”
孟知祥語塞難言。
“你快說話呀!”李氏急催:“貽鄴呢?他到底在哪兒?他咳咳咳咳哇”
急火攻心的李氏一陣猛咳,突然咳出一口血來,剎那間就翻著白眼倒在了孟知祥的懷里。
“夫人!夫人!”
楚王宮的宮門處,彭一身戎裝,率兵跪立馬前,與一眾大臣伏身恭聽著太監(jiān)趙吉昌念詔宣告。
“流寇肆虐,夷州為亂,今日著彭率平武軍剿寇撫亂,以慰民心!
“臣,領(lǐng)命!”
趙吉昌將詔書放進(jìn)彭手中,面露笑容:“彭大人,有勞了,大王可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彭頷首:“臣定不負(fù)大王所托!
趙吉昌退后兩步,彭轉(zhuǎn)身一舉詔書:“上馬!出發(fā)!”
眾兵將上馬,彭揮手示意,旗幟飄動(dòng),兵馬這就進(jìn)發(fā)了。
此時(shí)右相許德勛陰著臉,緩步來到了趙吉昌的身邊:“這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婚約的,大王派誰去都可以,偏偏就是不該派他去!”
趙吉昌白了許德勛一眼:“右相這話說得可真是輕巧!這幾日都指揮使稱病不朝,捏著親兵的幾位國戚也不曾露面,大王不派彭大人去,還能派誰去?”
許德勛一臉擔(dān)憂:“可是彭到底是外藩之兵,大王用他,此舉更是觸怒親兵啊!”
趙吉昌一臉不屑,咬牙切齒地罵道:“觸怒親兵?現(xiàn)在龍顏不悅的可是大王!那幫老家伙,一個(gè)個(gè)都不把大王放在眼里,你以為大王會任由他們這樣放肆下去嗎?”
許德勛轉(zhuǎn)了眼珠子:“莫非大王是有意捧外壓內(nèi)?”
趙吉昌點(diǎn)點(diǎn)頭:“外軍得了好處,親兵什么都撈不著,日后他們要想過好日子,就得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趙吉昌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許德勛錯(cuò)愕地看著趙吉昌的背影,半晌后,一拍大腿:“這簡直是胡鬧!以外軍彈壓親兵,立國之基何在?若無親軍拱衛(wèi),他這個(gè)大王還做得了幾日?!”
許德勛驚恐之下略一定神,就匆匆向?qū)m內(nèi)跑去。
他是去向袁德妃求救的,自己的兒子胡來,這當(dāng)娘的總會管不是?
德妃殿內(nèi),袁德妃對鏡扶簪,一臉懶散:”有事讓他找大王說去,我一個(gè)婦道人家,不便參與政事!
丹青面色憂慮:”娘娘,您還是見見右相大人吧,奴婢見右相大人面色發(fā)白,滿頭大汗,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了!
袁德妃回頭看了看丹青,無奈道:“那就帶他進(jìn)來吧!”
丹青立刻出去傳話,袁德妃合上了妝匣,向外間走去,剛?cè)胱で嗑鸵S德勛入內(nèi)行禮。
“右相大人,你該知道,自先王薨世、大王繼位,我便只是個(gè)頤養(yǎng)天年的婦道人家,你實(shí)不該來擾我!
“德妃娘娘,若不是事關(guān)江山社稷,我怎敢叨擾!
江山社稷,多大的帽子!袁德妃挑了挑眉:“又怎么了?”
許德勛神情焦急:“娘娘可知,今日大王下令讓彭太保率平武軍前去剿寇?”
袁德妃百無聊賴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你是不是想說,大王用外軍,不用親兵,是自斷根基之事?”
“正是,大王此舉”
袁德妃搶言打斷:“大王要是能驅(qū)使得了親兵,又何需動(dòng)他彭呢?”
“可是如果就為了解眼前之困,而讓外軍得勢,他日沒有了親兵擁護(hù)的大王,要如何自處?到那時(shí)候,這楚國的江山可就未必姓馬了!”
袁德妃一愣。
“娘娘,您別忘了,彭家可是與祈王有過聯(lián)姻之約的,眼下祈王生死尚無定論,若彭家又得了勢,這可就”
“行了!”袁德妃抬手制止他再說下去:“我這就去見大王!
許德勛俯身道:“臣陪娘娘同去。”
袁德妃走到許德勛面前卻停下了腳步,偏頭看著他:“右相大人。大王座下之臣百人有余,你以為就只有你看到了,用外軍的弊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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