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低著頭想了想,然后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雖然事情出了變故,厲天閏兄弟該救還得救,辛苦鄧大師一趟,馬上去逢虎山通知石寶兄弟,讓他馬上帶人下山,混入城里,準備三日后劫法場。”
“另外再讓石寶兄弟派人順著北上大路去尋找鄆城縣來的援兵,讓他們趕緊過來接應,敵眾我寡,三日后必將會是一場血戰,要石寶告訴他手下的兄弟,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注意保密,免得消息泄露,那我等便功虧一簣了。”
“好,貧僧這便去。”鄧元覺點了點頭,不敢耽擱,提著禪杖,出了房子,當下牽來馬匹,翻身上馬,直接出城趕奔逢虎山而去。
鄧元覺走后,晁蓋嘆了口氣,心道三日后必定回是場血戰。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石寶在山上點了一百二十個精壯的嘍啰各拿兵刃,分五批進入荊州城中,各自找地方安頓,只等行刑當天。 頭一天晚上,晁蓋,鄧元覺,石寶,糜勝四個人商議好了明天一應之事,晁蓋,石寶,糜勝三人領著一百兄弟在菜市口埋伏,只等解救厲天閏,鄧元覺領著二十個嘍啰奪下東門,打開退路,商量已畢,便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單說衙門,第二天一大早,知府衙門的差官便到了大牢,知府衙門的差人是不允許進入大牢直接將犯人提出來的,由大牢里面的獄卒將死刑犯提出來,然后在大牢門口把犯人交給衙門的差人。
牢頭姓馬叫馬三,頭一天便得知了消息,今天一大早看見衙門口的差人過來拿人,便帶著兩個獄卒前往大牢里,厲天閏的牢房在最里面,來到牢房門口,有人給門上的鎖頭打開,馬三便走了進去。
“厲大郎,給您道喜。”馬三一進去,和顏悅色的說了一句給您道喜,這是死刑犯臨行刑前,獄卒提人都說的一句,意思就是恭喜您解脫了,不用受著牢獄之苦。
厲天閏蓬頭垢面,聞言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說道:“哼,同喜。”
“不不不,您喜,我們不喜,請吧大郎。”馬三連忙搖了搖頭,然后跟著厲天閏說道。
兩個獄卒押著厲天閏除了牢房,推推搡搡的就來到了大牢門口,將人犯交給了衙門口的差人,差人將鎖鏈往厲天閏身上一銬,押著趕奔知府衙門。
來到衙門口,知府范世琦和通判蔣伯元早就等著呢,周圍是快壯皂三班衙役,范世琦端坐在大堂之上,通判站在旁邊,范世琦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來呀,將殺人犯厲天閏帶上來。”
古時候的衙門的差人種類就有很多,各司其職,具體又有內班與外班之分:內班是在衙內服役,如門子、侍役之類;外班又有壯班、皂班、快班等“三班” 以及糧差、仵作之類。都是招募自民間市井,屬于職役性質之義務職。有的父子相承、世代執役;有的臨時調集,事畢仍復為民。其身份地位也有所區別。清制,凡衙門應役之人,除庫丁、斗級、民壯仍列于齊民, 其皂隸、馬快、步快、小馬、禁卒、門子、弓兵、仵作、糧差及巡捕營番役,皆為賤役。
書歸正傳,范世琦一聲大喝,外面便有四個差人將厲天閏押上堂來,范世琦也不跟他廢話,當下便將書案上的筆拿了起來,這個筆也是有規定的,必須是沒有使用的新筆,旁邊有用茶水調好的朱砂,范世琦拿毛筆蘸好了朱砂墨,說了一聲:“犯人厲天閏。”
“便是你家爺爺。”厲天閏狠狠地瞪了堂上的范世琦一眼,說道。
“哼,死到臨頭你還嘴硬。”等到厲天閏回答之后,范世琦拿筆在寫有厲天閏名字的竹簽上畫了一個圈。
知府和犯人這一問一答,也是犯人臨行前必須要做的一個步驟,只有堂上知府喊了犯人的名字,堂下犯人答應了,這個朱砂筆才能落下去,證明犯人在這,要行刑的犯人是堂下的這位,這才能退到菜市口開刀問斬,但是有的時候犯人不答應,旁邊的衙役差人就幫著答應一聲,都是形式上的東西。
范世琦朱砂筆落下之后,手一甩,將筆扔在了大堂的地上,這個時候堂上的所有人都往后躲,不讓朱砂濺到自己的身上,據說這個晦氣;但是只要朱砂筆一落到地上,所有人都會上去搶,據說誰家有孩子,那這個筆開蒙,長大了能當狀元。
做完了之后,便有差人過來,給厲天閏五花大綁,這個是綁犯人專用的綁法,兩個胳膊肘各有一個花,肩膀一邊一個花,脖子后一個花,這是五個花,叫五花大綁,將寫有厲天閏名字的竹簽插在背后,這才押著趕奔菜市口。
出了官府衙門,將厲天閏押到囚車上,最前面是一隊官兵,騎著高頭大馬,手里拿著長槍,然后是一隊的步兵,手拿刀槍。
之后才是官府衙役押著的囚車,之后又是大量的官兵,大約有二百多號人馬,中間簇擁著知府范世琦的轎子,兩旁是通判小諸葛蔣伯元和都監金刀大帥葛天霸。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順著大街到了菜市口,軍隊衙役開始四周警戒,知府范世琦坐在監斬臺上,旁邊是通判小諸葛蔣伯元和都監金刀大帥葛天霸,周圍都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大人,時辰到了,可惜行刑了,以防夜長夢多啊。”小諸葛蔣伯元看了看天,然后俯身對著知府范世琦說道。
范世琦點了點頭,然后將桌案上的令箭拿在手中,站起身來,環視了一周之后,朗聲說道:“時辰以到,行刑。”
知府一聲令下,在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穿著一身大紅服裝的劊子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對著手中的鬼頭大刀猛的一噴。
做完了這些,劊子手站到厲天閏身后,將手中的鬼頭大刀高高舉起,頭上青筋迸起,便要往下落,朝著厲天閏的脖子砍去。
厲天閏將眼睛一閉,心說完了,我厲天閏一輩子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也罷,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想到這把心一橫,將頭一伸,準備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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