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看著書睡著了，期間王長慧下來幫他蓋上毯子，下半夜杜紫鵑去盥洗室時將掉落在地板上的毯子再次給他蓋上。兩次蓋被子行為胡文楷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本質上是軍人不可能睡覺那么沉的，清楚的看見杜紫鵑眼睛里流露出柔情萬分，俯身還仔細觀看熟睡中的他笑起來，墊著腳上樓。

    早晨搶在這幫女孩前起來洗漱，家里有外人不太方便。倆個保姆拎著菜籃推開門。

    “少爺回來啦，今天端午節，每個門窗上要插艾草，早晨要吃粽子和中午吃蔊菜。”劉媽將菜籃里粽子和咸鴨蛋放到餐桌上。

    這習慣和以前媽媽一樣，后世在六合中學時，端午節早晨媽媽一早去菜市場買來艾草插在門窗上方，家里一股清香味。最喜歡將咸鴨蛋敲開能挑出紅紅的油是最好，和倆個姐姐比誰的咸鴨蛋出油多。粽子他喜歡咸肉粽子，不太喜歡紅棗的、鴨蛋黃的。

    “劉媽有咸肉味的粽子嗎？”

    劉媽臉上笑開花，特有成就感的指著桌上粽子說：“少爺有，去年你說過的喜歡咸肉粽子，我今年特地為你包了。用棉線打結的是咸肉味的，棕草打結的是咸鴨蛋和鮮肉的。”

    王媽拖著地嘴里叨咕著：“這兩個女孩怎么占了少爺的床，少爺現在年輕感覺不到，不睡床時間長了等歲數大了腰會有毛病的。小姐也是的不知道照顧少爺。”

    “王媽，一次兩次不要緊的，也不是天天睡沙發。”胡文楷敲開一個淡青色的鴨蛋，用筷子挑開紅色的油流出來。

    粽葉的清香味印進粽子里，吃著粽子笑盈盈的看著一臉邋遢樣的杜紫鵑和王長慧往洗漱間走。

    王長慧揉著眼睛腳踏拖鞋問：“文楷哥，你笑什么？”

    “笑你們啦，看到你們眼角處全是眼屎。”

    “啊。”杜紫鵑捂著臉往樓上跑去。

    一會卡羅塔伸著懶腰穿著睡衣，頭發蓬松的走進餐廳在他旁邊坐下。

    “文楷，你吃完了趕緊去公司，杜紫鵑不好意思下樓洗漱了，你啊，這張嘴。”

    胡文楷得意的搖著頭說：“親愛的，我吃完就走，這女孩臉皮真薄。”

    公司辦公室不想去，王西海在杭州估計要下午才能回來，老施去了興業銀行。昨天晚上沒有洗澡覺得身上癢癢的，還是去亞田南路工廠，那邊的浴室24小時有熱水。

    亞田南路工廠靠路旁兩側逐漸演變成小五金一條街，廠對面新蓋起十幾家商店銷售千斤頂、電鋸、小發電機、自行車。工廠的大門重新砌的又高又大，門前幾個穿制服的門衛正在檢查進廠人的證件。

    貝科夫按了兩聲車喇叭，門衛走過來看了一眼對后面做個手勢，估計是提示胡文楷來了，提前通知諜報處和胡斌。車進過門崗時胡文楷搖下車窗對里面正在打電話的門衛說：“下次我來廠里，再通知他們我會開除你的。”

    這花招后世已經泛濫成災了，后世在部隊時只要暗哨發現上級領導突擊檢查，就會用手中的小鏡子照射軍營內的觀察鏡。幾分鐘軍營內會整理的井井有條，各個崗位全部到崗。

    走進自己設在二樓的辦公室，讓貝科夫通知胡斌一會要用浴室，從公文包內取出幾卷膠卷安排人上午沖印出來。

    拿起電話要通諜報處，通知他們和吳佩孚聯系后天如果天氣情況允許將在滄州和吳佩孚見面，梁啟超、盧永祥將一道前往。

    老伊九點不到推開辦公室門，沒有往常的隨意模樣，坐在沙發上匯報前去興業銀行的經過。

    一早老伊和蔣秋鳴前去興業銀行找汪道聲，聽了老伊轉達胡文楷決定后，汪道聲絲毫準備沒有，說要將手頭事了結一下，下午再去公司上班。

    蔣秋鳴直接說什么事都不需要處理，即時起你就不是行長了而是財務處副處長，手中所有事由劉朝暉接手。隨即老伊和蔣秋鳴召開興業銀行管理層會議宣布胡文楷決定。

    汪道聲只帶自己個人物品跟隨老伊、蔣秋鳴到公司上班，昨晚汪道聲和幾個英國商人喝酒到很晚才回家，那幾個商人在上海只有幾家皮包公司。其中一個老伊認識是專玩仙人跳的行家。

    胡文楷問道：“這件事是劉朝暉發現的還是崇美娟發現的？”

    “老板我估計是劉朝暉發現的，通過崇美娟口傳給你。”

    “蔣秋鳴呢？讓他過來。”

    “他在胡斌那，我就叫他過來。”老伊知道這件事上他失職了，胡文楷關照他幾次讓他注意興業銀行，最終還是出事了。

    一會蔣秋鳴推開門走進來，不等胡文楷發問就源源本本道出來。

    這事是劉朝暉發現的，劉朝暉手上握著銀行貸款公章，所有貸款必須經過劉朝暉最終確認才能貸出去。起先劉朝暉發現武進縣幾筆貸款資料驚人相似，就留了心眼安排人前去核實，發現是騙貸。武進縣的分行負責人是汪道聲的老鄉兼同學，劉朝暉認為是業務不精通造成的，所以只是口頭責訴沒有放貸。但也加強對武進分行貸款情況梳理，安排人員對放貸后情況跟蹤。

    五月份時發現一筆三萬元的貸款，貸款資料是偽造的，工廠所在地是幾間好久沒有人住的破爛房屋。立即匯報汪道聲，汪道聲將此列為失誤處理，并且指示將這筆貸款內部消化處理。

    劉朝暉也沒有過度在意，因為銀行貸款經常會遇到這種情況，不可能保證百分百萬無一失。沒有過多久發現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泰州，泰州分行負責人是汪道聲極力推薦的，當時行里對此人不太滿意，認為手腳大容易出事，但汪道聲力排眾議認為此人業務水平好。后來才知道這人和汪道聲私交甚密。

    這時劉朝暉開始對汪道聲起疑心了，前段時間汪道聲對劉朝暉說有個英資企業想從銀行貸款利率高于普通利率很多。劉朝暉說他們怎么不找匯豐銀行貸款，汪道聲解釋匯豐銀行這段時間銀根偏緊所以才找到興業銀行。

    當晚汪道聲帶著劉朝暉和這幾個英國商人一起吃飯，飯局中得知英資企業居然想貸款二百萬，嚇他一跳當時就說銀行只有五十萬內的放貸權限。汪道聲提議可以分開貸每次貸三十萬左右，當時劉朝暉沒有接話。散席英國人遞給他一個信封里面是一張伍仟元的支票。

    昨天英國人提交貸款資料，通過了汪道聲審核后轉到劉朝暉這，劉朝暉查看抵押資產后委托人前去核實居然是偽造的資料。剛好聽崇美娟晚上和蔣秋鳴一起到老板家吃飯所以就委托崇美娟向胡文楷匯報。昨晚即使胡文楷不警惕他也會原原本本匯報的，發現老施主動提起，老板又準備輪崗所以就沒有深說，反正只要查有沒有問題肯定水落石出。

    胡文楷大致清楚這是一件內外勾結騙取銀行貸款膽大妄為的事，還好發現的早不過至少已經損失幾十萬了。

    胡文楷狠狠的將煙按在煙灰缸內說：“情況估計不妙，等老施查過了才知道損失多少。老伊你聯系老施下午安排汪道聲前去上海縣查看建設資金使用情況。”

    “秋鳴你安排上海警察局先將汪道聲軟禁起來，明天老伊帶人過去提審。讓劉朝暉明天約那幾個英國人談貸款事宜再要好處先穩住他們。”

    蔣秋鳴驚訝的問：“老板不會準備向這幾個英國人下手吧。”

    胡文楷下面的話間接的回答了蔣秋鳴提問：“老伊安排特務隊員，將這幾個英國人綁到龍王廟我親自審問，蒙上他們眼睛。”

    “我懷疑汪道聲是給人家下套了，有段時間了，查他家看看是否能挽回損失。”

    “對外宣稱，汪道聲是正常輪崗，暫時由劉朝暉代理行長。讓劉朝暉下發會議通知三天后所有分行行長前來總部開會，找個業務會議理由。只要涉案的全部扣押起來。”

    老伊、蔣秋鳴沒有多停留忙去安排布置，胡文楷心里很失望，對汪道聲已經夠好的了，相處很久雖然覺得他不合群但也沒有想到會背叛自己。想去一句話天要下雨娘要隨他去吧，還好自己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將劉朝暉安插進去。

    但有了第一個汪道聲就會出現第二個汪道聲，制度沒有完善。剛把地盤拿下來千頭萬緒現在又要搞制度建設，想想就一萬匹草泥馬狂奔。不行總不能什么事都自己親歷親為，讓董啟龍牽頭天星鎮秘書室起草初稿。

    躺在浴室，不由自主的想起謝馥香，走火入魔了，搖搖頭自己覺得自己有問題，放著那么多女孩子不找偏偏想起一個已婚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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