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君請坐。”孫明輝隨意指向面前的榻榻米說道，在山下奉文耳中簡直就是命令。

    他雙手下垂，僵硬的盤跪在榻榻米上。孫明輝是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

    “山下，你們東洋人在這方圓百十公里內有多少墾荒點？”

    山下奉文想了一下說：“回答長官，我所知道的大概有六個，國內正準備向這邊派遣第二批墾荒團，我們是第一批去年過來的。”

    “你們在這邊開墾有上級機構嘛？”

    “上級機構？沒有只是來的時候發點*和農具、種子外就沒有人過問過，我們這幫人都是北海道一帶的鄉軍，在日本沒有土地靠租地主的土地為生，上面對我們說這邊有大量的未開墾荒地讓我們過來開荒還沒有稅收。”

    “那你們怎么和國內聯系？”

    “沒有聯系，我們都是舉家遷移過來的，國內沒有直系親屬了。”

    孫明輝心想這算什么，將國民扔到黑龍江后就不管不問了，難道是放羊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知道短時間東洋人那邊不會得到消息就好辦。

    “山下，你們政府和張作霖的協議沒有任何法律效果，不被民國政府所承認，你們屬于非法滯留我國和非法開墾我國土地。”

    “長官，我們不知情啊，只曉得政府說這邊土地可以開墾就過來了。”

    “嗯，你們女性繼續開墾土地，男性要集中起來修筑道路和水庫，我們負責管你們吃飽但不許窩工。這邊先有你管理一段時間，我們要看你表現。”孫明輝沒有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在他認為錯的就是錯的，沒有理由去辯解。

    “長官，那我們……。”

    孫明輝知道山下奉文的意思是他們的以后怎么辦，對于這點他也沒有想好。

    “山下，你們現在處于我保護之下，安全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們要老老實實的做事。”

    吃過晚飯孫明輝召集宋志鵬等人簡短的開會討論，下一步攻打哪個墾荒點，一致決定攻打距離第老四三十公里遠的另一處墾荒點，那處墾荒點被東洋人開墾了快一年半時間了，對外號稱：東洋之輝。

    墾荒團成員有一千七百名，屬于黑龍江一帶上規模的墾荒點，山下奉文說那里可以拿槍的男人有五百名之多，前一陣子因為鬧馬匪特地從旅順運來一批武器和車輛。

    孫明輝讓宋志鵬帶人連夜將一門75炮和庫存的幾門迫擊炮全部運過來，還有彈藥補給。第老四這墾荒團內有十來匹馬匹和騾子，順便回去發報給演陽要求補充彈藥和行政人員。

    第二天一早，屯子里東洋婆娘已經做好早飯，孫明輝他們吃完早飯朝東洋之輝墾荒點進發。在路上聽隊員說起昨晚休息時那些東洋女人主動找他們隊員睡覺，幾乎是哀求他們能讓她們陪睡。

    孫明輝心里有點酸楚，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昨天這件事就是活生生的事例，以前在江蘇對付的全是自己國家的人什么齊燮元、盧永祥、張作霖等人，敗了就敗了也沒有什么后果，該吃飯還得吃飯，該干什么照樣干什么。

    這次對上了東洋人，別看平時東洋人飛揚跋扈的一旦被打趴下后，對自己處境沒有了底連女人也要靠和征服者的男人睡覺尋求保護。他淡淡的對手下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有這種事發生，我會親自用刀閹了你們。不是說笑，我是當真的，你們要是在我部隊里早就被斃了。”

    這話被軍官們小心的傳下去并加料，孫明輝對宋志鵬說：“志鵬你這隊伍帶的太散漫了，要不是你是老板的愛將，我他媽的早就綁了你撤你的職，你看看一年多時間帶出這么一群散兵游勇來，你浪費老板多少寶貴時間。”

    宋志鵬頭低著一聲不吭，心里想這是東北我能怎么辦，又不能建立政權，別嘴上說的花花，有本事自己來啊。

    雖然一肚子不服氣但還是不敢反駁，悶著頭往前走著不過心里還是佩服自己這位副隊長，剛來不久拔了幾百號東洋人的墾荒點。

    三十公里的路途中午時分才走完，遠處墾荒點呈現在孫明輝的望遠鏡中，這個墾荒點已經初具規模了，壕溝后是青磚砌成的圍墻，看樣子就很厚實。

    觀察一番后孫明輝幾人商量采用攻其不備的方式突然發起攻擊，要還按照以前辦法讓里面東洋人有準備了會造成傷亡過大。

    75炮被拉上來，炮口直對墾荒點的大門，十幾門迫擊炮集中在樹林旁的空地上。狙擊手散了出去，宋志鵬命令著士兵，一會要全力奔跑用最短的時間占領墾荒點大門。

    士兵運到到墾荒點的一公里處的麥田中隱蔽起來，當孫明輝從望遠鏡中看見狙擊手已經就位，揮動手中的小紅旗。

    75炮發出沉悶的響聲，一枚炮彈從炮口中發出尖嘯聲直向墾荒點大門飛去。炮 彈命中大門垛時肉眼可見，一聲巨響門樓倒塌下來，宋志鵬憋了好久情緒終于爆發出來，第一個跳出隱蔽處向大門沖過去，緊跟其后的是兩百多士兵呈散兵狀沖過去。

    他們沖鋒時沒有民國部隊所特有的吶喊聲，只有凌亂的腳步聲。宋志鵬剛跑出百十米遠第二枚炮彈落在大門旁的圍墻上爆 炸。一段圍墻被炸塌。咚咚的迫擊炮聲響起，*從他們頭頂上空呼嘯著撲向墾荒點內。

    這是一個安靜的夏日午后，勞作一個上午后的東洋農夫們躺在家中正在午休中。三十多度的高溫下只有知了在叫個不停，誰也不曾想到在這平靜的午后會遭到攻擊。

    當大門處傳來爆 炸聲時，他們一骨碌爬起來，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抓槍，當他們沖出屋子時天空中傳來尖嘯聲，有人大叫趴倒是炮彈，隨即傳來連片的爆 炸聲。

    活著的人四處找可以藏身之處，石碾后、水渠里四處都是躲藏著東洋人，炮擊壓根就沒有停止下來。

    宋志鵬是第一個沖過大門的人，他沖進去后大叫：“三人一組，擴大戰果，鞏固大門處防御。”

    成群的士兵涌進墾荒點內，三個一組開始肅清手動有武器的東洋人，馬克沁重機槍被架設在大門處。孫明輝搖動手中的紅旗打著旗語命令暫停炮 擊。

    成連隊的士兵沖向墾荒點，新兵打順風仗容易，士氣立馬被調動起來。宋志鵬在大門處指揮著士兵分左、右、中三條路線肅清東洋人。

    墾荒點內傳來m1911特有的手槍連擊聲，大威力手 雷的爆 炸聲，和東洋女人的尖叫聲。這次行動并沒有遂了孫明輝的意，在進攻墾荒點的巷戰中有十二人丟了性命，二十多人不同程度受傷。

    不過收獲也挺可觀的，三輛卡車和六臺天汾造的手扶拖拉機，大批的農資和三個倉庫的糧食。在墾荒點的地下倉庫發現出大批步槍和子彈，孫明輝看著排成十幾排的東洋人恨不得立即處死他們給犧牲的戰友陪葬。

    這不怪戰士們，誰也不會想到東洋人半大的孩子會用槍從后面襲擊自己戰士，國內戰爭是小孩和婦女不看成威脅的。戰士們對這些東洋人的孩子沒有引起注意造成十二人喪命，二十多人受傷，實際在正面戰斗中無一人傷亡。

    孫明輝對著這群東洋人發話：“你們中誰是頭，給我站出來。”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嘴上留著一撮人丹胡子，身穿和服從人群中走出來。

    “你有沒有人性，讓小孩舉起槍？你知道因為你們這決定會讓這些小孩全部喪生！你們是懦夫行為，成人守不住時讓孩子送命。”孫明輝吼道。

    這東洋人用半熟的漢語說：“家都不存在了，所有的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性，包括這些孩子。”

    孫明輝感覺沒有必要和這種頑固不化的人多費口舌，從腰間拔出手槍一言不合開槍斃了他。眼前這人倒在自己面前，孫明輝絲毫沒有槍殺手無寸鐵人的內疚。

    孫明輝吹著冒煙的槍口說：“你們選個懂漢語的，能管用的人出來。”

    一千多名男男女女的東洋人鴉雀無聲，墨跡很久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出隊伍。這男的迎著眾多東洋人鄙視的眼神說：“長官，我懂漢語，我叫東山次郎。”

    孫明輝手指著一個眼睛中充滿仇恨的東洋人說：“東山次郎你告訴他們，如果今天你不站出來，他們全部會被殺死的，那個眼神最憤恨的人出列！”

    孫明輝大聲說：“我讓你死個明白，你以為我們是非正義一方？無辜攻打你們？我告訴你們，你們受日本政府騙了，這是民國土地從沒有答應給你們開墾，你們私自在我國領土上開荒搶占土地是犯法的，我可以將你們全部處死。”

    孫明輝的手槍頂在那個東洋人胸膛上說出一句：“記住在這片土地上我才是主人。”

    隨即扣動扳機，槍響人倒，一千多東洋人低下了頭，婦女開始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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