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雪的腦中飛快的轉動著,問題到底出在哪里?水是有毒的,可解毒的藥粉也都是真的,難不成這毒還會自己長出來嗎?
“主子,要不你先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竟然能有人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下毒,可見對方的手段高明。”憶安沉聲道。
“是啊,主子,要不奴婢先送你回宮,至少有皇上保護,奴婢留在這里主子就放心吧,奴婢會將事情做好的。”冷月面色嚴肅道。
“不行,我留著危險,難道你們留著就不危險了嗎?人命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不過我們所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楚璃雪淡淡道。
楚璃雪在現代的外婆就是一個十分虔誠的佛教徒,每日早早地便會起床,然后跪在菩薩的面前上香念經,忙完之后才會吃早飯,出門遛彎買菜。外婆時常對自己講眾生平等,不分高低貴賤。
當時的她還小,不明白外婆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因為她自小就在優渥的家庭長大,身邊的朋友也都是一些高知家庭或者是父母生意場的合作伙伴。小的時候,她一直以為世界上的人都是與自己是一樣的。
等她漸漸懂事長大之后,從書籍、電視等媒體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群。
記得,那還是凌清雅三歲的時候,簡直家中的十萬個為什么,每天總是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問題。
“外婆,您總是說,佛曰眾生平等,道分三六九等,既然都是平等的,為何人會有窮富之分,有的人從小就衣食無憂的,可有的人卻是連飯都吃不上呢?”
“呵呵,我的雅兒是個好孩子,佛祖說,眾生平等,道分三六九等。是要告訴我們,佛棄今生,修來世福報。而道只修今生,棄來世。所以啊,只要本性平等,心平則萬事平。也就是說要有平等心。只不過是一些人在心中將佛分成了三六九等,而不是佛有三六九等。懂了嗎?”外婆摸了摸凌清雅的腦袋道。
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幾日,她還纏著外婆,給她做了千層糕吃。卻沒想到,她會來到這個世界,也正是因為外婆的諄諄教誨,才讓她在這個世界交到了這么多的好朋友。
“主子”憶安含著眼淚望著楚璃雪,這下可是把楚璃雪給驚著了,她似乎也沒有說什么啊,怎么憶安就這般模樣了呢?
“憶安,你這是怎么了?”楚璃雪疑惑道。
“主子,你可真是好人,奴婢在江湖上漂流那么久,從來都沒人在乎過我的想法。主子平日里就對我們很好,慣得我們沒大沒小的,如今主子又說人人平等,真是”
聞言,楚璃雪這才明白,原來憶安這丫頭是感慨了呀,“你這丫頭,竟然也變的多愁善感起來了,現在可不是你多愁善感的時候,去水井里先打桶水上來,再不喝點水啊,我就要渴死了呢。”楚璃雪笑著道。
既然水缸里的水是有問題的,那么就要好好的查查水缸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憶安將水井里打上來的水仔細查驗過,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在院子里架起一個小炭爐燒水。
楚璃雪準備在廚房里再仔細的查一遍,一定有什么是她沒有注意到的,就如有的人想要找自己的手機,可手機就在她的眼前放著,卻是一次次的被她忽略過去,這就是燈下黑的原因。
楚璃雪將其他的東西包括每一個調料罐都查了一遍,確定真的是沒有問題,這才放下心來。最后,楚璃雪還是將目光落在了墻角的水缸上。
水缸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上面蓋著的木蓋子有些特別,楚璃雪上前拿起木蓋,木蓋的內側已經被積年累月的水浸濕,在木蓋上還有幾道寬窄不一的縫隙,而在這些縫隙上有一層白色的物質,楚璃雪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的物質,有些粘稠,放在鼻下聞了聞,有一股淡淡油膩的味道。
是牛油,這是水缸的蓋子,怎么會有牛油涂在這蓋子的內側,若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自然是不會那么均勻,若是想用牛油堵住木蓋子上的縫隙,那還不如換一個新的呢,若是讓清水沾了牛油的味道。也會影響其他菜肴的味道。
正當楚璃雪準備將那蓋子放回原處的時候,從蓋子的縫隙中流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真是精巧的心思,竟然是將這毒藥藏在了蓋子的裂縫當中,再用牛油封住,當水滿的時候,有牛油封著,那毒藥自然是流不出來的,等水用過一半了,廚房里又熱,牛油自然會化開,這毒藥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流進了水缸之中。
“王大廚,這平日里廚房的水缸是誰負責打理的呢?”楚璃雪輕聲道。
雖然這王大廚不知道楚璃雪的真實身份,但是他的老板既然已經說了,這三個人是來幫忙的,吩咐他什么就如實回答就好。
原本,他還看著三個人柔柔弱弱的不像是做粗活的,可沒想到,院子里的兩個做起事情來十分的利索,甚至于這打水的粗重伙計都十分的嫻熟。
“哦,這打水的活還有劈柴,都是那個阿牛做的。”王大廚大聲道。
或許是因為廚房里一忙活起來,只有大聲說話才能聽的清楚吧,所以,這王大廚說話才會這般大的聲音。
“阿牛?那他今日可在院子里做事啊?”楚璃雪輕聲道。
“阿牛啊,他還沒有來做事呢,要等到晚一些了才會來的。”王大廚笑著道。
要晚一些才能來?難不成這阿牛還是個臨時工嗎?要等到廚房里的人都不在的時候再動手?也對,也只有這個人才會有機會在水缸的蓋子上動手腳,看來,也只能等著那個阿牛出現,再盯著他,最好能來一個人贓并獲。
思及此,楚璃雪柔聲道:“王大廚,那么阿牛大概什么時辰才能來啊?”
“我說你這人總打聽阿牛做什么啊?人家阿牛是有媳婦兒的,而且他媳婦兒漂亮著呢,你呀就不要打人家的主意了。”王大廚面色不悅道。
聞言,憶安真是上前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王大廚,他的眼睛是瞎的嗎?竟然說她家主子不美貌?她家主子就算是荊釵布裙還可以掩飾了自己的容貌,已經遮擋不住她的氣質,“王大廚,我家主子問你什么你回答便是,怎么?你忘記了林老板交代你的話了?”憶安揚聲道。
聽到憶安這么說,王大廚低頭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這三個都是什么人,有兩個下人一個主子,還都是女人,看樣子也不是官府的人啊,莫非是他們老板請來查中毒事情的?
想到這里,王大廚也就不再多想了,原本聽著楚璃雪一直打聽阿牛的事情,以為她是看上了阿牛,來這里查案說不定是找的借口呢,可他轉念一想,這阿牛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是靠著力氣換口飯吃的,又不是什么香餑餑,惹的這么多的人喜歡。
“阿牛是我們這里府中挑水砍柴的,只是他家中還有個癱瘓的娘,他媳婦兒還大著個肚子,阿牛要回去照看他娘,所以啊,這段時間老板會讓他回去照顧家人,等客人都走了,他只要將每天需要的柴劈好,將水缸的水都挑滿也就行了。”
原來如此,看來這個阿牛還是個孝子呢,也正是因為他是一個孝子,才最有機會被人利用,思及此,楚璃雪又拿起其他幾個水缸的蓋子看了看,其他的幾個蓋子都破損的不嚴重,蓋子上也沒有被涂抹過牛油的痕跡,而且那幾個水缸里的水也都快見底了。
這樣就可以說的通,為何有的客人中毒,而有的客人沒有中毒了,因為他們吃的菜肴本身就不是來自同一個水缸,而今日她們查到水井中也有毒藥,但是毒藥的劑量卻不多,就算是使用了,也不一定就會當場斃命,或許會等到回到家中才毒發,這樣就更加的神不知鬼不覺了。
果然是好手段啊,楚璃雪真的想為那幕后之人拍手叫好了,若是這樣的人是自己的朋友那該多好啊,可偏偏事與愿違,對方是敵非友,他們終究是兩個陣營的主將,那就且斗上一斗吧,誰輸誰贏分個高下也好。
“冷月,你去收拾一下,我們就回去吧。”楚璃雪淡淡道。
語畢,楚璃雪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邁步離開了后院,王大廚看著她們主仆三人離開,只是搖了搖頭,便回到廚房忙活去了。
午時過后,該用餐的客人也都回去了,今日很好,沒有再發生中毒的事情,這也讓林老板嘗嘗地舒了一口。只要不再有命案的發生,他的一家老小就都可以平安了。
楚璃雪一行并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去了白云樓斜對面的一家彈琴聽曲的地方,這個雅間正好可以看到白云樓后院的全貌。
阿牛從后門走進了白云樓的后院,從墻角抱出了一些柴,便開始劈了起來,在這期間也沒有與任何人說過話,待他忙完一切,又將水缸的水全部填滿,便有匆匆的從后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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