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歌坊,卻也是這金環(huán)巷有名的風(fēng)月之地。
不過,這秦樓歌坊出名的,倒并不是那皮肉生意。在這等地方,若是開口就說皮肉生意,如此單刀直入、開門見山,絕對會被其他人取笑,直呼一聲:兄臺,你可是來錯地方了。
也許是扮作客商的晁蓋幾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在門口小廝見得晁蓋幾人,頓時一臉熱情地將晁蓋一行九人悉數(shù)迎了進(jìn)去。
若是這單子生意成了,那老板絕對少不了自己的賞錢。
“不知幾位客官,今兒有些什么需要,小人也好給你做安排”。
那小廝一雙小眼睛看著晁蓋幾人,一臉笑意。那眼中的貪婪之色雖然隱藏地幾位隱晦,但是以晁蓋的目力,又豈會覺察不出。
“先說說你們這兒的特色吧!”,晁蓋隨意一笑說道。
“客官,看樣子你們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秦樓歌坊吧!”
那小廝聞言,頓時頗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們這秦樓歌坊,顧名思義,其中最令人流連忘返的,自然便是聽曲兒了!”
“那曲兒有什么好聽的?”
聞言,一旁的混江龍李俊,不由撇撇嘴說道:“這地方,到處都是風(fēng)月之所,哪家還沒有個吟唱曲兒的節(jié)目。這算得什么稀奇的事情!”
“這位客官有所不知”那小廝聞言,急忙笑著看向李俊解釋道:“雖然這吟詞唱曲別家也有,但是我秦樓歌坊,既然敢立這塊牌子,自然是真有貨!
我秦樓歌坊,便是以這節(jié)目,方才出名的!豈能丟了這一塊招牌,那些其他的場所,焉能與我們相比?”
“那你倒是說說,你這地方有什么不同,教其他幾家比不了!”,見得那小廝這般王婆賣瓜一般地自吹自擂,時遷頓時抱著雙臂,一臉好笑地說道。
“既然客官愿聽,那我便說道說道,只是幾位客官可莫要嫌棄小人啰嗦了!”
說著,那小廝繼而示意晁蓋等人落座。繼而,那小廝端來一壺茶,一邊倒茶一邊解釋說道:
“諸位客官可別不信,我們這秦樓歌坊,原來卻是因?yàn)槟菐煄煿媚铮讲怕暶o起的”。
“師師姑娘?”
時遷頓時一臉好笑:“你說的師師姑娘應(yīng)該便是那李師師吧。難不成那位李師師在你們這秦樓歌坊不成?”
聽得時遷故意找茬,那小廝倒是也沒有在意,只是依舊笑著說道:“那自然不是,小人的意思是,這師師姑娘,卻是與我秦樓歌坊有著淵源!
“我秦樓歌坊,先前大多清倌人和紅牌多是流行小唱,其內(nèi)容也多是吟唱張安陸大人的的名作。因?yàn)閺埓笕说脑~作譽(yù)滿京城,后來那師師姑娘也聞風(fēng)而來,到我秦樓歌坊中吟唱張大人的名作”。
“這師師姑娘冰雪伶俐,也靈心慧質(zhì)、能歌善舞,唱腔更是尤絕,便是張大人聽了,也是叫好。故而后來張大人便意動,看中了師師姑娘,并親自為她專門寫了一闕詞,這不,那闕詞不是在對面的墻壁上寫著,便是那詞牌《師師令》,都是張安陸大人為師師姑娘親創(chuàng)的——”
聞言,晁蓋等人看過去,只見得眼前那面墻上,雪白的墻面之上,卻是赫然有著龍飛鳳舞的字跡印刻在上面,那字體,看上去倒是頗有些趙官家親封的書畫博士——米芾米南官的字。
“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xué)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長勝未起?v亂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問東風(fēng)何似。不須回扇障清歌,唇一點(diǎn)、小於珠子。正是殘英和月墜。寄此情千里!
晁蓋看罷,一臉沉吟之色,繼而猛然想起什么,看著那小廝問道:“你說得張安陸大人,莫不是那位官至尚書郎的張先張大人?”
吁!
見得晁蓋直接呼出張先的名字,那小廝頓時急忙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看著眼前的晁蓋說道:“這張大人的名諱,如何能夠這般隨意呼喊?”
“張安陸大人之詞,反映士大夫的詩酒生活和男女之情,自然是我等秦樓歌坊的首選!”
聞言,晁蓋隨即明白了。晁蓋記得,這張先可是一位聲名顯赫的大詞人,甚至說詞人與那奉旨填詞的柳永柳三變齊名,足見此人的功力與聲望。這小廝將此事說得有鼻子有眼,聽上去倒是像那么回事兒。
“幾位客官倒是來得巧,一會我秦樓歌坊的姑娘們可是要獻(xiàn)唱,甚至連花魁嵐羽姑娘也會親自壓軸出場。若是您幾位能夠?qū)Φ纳希闶沁x花魁嵐羽姑娘相陪共度良宵,也不是不可能!”
“當(dāng)然”,說到這里,那小廝看著眼前這晁蓋一行人中,不少人卻是看似卻不是飽學(xué)之人,那小廝當(dāng)即認(rèn)為對方只是外地來的富商,也難有能耐點(diǎn)的了花魁,故而再度補(bǔ)充說道:“那些姑娘們可是也有著不少的紅牌,只要諸位對上眼,便要提前出手,免得被其他客觀給搶了先!”
到此時,眾人卻是懂了,這小廝嘴里的那些紅牌,應(yīng)該就是能夠做皮肉生意的。至于那些清倌人,只是面上說的那些“賣藝不賣身”的女子!
“得了,既然你這般說,那我等便好好瞧瞧!”,晁蓋給許貫忠使了個神色,許貫忠隨即取出一枚碎銀子對著那小廝丟了過去。
“好嘞,各位爺,玩得盡興!”,那小廝見得銀子,頓時喜笑顏開:“若是有什么差遣,盡管吩咐曉得便是!”。說著,那小廝繼而離開了。
果然,沒過多久,那中央的舞臺之上,便是開始有著這秦樓歌坊的女子出來唱曲兒。
晁蓋看過去,這些個女子,各個精心打扮,衣著華麗,那吟唱的曲兒,倒也多是那張先以及柳永的詞,都是充滿了市井生活的畫面。
每當(dāng)有著女子出來獻(xiàn)唱,甚至有些都還沒有唱完,那些女人便被在座的“客人”選中了。當(dāng)然,選中的手段,則是要出價。
不過,既然登上這臺面的女子,那個不是有著過人的模樣和技藝,幾乎是各個都會被人諸多客人選中,隨后互相競價,所謂價高者得。當(dāng)然,這秦樓歌坊面上的話卻是說得極好:這出價也表明對姑娘的心意啊。
晁蓋見狀,不由感慨一聲:“如此做法,豈不是將人當(dāng)做牛馬貨物一般買賣?”
許貫忠不由一笑:“哥哥莫不是忘了,身在此處的煙塵女子,又有幾個不是為了錢財(cái)?”
晁蓋聞言,不由輕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鐺鐺鐺鐺……
便在此時,卻是有著一陣急促的鑼鼓聲響起,繼而在眾人的喧鬧與歡呼聲中,那秦樓歌坊的花魁嵐羽姑娘便盈盈登場了。
眾人看過去,只見得那嵐羽姑娘一身藍(lán)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lán)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diǎn)點(diǎn)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只是那兩顆如水一般的眸子,雖然有著一絲絲盈盈的笑意,但是在晁蓋看過去,卻是有著絲絲嘲諷的意味。
那嵐羽纖細(xì)的手指劃過古樸的琵琶。令人騷動的詭異聲音從琵琶流露下來。
頓時,整個人群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極為享受地聽著眼前的嵐羽吟唱一曲《采蓮令》:
華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時情苦……
瞬間,那鶯鶯的聲音傳開來,頓時令得在場絕大部分人瞬間感覺如一絲清風(fēng)掠過,勾起心田某些情愫。
千嬌面、盈盈佇立,無言有淚……
看著那眼前的嵐羽吟唱的姿態(tài),不少人頓時感覺有著一道無名的火焰從小腹處升騰而起。
“二百兩!”
瞬間便有人開始接二連三地出價,競價。
“我出二百五十兩!”
“二百八十兩!”
“三百兩!”
見得如此,那時遷頓時一笑:“哥哥,要不你也出個價,直接砸死這幫人,到時候,春宵一度,豈不快哉!”
“我看是你想去吧!”
晁蓋聞言,不由沒好氣地說道:“若是你真有這想法,我倒是沒意見!”
噗嗤。
見得晁蓋這般說,一旁的何三等人瞬間笑出聲來,頓時又急忙捂著嘴。還好此時不斷有人出價,方才沒有人注意到晁蓋這邊。
“哥哥便是只會這般取笑我!”,時遷支吾一聲,當(dāng)即也再沒有言語。
“六百兩!”
便在此時,有著一道喝聲瞬間響起,卻是在那人群的前方,有著一道人影站起身來喊道。
瞬間,連晁蓋都是有著吃驚。一夜春宵六百兩銀子,這個價格,實(shí)在是有些太過離譜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達(dá)官顯貴出的價。
“好家伙,一夜六百兩銀子,這嵐羽姑娘的身價也是夠高的了!”,武松不由一嘆。
“是啊,只是不知道這出價的是什么有錢有勢的主兒!”,扈成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此時,那一旁的許貫忠卻是悄然出聲:“那出價的不是正主兒!”
“不錯”,晁蓋點(diǎn)點(diǎn)頭:“那人雖然身著也是不俗,但是身體微微右側(cè),不適與右邊的人耳語幾句,甚至有些恭敬的姿態(tài)。他身旁的那人,方才是正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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