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愣住了,即便是他整個身子絕大部分都藏在斗篷長袍之下,此時卻也是一臉的震驚與驚駭之色。
李師師看著眼前的晁蓋,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先前,從對方口中誦出的那首詞,極為簡練而精美,她為人還等冰雪聰明,只是聽了一遍,便瞬間記在了心頭。
繼而,李師師朱唇輕啟,開始緩緩吟誦了起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直到又吟誦了一遍,李師師更是被這首詞深深震撼到了。此時,他那雙眼之中,除了驚駭震撼,還有著濃濃的陶醉之色。
看著眼前那魁梧的身影,李師師心頭不由暗暗有些敬畏起來。李師師有些難以相信,這首絕美的詞乃是眼前之人所做。因為,在李師師看來,眼前之人雖然氣度非凡,但是卻并非是那種文人雅士的氣質,反倒是在他身上,有著一些凌厲的氣勢,看上去倒是像極了一個英雄俠客一般。
但是,李師師自問,她從來都沒有在任何地方聽過這首詞。怪不得這人敢說這種大話,敢隨意點評柳永柳三變,原來他的詞,竟是絲毫不遜色半分,甚至在某個角度來說,卻是更加清麗脫俗,更顯得自然。
李師師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晁蓋:“敢問公子,這首詞詞牌是?“
“長相思!”
晁蓋看著眼前那李師師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恭敬起來,頓時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出現在這里金環巷之中,而且不愿意表露身份,更兼有著不錯的才學,便是那談吐之間都有著一種蕙質蘭心的氣質,晁蓋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人,但是卻猜測對方身份肯定低,極有可能是這金環巷某個大型風月之地的花魁。
只是,晁蓋不知,這女子究竟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散心,她那眉宇之間分明有著濃濃的憂郁之色,顯然是這深夜出來散心的。
“長相思?”
李師師聞言,頓時再度自己細細品味一番,臉上的陶醉之色更甚:“確是一首絕佳的好詞,小女子深感佩服,謝過公子!”
說著,那李師師再度站起身來,對著晁蓋盈盈施了一禮。此時那禮節,確是比先前恭敬了不少。
繼而,那李師師再度看著晁蓋,一臉熱切地問道:“只是,不知小女子能夠有此殊榮,將這詞演唱出來?”
“若是如此,倒是在下的榮幸了!”,晁蓋不由一笑:“只是在下倒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當真是請求?”,李師師聞言,當即盈盈一笑:“不是要求?”
“請求!”
晁蓋也是一笑:“即便是姑娘不同意,倒也是無妨。相信以姑娘的聰明,早已將這首《長相思》爛熟于胸了,在下便是不同意,也沒有絲毫作用了”。
晁蓋心道,反正既然都盜用了,那便索性將這首納蘭的詞在大宋廣為流傳吧。
撲哧。
聽得晁蓋這話,那李師師不由笑出聲來:“好,既然是請求,那公子便請說。若不是教本姑娘暴露身份,或許本姑娘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姑娘當真是太聰明了”,晁蓋聞言,不由苦笑一聲:“在下要說的,正是此事。既然姑娘提出要將這首《長相思》演唱,那至少,在下也要知曉姑娘的身份,得知姑娘的芳名和所在,到時候,也好前去欣賞一番啊!”
“這……”
聞言,李師師頓時猶疑起來。雖然晁蓋說的無非是想要她以真面目示人,這手段有些俗套至極,但是此時晁蓋的話,倒也并非是沒有道理。
自己搶了人家的詞,拿來演唱,結果對方居然連將這個詞贈送給誰了也不知道,這委實有些太說不過去了。更何況,還是一闕如此絕妙上家的好詞。
“既然公子想聽,那小女子倒是不妨便趁著這月色無華,涼風習習之夜色,為公子一人專門演唱一番,只是這初次演唱,未免有些生疏。小女子囫圇吞棗,還尚且不能領悟這一闕詞的精妙韻味,這若是一開嗓,恐怕卻是難免有些錯漏之處,還望公子海涵!”,李師師盈盈說道。
“姑娘客氣了,在下洗耳恭聽!”
晁蓋沒想到,這女子倒是提出要趁著這良辰美景專門為自己演唱一番這首《長相思》,頓時一臉期待之色。
“那小女子便獻丑了!”
李師師隨即起身,繼而往前款款走出兩步,繼而悠悠開嗓: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雖然這首《長相思》極為簡短,但是那李師師卻是有一番字斟句酌的態勢,一字一句從她口中吐出,晁蓋只覺得宛如聽到天籟之音一般,晁蓋即便是在前世,也從來沒有聽到過將這詞唱得如此絕佳人物。
那聲音從眼前女子的口中傳出,只覺得猶如清幽的花香撲面而來,令人頓時有一種心馳神往的感覺。
而且,那眼前的身影,只是站起身來唱著,一張俏臉看著半空中那一輪彎月,卻是教晁蓋看上去極為享受,渾然有著一種陶醉之感。
李師師只是簡短地唱了一回,繼而便看著晁蓋說道:“教公子見笑了,還望公子指點!”
“姑娘歌喉清麗,聲音優雅動聽,宛如天籟!在下聞之,也實在是沉醉不已,到此時,也還有一番意猶未盡的感覺呢!”,晁蓋輕笑說道:“只是,若是要非要在下挑一挑毛病,便是在整首詞的基調與姑娘的情緒有些不相匹配吧!”
“哦?”
聽得眼前這人前面的話,李師師倒是覺得微微有些失望,雖然她對自己的歌喉很有自信,但是這種溢美之詞,每天都環繞在耳邊,實在教她覺得有些膩了。只是,聽到后面,她卻是不免又有些猶疑,她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還有什么問題。
“愿聞其詳!”
晁蓋自己看出了眼前這女子那份孤傲之后矛盾的心理,當下也不揭穿,只是微笑說道:“這首《長相思》確實是一種有些黯淡的基調,但是這種黯淡卻不是憂郁,而是一種極致而純粹的相思之苦,離別之苦!“
“先前姑娘雖然也是黯淡的基調,但是姑娘的情緒,卻是一種憂郁之相。姑娘眉宇之間的憂郁之色未曾散去,自然便會在這演唱之時,將自己內心的情緒浸染上去!”
聽的這話,李師師頓時如同遭受雷擊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晁蓋。她實在想不到,眼前此人居然如此洞察入圍,便是連自己的情緒都如此準確地捕捉到了!”
“公子說的甚是!”,那李師師此時不由看著晁蓋,一臉認真之色,繼而對著晁蓋再度深深施了一禮:“倒是小女子要對公子賠罪,小女子此時方才深信,這一闕詞,確實是公子所創!”
聞言,晁蓋不由摸摸鼻子,敢情原來先前這姑娘就不相信這首詞是自己的啊,咳咳,這詞還的確不是自己的。
不過,至少現在,他就是自己的!
“眼下,小女子可是對公子的身份好奇地緊,不知公子能否告知?
李師師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晁蓋,眼前的晁蓋怎么看也沒有多少書卷氣或者那種權貴之氣,但是眼下他表現出來的這種才能,實在是世所罕見。李師師可不相信,先前晁蓋的說法。
“姑娘,在下卻是沒有打妄語。在下確實是前來談生意的!”
“談生意?到東京來談生意,居然談到了這金環巷當中?難不成公子是在談床笫之間的生意不成?”
李師師此言一出,頓時便有些后悔自己有些失言了。但是話一出口,卻是沒有辦法再度收回了,只好有些臉色緋紅地看著眼前的晁蓋。
“姑娘誤會了,在下來此,實則是為了找一個生意伙伴,只是在下也剛剛到此,卻未曾尋見要找的人!”,晁蓋不有一笑。
“能教公子都要費一番手腳方能見到的人,而且還在來這地方尋人,倒是教小女子對那人極是好奇了”,李師師盈盈一笑,不由再度說道:
“小女子在京城倒也識得幾個人,若是公子信得過,不妨說出來,小女子倒是要見識見識公子所謂的那位生意伙伴,究竟是何等人物?”
“此人想來姑娘定然有所耳聞,她便是那那色藝雙絕,堪稱京城第一的最歡樓魁首,李師師!”
聞言,李師師頓時一怔,一臉好笑地看著眼前的晁蓋,片刻之后,定了定神,方才再度說道:“居然是李魁首。實不相瞞,小女子便是那最歡樓的人。只是凡是來此的男人,哪個不愿見李師?”
聞言,晁蓋頓時苦笑一聲,他可不就是沒有想到前去最歡樓見李師師的辦法,方才出來透透氣么。
“不過,小女子今日領了公子饋贈《長相思》一首,便索性告知公子一件事。明日正好是我最歡樓的大日子,正好那李師師也要登場。若是你能夠選得花魁,自然便是能夠與師師姑娘相見了!”
“當真?”,晁蓋聞言,不由問道。
“信不信,便看公子自己了!”,李師師盈盈一笑,繼而起身便要離去。
不過,剛剛走到晁蓋近前,再度停了停,看著晁蓋輕聲說道:“不知公子能夠告知小女子名諱?”
“清風!”
晁蓋見狀,正覺得掩面有著一股清風拂面而來,不由笑著說道。
撲哧。
李師師一笑,繼而看著晁蓋說道:“既然公子名喚清風,那小女子便稱呼明月好了!”
“清風公子,若是明日再最歡樓見不到師師姑娘,不妨前來與我明月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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