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
囚車車輪轉動的聲音幽幽響起,關勝看著身著囚服的自己,雙手之上還拴著鐵鏈,蓬頭垢面,一臉狼狽之色,毫無往日的英雄氣概,不由一臉頹然地嘆了口氣。
關勝甚至不敢向后回首望去,因為在后面的四輛囚車之上,赫然裝著那同樣身著囚衣的井木犴郝思文、沒羽箭張清、中箭虎丁得孫、花項虎龔旺。
因為自己的原因,最終導致他們幾人如此的下場,關勝實在責無旁貸。
關勝知曉,這是那楊戩要押送著自己幾人前去東京領罪了。自己身為大軍統率,征討梁山失敗,死則死耳,只是郝思文、張清、丁得孫、龔旺四將又有何罪?
更何況,如今,他們被安上一個投降梁山賊寇,想要計賺東平城的帽子。如此一來,不但他們也會被一同處斬,甚至連他們辛辛苦苦,一刀一槍博來的英名,也被這楊戩瞬間給玷污了。從此以后,他們也要背上一個背叛國家的罵名。
只是,眼下的他,又有什么辦法。
關勝知道,那楊戩早已經看不慣自己,此次楊戩除了猜忌,定然也有著想要報復自己的心態,但是,在關勝看來,郝思文等四人卻是因為自己受了池魚之災,被自己連累了。
也許,正如先前在那東平府牢獄中,那丁得孫和張清所說,早知如此,那時便投了梁山賊寇,反倒是好事。
此時,身處囚車之中,關勝也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條通往死亡的快車道上。等自己到了東京的那一刻,便是自己被梟首示眾的日子。
關勝死不足惜,但是卻是回天無力。關勝知曉,自己壓根不會再有面見圣上辯駁的機會,那楊戩既然出手了,必定早已打點好了一切。
忽然,關勝想來,或許,自從自己接到被征召的圣旨,從蒲東前往東京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自己便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因為,有了梁山泊這個強敵,又有了楊戩在后方掣肘,有了官家對于自己不能從一而終的信任而招致的懷疑,自己斷然沒有多少勝算。
而到了此事,興許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關勝反倒是能夠跳出自己站在官方的立場,反倒有些對于那梁山好漢,尤其是晁蓋不由生出欽佩之情。
那晁蓋為人倒也算得上光明磊落,而且胸懷天下百姓,胸襟坦蕩,倒是的的確確是一個英雄好漢。
別的不說,單單是能夠在先前將寧死不降的他們幾人放下上去,而不加害性命,這便不是一般的勢力首領能夠做到的。
關勝能夠感覺得出來,晁蓋這不是做作,這是一種非凡的氣度。甚至便是那一位趙官家,恐怕也不到這一點。
怪不得能夠招攬那么多能人在梁山之上,那晁蓋卻是有著過人之處。
想到這里,關勝不由在心頭暗暗慨嘆:或許三弟唐斌,正是因為這一點,方才對那晁蓋死心塌地吧。如此看來,三弟唐斌倒是公然慧眼如炬,選了一個明主。
而此時,那押送他們的隊伍卻是停下來休息了。畢竟,那楊戩是一個宦官,哪里受得起這等顛簸之苦。此時行了一陣,天氣雖不是時分炎熱,但也覺得口干舌燥。遇見一片樹蔭,急忙便先叫停,在樹下休息。
繼而,關勝便見到那楊的身影施施然從前方而來,站在那關勝的囚車之外,一臉得意地打量著關勝。
哼!
關勝見狀,不由冷哼一聲,更是不去理睬那楊戩。他知道,此時便是跪下來乞求那楊戩,也是無用,更何況他關勝怎么會向一個閹狗屈膝求饒。
“來人吶,給這幾個賊人都送點水去!”,楊戩看著關勝,繼而又看著身后的郝思文,不由得意地說道。
“呸!”
聞言,那沒羽箭張清頓時冷喝一聲:“狗賊,誰要你假惺惺地裝好人。有本事,你現在便殺了小爺!”
“黃口小兒,死到零頭,還不自知,居然還敢如此張狂!”
那楊戩也不惱火,反而是志得意滿地一笑說道:“你們幾個放心,你們幾個乃是朝廷的欽犯,咱家不會這般容易便叫你們死的。咱家還要將你們好端端地押送到京城,交給圣上發落。到時候你等一死,咱家便是立了大功,這也便是你們幾個最后的價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道后面,那楊戩頓時放聲大笑,那聲音卻是不男不女,令人有些干嘔不已。
“閹狗”,丁得孫聞言,頓時喝道:“我等便是到了陰間,也絕不會放過你。便是化為厲鬼,也絕對日日夜夜纏著你!”
“哈哈哈……”
那楊戩聞言,頓時如同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實話告訴你,你這話咱家不知道停了多少回,但眼下不是依舊活得好好的。你等幾個放心,咱家做事,講求個鏟草除根。你等幾人被定了罪,正法之后,你等的家眷,一應都會前去陰間陪你們,必不會叫你們孤苦伶仃。你等還不好好謝謝咱家叫你們全家團聚之恩,哈哈哈哈……”
聽的這話,那張清和丁得孫頓時臉色一變。他二人的父母可就在東昌府之中,龔旺先前雖也在東昌府任職,但是龔旺父母早亡,壓根就沒有什么親眷。
而關勝與郝思文此時倒是也沒什么反應,他們二人父母也早已亡故,在蒲東也并無什么親眷,他楊戩便是想要鏟草除根,也沒有對象。
“閹狗,你敢動我父母,我張清生生世世,也絕不會放過你!”,張清頓時大喝一聲,聲色俱厲。
“閹狗,我丁得孫發誓,你若是膽敢害我老母,我丁得孫一定將你挫骨揚灰!”,丁得孫雙手緊握著囚車的木柱,看著那楊戩,暴跳如雷,雙眼之中,仇恨的火焰不住涌動。
“哈哈,咱家就喜歡你等這個憤怒的樣兒,不過,你等眼下都是自身難吧,又能將咱家奈何?哈哈哈……”
楊戩曉得前仰后合,臉上滿是得意、嘲諷之色:“實話告訴你吧,先前,在你們離開之時,咱家已經教那程萬里傳信過去東昌府劉恒處,想來此時,你等二人的家眷,已經在東昌府大牢中等候發落了!”
“混蛋!閹狗,你不得好死!”,丁得孫不由怒罵道。
而那張清,則更是一臉沉痛之色:“爹、娘,張清不孝,對不起你們二老,害你們受苦了!”
見狀,關勝不由一臉嘆息,臉上的愧疚之色更甚。
見狀,那楊戩一臉怨毒地盯著關勝幾人說道:“區區幾個不起眼的武將,便膽敢與咱家較量,這一回,咱家便叫你們死無葬生之地,叫你們知曉與咱家作對的下場!”
聞言,那張清一愣,繼而明白過來什么,看著楊戩問道:“如此說來,你這閹狗也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幾人是投降了梁山前來賺開東平府城池的?”
“沒有證據,又有什么打緊。眼下你等還不是跳不出咱家的手心了。你等投降梁山與否,又有何打緊,你等征討梁山失敗,便是死罪。咱家只不過是拿你們做個替死鬼而已,反正你等橫豎都是死,又有何打緊?”,楊戩眉頭微挑,繼而不屑地說道。
“你這閹狗,如此喪盡天良,簡直是天理不容!”
聞言,那龔旺頓時暴喝一聲,若不是那囚車阻攔,恨不得沖過來找楊戩拼命。
“你等若是識相,便教你在一路上少受點苦頭。你等若是不識抬舉,便教你嘗盡咱家的手段!”,見狀,那楊戩怨毒的說道。
然而,便楊戩話音剛落,頓時有著一名小校一臉慌張地對著楊戩跑過來:“稟……稟告大人,周圍突然出現了大批來歷不明的賊匪,正朝著我等圍了過來”。
“什么?來歷不明的賊匪?”
楊戩聞言,頓時不由一怔,繼而一臉桀驁不遜地說道:“對方有多少人?是哪里來的賊寇,居然如此不知死活?膽敢前來劫咱家的道!”
“小……小人也不確定,好像……像是梁山賊寇!”,那嘍啰不敢直視楊戩,戰戰兢兢地說道:“對方人馬熙熙攘攘,一下子卻是難以看得清楚!”
“混蛋!”
聽得梁山人馬的字樣,那楊戩頓時臉色大變。剛要說話,頓時發現周圍有著動靜傳來,繼而便看見,四面居然都開始有著手持兵刃的士卒對著自己這邊圍攏過來,一身彪悍之色。
而在那正面,只見得有著一面旗幟出現在眾人眼前,那旗幟之上,赫然寫著八個大字——替天行道,為民請命。
“果……果然是梁山賊寇!”
楊戩雖然沒有與梁山正面交戰,但身為監軍使的他,對于梁山卻有著條件反射一般的識別度。
“快……跨快護衛咱家,護衛囚車,梁山賊寇要前來劫囚!”
幾乎不用多想,楊戩便頓時對著那些官軍士卒,扯著自己尖銳的嗓子拼命吼道。
聞言,正在對著囚車前行的蕭嘉穗不由一笑說道:“這廝倒也精明,知道我等是前來救人的!”
許貫忠聽罷,一臉戲謔之色:“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算到,明年的今天,便是他這閹狗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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