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房間縈繞著淡淡的銀色光輝,沉香做的木床上一名白衣少女靜默的躺著,蒼白的面容透露出痛苦的神色,潔白的額頭上一滴妖艷的血色淚痕若隱若現,一股圣潔的力量守護在她的周身,壓制著血色淚痕的浮現。在韓意的示意下楓澗飛輕輕的為她蓋上被,一起退出房門。
庭院中,韓意為楓澗飛處理著傷口,和藹的問道“飛兒,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弄得如此狼狽!”
楓澗飛認真的看著韓意的表情,熟悉的人,熟悉的態度,但這一切卻不是真實的,輕聲的道:“我們在小鎮遇到了神秘人的襲擊,他們的目標是云謠,她到底有什么特殊?”
“云謠嗎?看來他們還是找來了,當時我就給老郭說,叫他別趟這灘渾水,他偏不聽,這下好了,把災禍引到小鎮,要這么多人為她陪葬!”韓意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甚至還有了幾分憤怒。
“云謠是郭爺爺的外孫女,保護她是應該的,如果換著是你的親人,你難道不也會這么選擇嗎?”楓澗飛望著韓意的雙目,當他的話說完,他發現韓爺爺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韓意站直了身體,雙手背負在身后,望著這片沉寂的夜空,一聲長嘆:“是啊!人就是這么復雜,明知道有些事會帶來嚴重的后果,但依舊忍不住去做,你先好好照顧一下云謠,我去找老郭談談。”
楓澗飛回屋,看著床上昏迷的女孩,心中莫名的有些傷痛。落月學堂的書樓雖然沒有多少高深的功法與武技,但卻有著豐富奇聞異錄。
天湖牧家,在上個紀元被稱為死神的使者,掌握著死亡之力,但隨著上個紀元的覆滅,死神的使者變成了死神的奴隸,每一個流著牧氏血脈之人,體內都莫名的誕生一道詛咒,名為“亡者的嘆息”,會自主吞噬宿主與外界生靈的生機,他們的存在引起了人們的恐懼,于是人族大能出手,將天湖牧家徹底封禁在天湖之中。
難道牧云謠是天湖牧家的后人!可這一切似乎又有些說不通,他看著那張精致的面孔蹙眉不語,背負的燃燼流露出一股柔和的力量覆蓋在他的身體,霎那間,他似乎感受到天地之間的生機在被逐漸剝離,化作源源不斷的死之力融入云謠眉間的血色淚痕。
楓澗飛有些擔心,他隱隱約約感受到小鎮開始彌漫著另一種詭異的力量,甚至比籠罩小鎮的力量更為陰邪。
“謠兒!”
郭凱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房間,看著床上的云謠,許久才開口:“小楓啊,也許我真為小鎮帶來了一場災難!”
楓澗飛沉默不語,無論是現實還是夢境他都不希望小鎮受到傷害,一旦亡者的嘆息顯化,小鎮的恐怕無人幸免。
“好了,這件事我會與韓意商議的,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去休息吧!”郭凱淡淡的說道,楓澗飛也沒有多說,禮貌的告退離開。
看來一切都開始了,云謠,你到底經歷過什么?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他的心中明明已經有路答案,卻依舊久久難以平靜。
當太陽灑下它的第一縷光輝,原本安寧的小鎮出現一絲慌亂,小鎮的守衛難得的全部出動,整個小鎮開始戒嚴,楓澗飛吃著早飯不解的問道:“爺爺,發生什么事了?”
“死人了,一夜之間小鎮就有十人離我們而去。”楓正遠有些哀痛的說道,同為小鎮之人,大家的關系是都是十分融洽的,而一夕之間卻再也無法相見,真是令人咦噓。
楓澗飛的手僵住了,心中震驚不已,有些茫然的咬了包子,道:“正常死亡?”
楓正遠搖著頭道:“不清楚,只知道每個人的生機都被剝奪一空。”
這么快?他顯得無比驚訝,那么照這種速度,小鎮真的要毀于一旦。
匆匆吃完早飯便前往學堂,作為已從學堂畢業的學生,他與韓厲每天都由韓意親自教學,可以說這段時間他的修為雖然未變,但綜合實力還是有所加強。
學堂的書樓旁有著一片紅色的楓樹林,每天楓澗飛與韓厲都會在這里聽韓意的講道,今天也不例外,韓意平靜地講完今天的課程,楓澗飛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道:“韓爺爺,真沒辦法逆轉嗎?”
韓意沉默了許久,飽經滄桑的面孔透露著絲絲無奈,道:“亡者的嘆息是上古十大咒術之一,逆轉生死,非有奪天地造化之力不可解,郭凱這次真的是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楓澗飛抱著一絲僥幸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只是她一個人身上的咒印,怎么就能影響整個小鎮!”
“你看過那么多古籍,難道還不了解這種咒術嗎?昨晚的十人是咒術的開始,當太陽散盡它最后的一絲余暉時,小鎮將不復存在,所有的人將為亡者的嘆息獻祭生機。” 韓意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著天地的靈氣,整個小鎮的靈氣在不斷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死氣,他沒有辦法,唯有靜悄悄的等著著一刻的來臨。
楓澗飛明顯的感覺到天地生機漸散,韓意與韓厲的氣息也在不斷的變弱,此時背上的燃燼不斷的流轉著銀色光輝,默默的為他抵抗著詛咒之力,他現在心急如焚,但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韓意睜開雙眼,看著天邊斜陽,平靜的說道:“小鎮命中注定有一劫,只是沒想到這場劫難來得太突然了。”
韓厲跳脫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略微張狂的道:“不就是個亡者的嘆息,叫他出來,我絕對打得他滿地找牙!”
韓意直接一書敲在他的頭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死兔崽子!叫你多讀點書,不懂別給老子亂吼!”
是啊!還是那樣的和諧,難道就這的沒辦法了嗎?楓澗飛抬頭望向天空,眼神有些迷離。
小鎮外,一群黑衣人集結完畢,鋒利的箭矢已對準了這座平凡的小鎮,一名白衣男子緩緩而來,望著小鎮,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語氣沉重的道:“呆在天湖不好?為什么偏偏要出來害人,牧三,我們做得對嗎?”
黑衣人拱手行禮,語氣堅定的道:“主上,為了更多人的安全,犧牲是在所難免的,下令吧!”
白衣男子輕輕揮手,伴隨著他手落下的還有那漫天箭雨,鋒利的箭矢覆蓋了整座小鎮,無情的收割凡人的性命,既然你們已成亡者嘆息的祭品,那么都應該死去!
“敵襲!”城樓上的守衛大聲吼道,用力的撞擊樓鐘示警,然而兩支箭矢沒入他的胸口,抽走了他身體所有的力量,從樓上墜落而下,他的余光望著這片守衛已久的家園,入目的是滿目腥紅……
楓澗飛駭然的望著天空,他的心中擁起一絲不安,難以置信的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韓意縱身而起,雙手凝為劍指,將學堂上空的箭矢盡數斬落,他掃視這小鎮,心中怒火升騰,靈力縱橫,一道劍光斬落漫天箭矢。
“不行,我要去找祖父他們!”
楓澗飛被韓意一把抓住,對他緩緩搖頭,語氣冰冷的道:“來不及了,只有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殺戮在有序的進行著,樸實的居民在驚恐之中不斷倒下,幸存的居民在守衛的掩護下逃入學堂,這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演武場,不足百人的幸存者相聚在一起,目光中充滿對死亡的畏懼,看著韓意與郭凱,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一樣,哀嚎道:“鎮長,我們該怎么
辦?”
郭凱面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懊悔,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可自己又不能不去管,為什么要讓我面臨這種選擇,他抱著頭跪倒在地,淚水從眼角滑落:“對不起!是我對不起大家!”
一位八旬老人,帶著說不盡的懊悔就這樣直接的跪倒在大家面前,他們也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楓澗飛左手緊握著燃燼,淚水不斷的涌出,明明知道這只是個幻境,為什么還是那樣的心痛!那樣的悲傷!右手的指甲生生陷入肉中,殷紅的血珠不斷地從手中滴落。
“外公!”云謠弱弱的叫著,虛弱的身體輕微的搖晃,蒼白的面孔透露著少女的無助與不安!
“不,這都是她的錯!”白衣男子帶著黑衣人出現在演武臺,他的目光落在云謠身上,略帶凌厲的道:“你們天海牧氏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呆在天海之中,看吧!這些人的死亡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是一個劊子手!”
“不!我不是!”
云謠痛苦的抱著頭,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口中依舊喃喃的念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殘存的居民從開始的猶豫,變成小聲的指責,在到最后的大罵,尖銳的聲音響徹在云謠的耳旁。
災星!禍害!禍種!各種不堪入耳的話在生死面前變得是如此的自然,他們的聲音讓云謠抱緊身體,不斷的搖著腦袋,她的心神,她的意志在怨罵中沉淪。
“鐺!”
一柄匕首插入地面,白衣男子面無表情的道:“這匕首名為斷念,只要你們用它了結她的生命,你們就可以活下來!”
一人拾起了匕首,有些猶豫的看著瀕臨崩潰的少女,帶著求助的目光望向韓意,除了郭凱,他就是大家最信任的人了!
韓意感受到斷念上的奇異力量,也許它確實能斬開詛咒,但這對這個少女來說是多么的殘忍,可這又是他們活命的唯一機會,他做不了決定,只是默默的低下頭。
郭凱起身,搶過了那人手中的匕首,一手扶起云謠,血紅的雙眼看著這張凄美的面孔,慘痛的道:“謠兒,對不起!”
云謠木然的抬起頭,漂亮的雙目失去了該有的神色,慘笑道:“沒關系!也許我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我好累,真的好累!讓我永永遠遠的休息吧!”
“不!”
楓澗飛握住刺向云謠胸口的匕首,一手將她攬入懷中,搖著頭道:“郭爺爺,所有的決定都是你做出來的,而她只是被動的選擇,而現在你卻要把所有的后果加付于她身上,這樣做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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