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端朗叫她出去吃了頓飯之后,曲無容的生活就再次恢復(fù)了平靜,偶爾沈端朗還是會讓人送東西過來給她,但是卻沒有再見到他的人,這讓曲無容暗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隱隱有些擔(dān)心。
跟沈端朗做了十年的夫妻,曲無容心里很清楚,他最愛的是手中的權(quán)力,對于每個女人的興趣都持續(xù)不長,當(dāng)初要不是為了利用她登上皇位,只怕那十年的時光于她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如今,她頂著曲無容的身份,沒有任何可以讓沈端朗利用的地方,況且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接她入宮,若是此時出現(xiàn)了別的更能吸引他的女子,那么他把她拋在腦后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接觸沈端朗的機(jī)會,可若是沈端朗這么快就對她失去了興趣,那她要上哪里再去找到這么好的機(jī)會呢?
或許,她應(yīng)該主動出擊才是。
只不過還沒等她想好該如何出擊,上天卻為她開辟了另外一條新的路徑。
這一日,曲無容正在自己的院子跟曲遺珠聊天,卻看見管家親自帶了一個人前來,還沒等她開口,那人就先主動開口道:“曲大小姐,我家皇子想約你午時到百饕樓用膳,請務(wù)必準(zhǔn)時到!”
皇子?曲無容愣了一下,說起她認(rèn)識的皇子,也只有那日在翠紅樓外面遇到的九皇子了,只是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沈春秋明明就表現(xiàn)出了一副恨不得從來沒有見到她的模樣,今日又怎么會讓人來邀請她共進(jìn)午餐呢?
雖然心中感到非常疑惑,卻曲無容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邀約,“我知道了,請回去轉(zhuǎn)告九皇子,無容會準(zhǔn)時赴約的。”
“好的,那我就先告辭了。”那人說完,就跟著管家一起離開了。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曲遺珠才滿臉疑惑地問道:“姐姐什么時候認(rèn)識了九皇子呀?”
“這件事說起來話長。”曲無容嘆了口氣,不愿意再提起那天的事。
見她似乎不愿意說,曲遺珠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
曲無容心里想的卻是,不管沈春秋是為什么邀請她,既然那天他選擇救了她,應(yīng)該就不會再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來,而且她正愁著不知道該怎么樣沈端朗的態(tài)度,或許可以從沈春秋那里打聽出什么也說不定。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對曲遺珠囑咐道:“若是我過了未時還沒有回來的話,你記得去告訴爹,讓他派人去找我。”
聽到她的話,曲遺珠立刻緊張地抓住她的手,“難道會有什么危險嗎?”
“不是不是,別緊張。”曲無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最近曲無憂她們老是跟我過不去,我這么做只是有備無患罷了。”
她這么說,曲遺珠才稍稍放了心,“好,我知道了。”
再次來到百饕樓的時候,曲無容的心情跟上一次已經(jīng)不太一樣了,上次跟沈端朗來是迫不得已,這次她是帶著套沈春秋話的目的而來,所以心里還是有著一絲絲期待的。
可是等她被守在門口的隨從帶到包廂,這才發(fā)現(xiàn)在里面等著她的并不是沈春秋,而是另外一個頭戴玉冠、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眉眼跟沈春秋有幾分相似,不過年紀(jì)看上去卻似乎比沈春秋長了幾歲。
“啟稟太子殿下,人已經(jīng)帶來了。”帶曲無容上來的那個隨從,恭敬地對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回稟道。
聽到他對眼前男子的稱呼,曲無容暗自吃了一驚,面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不管是九皇子也好,太子也好,反正都是沈端朗的兒子,對于她想要套話的目的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的影響。
沈驚世正低頭喝茶,聽到后抬起眸子看了曲無容一眼,然后對著她身后擺擺手,“下去吧。”
“是!”那隨從答應(yīng)著退了出去,還順手關(guān)上了包廂的房門。
包廂里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沈驚世既沒有讓曲無容坐下,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自顧自得喝著茶;曲無容,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他開口。
對于眼前這個人,曲無容其實(shí)是有點(diǎn)兒印象的,只不過在她的記憶里,他還只是個剛滿五歲的孩子,偶爾會跟著皇貴妃去她宮里請安,不過總是喜歡躲在皇貴妃身后,拿一雙烏亮亮的眼睛怯怯地看著她。
沒想到,當(dāng)年那個膽小羞澀的小家伙,如今竟然都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看著眼前的沈驚世,曲無容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皇兒,他比沈驚世還要大上幾歲,如果不是被沈端朗強(qiáng)加上那莫須有的罪名害死,那如今被那些人畢恭畢敬稱為“太子”的人,應(yīng)該就不會是眼前的這位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驚世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她慢條斯理地開口道:“見到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曲無容這才想起來,今日約自己出來的應(yīng)該是沈春秋才對,“九皇子呢?”
沈驚世呵呵笑了一下,“九弟啊,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府里喝酒睡覺吧。”
曲無容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大白天的喝酒睡覺?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沈驚世好心地為她解惑道:“今日約你出來的人是我,只是借了下九弟的名義而已。”說完,他伸出手指了指對面,“坐吧。”
原來,那日沈春秋無意中救下了從翠紅樓里逃出來的曲無容,剛回到府里就見到了前來找他的沈驚世,兄弟兩個閑聊的時候,沈春秋就把這件事跟沈驚世說了,而沈驚世在那之前正好剛剛聽他母妃說起了這個人,于是便起了會一會曲無容的念頭。
曲無容依言在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不知道太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沒什么要緊的事。”沈驚世搖搖頭,提起手邊的茶壺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我就是有點(diǎn)兒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居然把我那位閱美女無數(shù)的父皇迷得神魂顛倒。”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嘴角帶著笑意,但那漆黑的眸底卻藏著一絲冷冰,曲無容微微皺起眉頭,“太子殿下言重了。”
“原本我也認(rèn)為是宮里那些人傳得太過夸大了些。”沈驚世說著,端起面前的茶杯淺呷了一口,這才又接著說下去:“不過今日見到你之后,我倒是相信了那些傳言并非是空穴來風(fēng)。”
曲無容猜不出他的用意,只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此話怎講?”
“你剛才見了我之后既不跪拜也不行禮,禮法在你眼里似乎并不算什么,就連我這個皇太子其實(shí)也沒有被你放在眼里。”沈驚世說到這里,突然抬起眼看著她,“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有那么一瞬間,曲無容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沈驚世已經(jīng)得知了她的真實(shí)身份!但這個念頭只在她腦海中閃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的身份除了她之外,這個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沈驚世也不例外。
微微垂下眼瞼掩飾住自己的吃驚,曲無容輕聲問道:“不知道無容讓太子殿下想起了什么人?”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沈驚世卻回避了這個問題,“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父皇后宮里那么多嬪妃,個個都恨不得置你于死地!倒不如你以后跟著我,我不僅能保護(hù)你周全,而且將來我繼承了皇位之后,還能封你為皇妃,總比你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是就白白送了性命要好得多吧?”
曲無容微微吃驚地看著他,雖然他是太子,但在沈端朗還健在的時候,他就說出繼承皇位這種話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不過看他一副風(fēng)淡云輕的模樣,似乎一點(diǎn)兒也不在乎。
“太子殿下這么做,就不怕傳到了皇上耳朵里,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嗎?”
沈驚世卻毫不在意地笑笑,“這個房間里只有你跟我兩個人,若是讓父皇知道了,只怕你也逃脫不了干系,我想你還不至于這么笨吧?”
直到這時曲無容才發(fā)現(xiàn),沈驚世之所以能在她皇兒去世之后,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成為新一任太子人選,并不是毫無理由的,他的城府可比那日見過的九皇子沈春秋深多了!
“無容多謝太子殿下抬愛!”曲無容垂下頭,不讓沈驚世看到自己的表情,“不過太子殿下不用擔(dān)心,皇上已經(jīng)多日未曾于我,怕是早就已經(jīng)忘記無容了。”
沈驚世聞言卻冷哼一聲,“那只是他顧不上罷了。”
此言一出,曲無容心中不由一動,她最后的那句話本來就是帶著試探的意味,聽到沈驚世這樣回答,她心里也就有了數(shù)。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些別的,不過不管沈驚世說什么,曲無容都顧左右而言他,最后沈驚世覺得無趣了,便揮揮手讓她離開了。
等到曲無容離開之后,包廂里又走進(jìn)來一個人,看樣子像是沈驚世的心腹手下,他一進(jìn)門就不解地問道:“太子,怎么讓她走了?皇貴妃不是說……”說著,他舉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此時的沈驚世已經(jīng)收回了剛才面對曲無容時那副無害的面孔,聞言冷哼一聲道:“上次那群廢物失手,讓她逃了出來,我們就已經(jīng)失去了除掉她的最好時機(jī),現(xiàn)在曲家人只怕是早已經(jīng)有了防備,我們不能再輕舉妄動。”
“可我們今天不是借著九皇子的名頭把她約出來的嗎?”那手下依然不能理解,“就算真出了什么事,皇上和曲家人也只會去找九皇子的麻煩。”
“你懂什么?”沈驚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沈春秋那個廢物,整天除了喝酒買醉、流連花街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關(guān)心,別人怎么可能會相信是他做的?”
被他訓(xùn)斥了一頓,那手下赧然地低下頭,“的確是屬下考慮不周。”
“不用著急。”沈驚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下,“父皇現(xiàn)在被邊疆戰(zhàn)事困擾,無暇顧及兒女私情,我們還有時間慢慢地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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