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防備之后,蘇音已經癱軟得不像話,渾身發熱、無力,躺在床上半睡半醒。戴璐幫忙著給她先脫衣,還打了一盆水給她擦拭身子。
兩個女孩子在里面窸窸窣窣的換衣服,游子詩則守在外間屏風處。
只聽戴璐突然在里面“咦”了一聲,然后聽她發問道:“蘇音,你身上……這是怎么回事?”
戴璐的語氣里充滿了驚訝,游子詩不明所以,心里嚇了一跳。
只聽里面的蘇音如同夢囈一般的聲音回答道:“他們逼我,要么喝酒,要么脫衣服,我沒辦法,只好這樣……”
“哦——”
戴璐算是明白了,游子詩卻聽糊涂了。想要越過簾子進去看一看,卻不好意思。片刻后,戴璐放游子詩進去。
“去,把地掃一下!”戴璐吩咐道:“再把水倒了!”
游子詩定睛一看,床頭邊丟著一大堆白色的紗布和膠帶,還有蘇音此前身上的衣服,游子詩一邊清掃,一邊納悶,戴璐帶來的紗布等東西分明還在托盤里,那么腳邊的這些紗布和膠帶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蹊蹺。
游子詩有所不知的是,原來這些醫用紗布與膠帶正是剛剛戴璐從蘇音的身上解下來的。正如蘇音所說,在倒飛俠俱樂部,蘇音被逼得沒有辦法,要么喝酒,要么脫衣,眼見已經不勝酒力的時候,連忙借機沖進了洗手間,先是催了一回吐,然后要了自己買來貼膝蓋傷口的膠帶與紗布,躲在了小格子里,在自己的胸脯處纏了一圈,又護住了三角地帶,所以后來才免遭了走光的風險……
不僅如此,蘇音還做了另外兩個小動作,一是隨身帶了一枚保護套,這是防止萬一逃脫不掉作為最后的一道措施使用的,二是在自己大腿的內側緊緊的貼住了一只口紅式噴霧。
不管怎么樣,蘇音還想著找機會逃脫。
這兩個小東西后來都派上了用場。正是這些小舉動,幫了蘇音的大忙。
夜漸深,蘇音迷迷糊糊的睡在病床上。蘇音的小腹上被樹枝掛了一道y型的傷口,還有膝蓋上的傷,戴璐都做了處理后,又一刻不停、認真不茍的為游子詩沖洗了手臂上的傷口,消了毒,做了止血的處理,也沒什么大礙,不過是被爾少杰撞倒在地上的時候被地上的沙石劃開了幾道口子罷了,比爾少杰所挨的那一拳的傷勢輕多了,爾少杰那是內傷,游子詩這卻如他自己所言,只是點皮外傷。
處理完畢,游子詩請戴璐去幫忙照顧那匹幫兩人脫身的白馬,自己則坐到蘇音的身旁,憐惜的看著她柔美的樣子,本來還以為她睡著了,卻沒想到蘇音緊緊的皺了皺眉頭,輕聲的叫道:“游子詩,游子詩……”
游子詩連忙回答:“怎么啦?”
“燈好晃眼,你去把燈給關掉……”
“嗯!”游子詩聽令將燈給關掉,病房里面的光線開始變暗,夜也開始變得寧靜,只有外面走道里傳來的微弱的亮光。
蘇音滿意的咬了咬嘴唇,仿佛這樣才讓她找回了安全感。
“你過來!”黑暗中,蘇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撒嬌。
游子詩愣了一下,連忙將身子湊過去。
一雙蔥蔥玉手從被子里探出來,將游子詩的腦袋給摟住,游子詩伏在床邊上,好配合著蘇音。
“導師他們呢?”
“他們回家休息去了,奔波了一整天了……”
“戴璐呢?”
“我讓她去給那匹馬看看傷,然后回家去給你帶兩套衣服,我把家里的鑰匙給她了……”
“你的傷怎么樣了,痛不痛?”
游子詩一愣,蘇音今天這是喝多了酒還是怎么的,問題怎么這么多,笑答道:“不痛了,有你在身邊,就是最好的良藥……”
“游子詩,你知不知道,我是個不吉祥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蘇音一雙黑亮的眸子猛的睜開了,納悶的盯著游子詩。
“鄭士迦和我說,你有艾滋病……”
“呵呵,你相信他?”蘇音哭笑不得道。
“我當然不相信。”
“那你是不是想著要怎么遠離我?”
“沒有。”
“真的?”
“是的。”游子詩肯定的點點頭。
這的確是他心里真實的想法。
在公安局里面受著掙扎與煎熬的時候,游子詩早就已經想好了,如果蘇音她真的是個病人,那么,我要想辦法幫她給治好。如果治不好,也要珍惜和她一起相擁的時光。
如果她欺騙了自己,我也要用男人的胸懷去拼盡一切的包容她,保護她,打動她,與她相知相交再相愛。
絕不肯放棄。
除非,她某一天變成了一個不再值得自己珍愛的女子。或者,她不要自己。
等到那時候再說。
總之,現在絕不放手。
蘇音欣慰的笑了,可是憂愁又很快爬上了她的眉梢與眼眸:“游子詩,我相信你,可是,事情卻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不就更好嗎,游子詩在心里說。可是看蘇音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還有一些似乎比艾滋病還要更加令她感到痛苦和折磨的難言之隱。
“游子詩,你離開我吧!”
“為什么……”游子詩的心頭猛的一跳,被蘇音這句毫無來由的話語傷了心。
莫非她真的就像鄭士迦所說的一樣,之所以看中自己不過是當成一個跳板,現在這個跳板已經沒用了,所以她就要將它給毫不留情的拋棄。
“游子詩,你不懂,我是個天生就有缺陷的女孩子……”蘇音側過臉去,眼淚無聲的滑落。
“直說好嗎?我們有約在先的,彼此不準再和對方繞彎子,要直來直去……”游子詩心里劇烈的跳動著,感覺整個身子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看著蘇音似乎很難過,游子詩的心里也一樣的痛苦,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整個人都飄了起來,頭重腳輕,如在云里霧里。
被一個女孩子說你不懂,對于一個男人而言是最大的傷痛與悲哀。所以游子詩感覺,蘇音是真的要對自己宣判死刑了。
“游子詩,我外婆她周二就不行了,就是我做噩夢夢見她站在我床頭的那一晚,她很想要見我一面,可是我媽媽卻不肯通知我,不讓我回家,你知道是為了什么嗎?”
“我想……可能是覺得不會有事,再者可能是怕影響到你比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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