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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回去?你以為那些人會跟你善罷甘休?還是說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嫌媽煩,根本不想管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東西?”
“媽!不是這樣的,我是怎么樣子的,難道你還不明白?”游子詩急了,變得很大聲。請大家搜索(品%書¥¥網(wǎng))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別沖我這么大的聲音吼!算了,你想怎么樣怎么樣,還用得著需要我同意?你走,你最好現(xiàn)在走,死在外面,不要回來!”
媽媽憤然起身,走進了房間,哐當一聲,使勁甩了門,坐到了床,過了一會兒,傳出嗚嗚的大哭聲。
哭聲,還間雜著說話,咒罵的聲音。
游子詩想要過去安慰下媽媽,卻被爸爸給攔住,怒吼道:“莫管她!一天到晚只知道哭,明明是咒老子死!”
媽媽在屋子里反唇相譏:“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這個沒良心的人不是想叫我去死,我不會去死的,算是死,也要帶游子詩一起……我現(xiàn)在百事不順,只怨我的老娘,她當初瞎了眼,非說你是個好人……”
“你有!”父親額頭青筋暴出,怒目圓睜。
兩人開始一個在房間里,一個在堂屋里對罵。
李享無語。
游子詩本來很好的心情一瞬間全沒了,無奈大聲道:“爸,媽,你們能不能為了我,別再吵架了?”
沒人理他。父母兩個人現(xiàn)在都是暴怒和走火入魔的狀態(tài),停不下來。
哥哥點起一根煙,甩門走了。嫂子叫他也叫不住,也是很郁悶,抱了孩子回房了,小侄兒被嚇得不?。
游子詩聽著父母彼此用難聽的言語指責和辱罵對方,看著他們此刻不堪和陌生的模樣,心里如刀絞。
親近,溫暖,像陽光普照的家庭氣氛此刻蕩然無存了!
簡直如天堂地獄的區(qū)別!
他們有的時候真的是天下最為完美的父母,可有的時候,卻讓游子詩感覺到恐懼和害怕,怎么也不肯相信……
前一秒和下一秒大相徑庭,讓人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嗎,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
成長的過程,很多時候,游子詩都在思考這樣的一個沒有解答的問題。
這也是游子詩為什么年紀輕輕,只有二十歲,卻有著一顆仿佛達到兩千歲心情的成熟心靈的原因。
他的心理年齡遠外表老。
游子詩怒了,沖父親吼:“你不要再說了!”
你們都說很愛我,可是,為什么不能為了我,選擇放棄爭吵,彼此都低頭,這是家人啊,不是仇深似海的敵人啊!
為什么要如此倔強?!!!
游子詩暴跳如雷的樣子終于使父親沉默。而母親在房間里面再次開始嗚嗚的哭起來,并且一句又一句的說了個沒完,聽起來,語氣和聲調都似有了不小的改變。
那聲音像是唱一種古老的調調。
通常這種調調只會在兩種場合里見得到,一是女兒出嫁時,娘家人會哭,一般是母親來哭嫁;
二是有人死了,出殯的時候。這是哭喪。
此刻,媽媽說話是這樣的調調。
游子詩的心里一驚,腦袋里猛的一轟,連忙鉆進房間里,只見媽媽正坐在床頭,眼神呆滯,淚流滿面,用一種蒼老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你現(xiàn)在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曉得你怪我,我哪里曉得,他是這樣的人面獸心……”
半說半唱的調調以及母親的神情讓游子詩感覺到痛心和毛骨悚然——媽媽現(xiàn)在的模樣,是被姥姥附身了!
游子詩只好坐在床頭邊,握著媽媽的手,柔聲安慰她:“媽,你別這樣,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們家的日子會過好的,我一定讓你們享福好不好……”
媽媽不聽,只是怪腔怪調的哭:“你是子詩嗎?你莫管我,你給我讓開,你去把你爸叫過來……”
游子詩出生的時候,姥姥的眼睛已經(jīng)不太好使了,再加游子詩并沒有在農(nóng)村呆過,因此,對游子詩不熟。
游子詩連忙出來叫老爸。
爸爸不肯動:“你別管她!她像是個神經(jīng)病一樣……”
“爸!你哄哄媽不完了嗎?!。
爸爸板著臉,走進了房間。
“你這個死男人,做么事對我的女兒這么壞?當初我們兩個老的還都把你當好人,你現(xiàn)在搞成這個樣子,讓我女兒跟著你吃苦,你還敢打她罵她,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爸爸不作聲。
游子詩只好打圓場:“媽,爸脾氣不太好,他知道錯了,你別再緊抓著不放了,一家人有個什么好吵的呢,沒完沒了的傷的不還是自己的家人……”
媽媽不聽,繼續(xù)講“姥姥”的那一套說辭,哭哭蹄蹄的。
一晃,個把鐘頭過去了。
游子詩的耳朵都快聽得長出老繭了,恨不得也像哥哥一樣甩門而出,但自己的性格卻又做不出來這種事,雖然老爸老媽之間的這點事早已經(jīng)從小看到大了,早已經(jīng)明白了不管自己怎么做都無力,但卻還是沒法將他們甩下,怕他們打架……
游子詩感覺到清醒,而絕望……
籠罩在家庭溫馨氣氛之的陽光已經(jīng)悄悄的溜走,此刻只剩下灰色與陰暗,吸進嘴里,壓在心里,令人喘不過氣,覺得窒息。
游子詩沉靜決然道:“爸,媽,你們到底想要怎么樣?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長大了,像我以前所說的一樣,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過不小去,彼此之間帶來的,更多是痛苦,那么,我支持我們離婚!”
媽媽小聲的嗚咽。爸爸鐵青著臉,仍然不作聲。
游子詩再向媽媽進一步說道:“媽,你要是覺得爸不好,沒問題,你們倆離婚,我可以養(yǎng)你!我單獨給你找房子,怎么樣?你放心,只要你說一聲好,算爸不同意我也有辦法,以后你是自由的……”
媽媽的身子抖動了兩下,不哭了,回復了正常的聲調對游子詩說道:“傻兒子,這個不管你的事!”
說完,轉而用冷淡的語氣對爸爸道:“去,給我老娘買一點紙錢,在路邊燒給她!”
父親不動。
游子詩使勁的推了推他,父親這才起身,出門買紙錢去了,十幾分鐘后,父親回來,拿紙錢在媽媽頭轉了轉,說了幾句話,然后出門找一處路邊,燒給過世的姥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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