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背景:發來這個E—mail的女孩子沒有留下名字,看完整個故事之后,我給她取了個名字--秋水。因為,在故事中漸漸立體呈現出來的女子,應該是有著翦翦雙瞳、秋波盈盈的,外表前衛、內心古典的女孩子。
我從春天走來
你在秋天說要分開
說好不為你憂傷
但心情怎會無恙
……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
——劉若英《為愛癡狂》
我喜歡這首歌,喜歡在安靜的酒吧里,假裝什么也無所謂,輕輕吟唱。唱完后的掌聲總在意料之中。理智的男人,眼神也會變得曖昧。于是,我便有了很多喝免費酒的機會。我不會在同一家酒吧呆上一個星期。所以,在每一個我去過的酒吧,我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這個酒吧的名字叫“水之屋”。簡潔而大方。我喜歡的格調。附近是一所大學,來這里的大多是大學生,我的娃娃臉沒有讓我覺得自己是異類。我羨慕他們的年輕。甚至,我羨慕他們可以不停的換女朋友、男朋友。而我,只能唱歌,唯一的歌。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我不知道要為誰憂傷,也沒人給我說過要在秋天分開。
唱完的我悄悄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抽煙。一個男人提著一瓶酒朝我走來,之所以叫他男人,是因為我看見了他與其他人不同的眼神。“小姐,我朋友說你能喝下這瓶酒!”他走過來,聲音溫柔。我對著他笑:“你認為呢?”他對著酒瓶笑。我拿起酒瓶,一口氣喝光。他吃驚地看著我。
他叫吉。在那個夜晚,吉輕松地用一瓶啤酒,一個眼神俘虜了我。
以后,《為愛癡狂》這首歌,我只唱給吉一個人聽。他不準我再喝酒。我想都沒想答應,愛一個人,就會愿意付出。為補償我,他帶我去喝咖啡。店主看我的第一眼,有些詫異。吉緊握我的手?吹贸鰜,他跟店主很熟。
吉幫我把一縷長發挽在耳后,問我,好不好喝?
嗯。很香,很甜。咬著吸管,細細吮吸黑褐色的咖啡,心里甜甜的。
我吐著舌頭跟他說,吉,有點苦。他刮我的鼻子,說我淘氣。跟他在一起,性格變了許多,活潑,開朗。抱著他,賴著要吻他。纏著他,要他說愛我一萬年,然后一起開心的笑。開心是可以挖掘的。
吉是個很有節制的男人,喝酒很少會醉。但我卻喜歡他喝醉時的一點狂亂。只有酒醉之后,他才會使勁抱著我,用舌頭舔著我的耳垂,牙齒輕輕地咬,唇溫暖地吮吸。我喜歡他這樣親近的方式。他會撫著我的長發,嘴里喃喃地叫,寶寶。口齒不清地低聲說著,不會讓我離開他,要好好對我之類的話。雖然情話平常,但我還是很高興。
一次纏綿之后,我躺在他的懷里,手被他握著。我搖搖他的手,吉,我喜歡你叫我寶寶。他突然放開我的手,問我,我叫過你寶寶?我笑著點頭,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腰上。突如其來。一陣狂吻,讓我措手不及。
我們還是每天下午都去那家小店喝一杯咖啡。我纏著店主教我。因為吉喜歡喝這里的咖啡。所以,我要學著做出最好的味道,讓吉舍不得放手。于是,他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偷偷地跑到小店去學煮咖啡。
一天下午,店主夸我,說我的手藝已經超過他。這讓我洋洋得意。我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時間,煮出了吉最喜歡的味道。濃濃的咖啡味讓我們的家里彌漫了幸福。
晚上十一點多,終于聽到吉開門的聲音。我正要跑過去擁抱他,卻發現他手里也捧著一杯咖啡,還有他身上明顯的酒味。他吻了一下我的唇,把咖啡遞給我。我叫他坐下等我,飛快地端出自己煮的咖啡,朝他眼前一晃,跟他的那杯擺在一起,相親相愛。
他把我拉進懷里,反復用指肚劃過我的掌心。我掌心的三根線,錯亂無章。書上說,這種掌紋的人,感情是迷亂的。我靠在吉的胸口,心里卻甜甜的。只聽見他說,寶寶,我記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唱生日快樂歌,好嗎?我心里一緊,我的生日明明還沒有到,他是不是醉得連我的生日都忘了是哪天了?我有點生氣。他接著說,寶寶,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們一起去喝咖啡嗎?
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我跟吉認識也不過一年,哪來的三年?他真的醉了。
女人的敏感告訴我,吉口中的寶寶不是我,而是一個跟他分開了三年,卻還時時眷念的女人。我忍住心口劇痛,把他扶到床上。幫他脫掉鞋襪,用毛巾輕輕擦拭他的身體。他的身上隱約還有我做的印記,紫紅的吻痕。我深吸一口氣,挨著他躺下,雙手環住他。他翻過身背對我,我聽見他又輕輕喚了一句:“寶寶!比绱说那逦N业难蹨I貼著他寬厚的脊背流下來,無聲。
桌上的兩杯咖啡,動也沒動。漸涼的咖啡,味道越來越淡。
吉還在熟睡,我決定離開。當初走進吉的家,帶來的是整個兒人,整個兒靈魂,而現在,只剩下煎熬的軀殼。
我繼續過以前的生活。在同一個酒吧唱同一首歌呆七天。只是不再抽煙,也不再喝酒。甚至,不再理睬男人。只是沉迷酒吧的氣氛,連續不斷地唱《為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我的眼淚掉下來。
“像我這樣為愛癡狂,到底你會怎么想……”我泣不成聲。
酒吧出奇的安靜。理智的男男女女都看著臺上這個唱《為愛癡狂》的女人,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傷心。我知道。平靜地走出酒吧,不理會他們的好奇。
我在酒吧門口看見貼著一張紙條,呵呵,居然是《為愛癡狂》的歌詞。
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說好不為你憂傷/但心情怎會無恙/為何總是這樣/在我心中深藏著你/想要問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如果愛情這樣憂傷/為何不讓我分享/你也不問你也不回答怎么你會變這樣/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癡狂/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像我這樣為愛癡狂/到底你會怎么想/
巧合?可惜明天我不再在這家酒吧唱傷心的歌。第二天晚上,我換了一家酒吧。剛到門口又看見一張紙條,還是《為愛癡狂》的歌詞。紙條下面,還有一個指路箭頭:向前100米。又是一家酒吧,又有一張紙條。我不顧一切瘋狂地按指路箭頭,穿過了整條街我所有熟悉的酒吧,最后一張紙條上寫著:“直走人行道,左拐200米。”
是那家我熟悉的咖啡店。我的眼睛模糊。我輕輕推開玻璃門,里面貼滿了我和吉的合影,我的眼淚掉下來。
店主看見了我,走過來遞給我一杯咖啡。“你長得很像寶寶!彼蝗徽f了一句,“?你認識寶寶?”我央求店主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來,寶寶是吉的前女友,他們就是在這家咖啡店認識的。三年前,一場車禍奪去寶寶的生命。從此吉再也沒有交過女友,常一個人來這里,點一杯咖啡,坐上半天。后來,他在酒吧看見我,驚詫于我跟寶寶長得驚人的相像。一段情緣從此開始。
他第一次帶我來咖啡店時,店主還以為我是寶寶。店主從收銀臺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我。泛黃的照片中,寶寶果然跟我很像。
我在吃醋,為一個在天堂中的女人。我問店主,也問自己,吉到底是愛我,還是愛寶寶?或者,他不過把我當作寶寶的影子?“如果他不愛你,他會費這么多心思把你從酒吧引到這里來?”“可……”醉酒的時候,他呼喚的是天堂的寶寶呀。“忘記感情,忘記一個人需要時間,寶寶不過是兵的過去,而你是兵的現在與將來。你看,我的店里也被他貼滿了你們的照片。他就是想讓你知道,他現在愛的是你,他想讓你幸福,他要你知道,你可以為愛癡狂,他也可以!钡曛鞯脑捳Z重心長。
“吉呢?”我輕輕地問。店主笑起來,在你后面呢。我轉過身,吉一把把我抱住。
“對不起!”吉抱著我,清楚地說。我在他懷里,哽咽得什么也說不出來。
“我愛你!”吉肯定的話,讓我如此放心。
他小心地捧起我的臉,吻著我的淚。讓我用愛來給一個未來好嗎?我的笑中帶淚。
(黑體)嘉雪點評:如果女人的愛只有輸出沒有輸入, 那這個女人就離枯萎不遠了。女人是感性的,所以女人需要更多的呵護、寵愛、關注和贊美。只是,感性的女人“輸出情愛,沒有輸入”不可能忍受太久。人的感情就像裝在一個大壇子里,愛上一個人,就只能向外輸出能量,如果他不給你足夠的補給,總有一天你會心衰力竭,厭倦、失望和淡漠。男人長期地忽視自己的女人或者心中始終有一個過去,女人就會開始枯萎,除了身體,還有心靈。而枯萎對一個女人,實在過于殘忍。所以,男人哪,請關愛你身喧的女人,不要讓她的翦翦雙瞳皆憂愁、秋波盈盈滿是淚。如果你還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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