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純血,除了滿足你們那些毫無意義的懷舊情感之外,沒有任何用處。它就是效率低下、懦弱不堪的代名詞……純血人類不可能暴露在輻射濃度5以上的環境中,還毫發無損,實際上,你看看這張圖表,他在各方面正常和平均的不可思議!”
“你想說什么,辛格博士!?”
“我想說的是,他不是純血!”
“那你的分析報告又說他沒有任何基因改造和變異的跡象?”
“是的,沒有基因改造,沒有畸變組織,沒有稀奇古怪的進化方式……但他依然不是純血!”
“說說看……”
“請各位看看這張圖片!”
“這是什么?他的基因圖譜!?”
“耐性,耐心諸位,我們可能面臨著一個偉大的發現,這個男孩身上蘊含著我們無法想象的寶藏。”
天堂鎮的一號檢疫站。
極富科幻感的會議廳內,投影的光線勾勒著十數位參會的負責人。
特勤中隊的中校指揮官凱瑟琳與辛格博士,是會議室唯二的兩位真人,兩人一個正用數塊虛擬屏幕做著講解,一人抱著手臂,眉頭微皺的傾聽。
辛格博士的解說很激動,“……你們猜我們發現了什么?他的基因譜圖還有進一步發展和變化的可能性,你們看它的結構,表面上是一個純血,但這個位置,還有這個位置,明顯有一個末梢擴展的分支,這預示著什么?這預示著,雙螺旋結構遠不是他的全部,他的生命就好像一本書,現在只是翻開了第一頁,后面還有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第N頁!”
“先生們,女士們,這是迄今位置都沒有發現過的基因突變……”
“博士,就憑這個所謂的“末梢擴展”?在我看來,它就是個純血的基因圖譜,沒有任何不同!”
“我是專業的,閣下,你應該相信專業人士的論斷!”
“好吧,還有什么證據!?”
“證據?當然,還有……這是我們在他皮膚表層截取的一個樣本,經過分析、重構,我們得到了這個……”
“這是什么?納米纖維!?”
“賓果,實際上,它是一小截“肌肉纖維膜狀層”,呈現完美的納米分子排列……”
“上帝,這是他能在高輻射濃度下存活并安然無恙的根源嗎?”
“我想是的……但有意思的是,這層隱藏在皮膚表層下的、能屏蔽高濃度輻射照射的、甚至能抵御小口徑動能與聚能武器穿透的,“肌肉纖維膜狀層”,已經從他的身體內消失了!”
“消失?什么意思?”
“就是……“嘭”的一下,就好像變魔術一樣!”
“博士,不要開玩笑!”
“我也希望是個玩笑,但它不是,如果不是有這唯一的標本存在,我們甚至會懷疑出現了集體幻覺。”
“……你的判斷呢?”
“我的判斷是——變色龍!”
“變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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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種根據環境變化和生存需要而臨時改變的一種“顏色”,當環境和生存條件再次變化時,這種“顏色”就不需要了,所以……它就消失了!”
“……這聽起來太科幻了……所以,你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他不是純血,也不是基因改造人,那他是什么?”
“啪!”,辛格博士打了個響指,精神亢奮起來,說:“先生們,女士們,重點來了,他是什么?結合現場發現和我們所掌握的種種證據,最合理的推測,應該是……”
“停,等等,你想說他是個變異人!?”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一切跡象和證據都指向了這一點!”
“上帝,變異人?你是說變異人?”
“可他有智慧,博士!”
辛格博士聳聳肩膀。
“你是說,一個智慧的、比我們更接近純血人類的、具有無限進化可能和適應能力的,變異人新品種!?”
“是的!”
“還是個幼體!?”
“幼體也可能是一種“顏色”,實際上,如果他在下一秒變得像個哥斯拉,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
會議室陷入到了沉寂。
作為特勤中隊的指揮官,凱瑟琳聽到這里,舉手問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博士,他具不具備傳染性?危險程度應該標注為幾級!?”
“該死的,你們還沒聽明白!”,一個平平常常的問題,卻讓辛格博士的耐性耗盡,他煩躁的扯開衣領,雙手撐住桌上,加重語氣,“他是完美的,遠比我們要完美,完美你懂嗎?傳染?只有劣等向高等,破壞向有序的變異的過程才叫感染!”
“冷靜博士,正如你竭力證明的,他是個變異人,所以……”
“閉嘴,外面的世界,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進行著一場名為“進化”的實驗,億萬種可能,億萬種條件,億萬次的結合和衍生,孕育著無窮無盡的可能……相比之下,我們是什么,我們才是實驗室的小白鼠,接受著“定向實驗”,只實踐了億萬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我們才是劣等的,有缺陷的!”
凱瑟琳舉手示意投降!
辛格博士喘著粗氣,看向投影參會的大人物們,平靜了一會,說:“抱歉,我有些激動了,但請你們理解,在如此完美的杰作面前,任何一個具有科學精神和素養的人,都會像我這樣的激動……這是一種朝圣,是的,朝圣,上帝展現在他身上展現了神跡……”
“博士,我們要如何對待他!?你有什么建議!?”
“建議?當然有,我的建議是,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總之,你們專業……”
“你是說,讓他進入天堂鎮!?我以為你要讓他呆在你的實驗室里!?”
“不,不,我的實驗一直都在進行,伴隨著他的生活和成長……”
“你是說……”
“謹慎,諸位,我們也許正在改變全人類的未來!”
……
會議結束后,凱瑟琳見到博士口中的“上帝的杰作”、“人類的未來”!
他很安靜。
也很完美!
完美的就好像個天使。
安靜的就好像個易碎的水晶。
他坐在沙發上,將他來回來的杰克·貝爾就好一只棕熊似的蹲在他的身前。
兩人正在交談。
看著他那張無瑕而純凈的臉,凱瑟琳不知覺摸著自己的臉上的。
在他面前,凱瑟琳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離開后,凱瑟琳思索良久,有了個決定。
她拿出來一份領養申請表格,開始認真的填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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