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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桐眼前徹底黑了下來。
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她感覺到有什么被灌進到她的嘴里……那味道，好像是經她親手制作的藥丸。
眼皮越來越沉，意識一下子就渙散了，耳邊的那個聲音卻越發的清晰起來，“桐桐好好睡。睡夠了就給我醒過來。”
她覺得自己轉眼間就沉沉的睡過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明亮的窗欞。
窗外亮著，但并不像陽光照射進來時的那種刺眼的光，而是更加柔和的……雪的光芒。
已經下雪了啊……
大片大片的雪花，撲簌簌的落下來……
外面應該很冷吧？可為什么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
詫異的動了動。
胸口隱隱有熱氣涌上來，那是每次將要吐血前的征兆，不過現在這種感覺已經很弱了，涌上來的只是些許的熱感，血氣被壓了下去。
屋里很安靜，靜謐的空氣里浮動著藥香，沒有任何聲音。
怎么回事，人都去了哪里？
“醒了？”身后有人柔聲道，語氣里帶著難以壓抑的激動。
蘇白桐稍稍轉過臉，看到了從她身后抱著她的凌宵天。
“你……”看到他的一瞬間，她愣住了。
凌宵天仍然像以前一樣，臉上帶著溫潤的微笑。可是他的眼睛里盡是血絲，整個人好像一下子瘦了下來。
“你怎么……”她伸手去摸他的臉。
凌宵天笑意更盛，“睡了五日，想來也該醒了，有沒有覺得肚子餓？”
蘇白桐呆在那里，她只覺得自己睡了一覺，沒想到一轉眼間就過去了五日。
“還好。”她倒沒有覺得肚子餓，只是還覺得困得厲害。
凌宵天支起身子，在她耳邊低語：“那就陪我吃一些吧。”
蘇白桐想了想，終是點了頭。
慧香端了飯食進來時看到蘇白桐，臉上神色激動。可當著凌宵天的面，她又不敢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給蘇白桐添飯。
蘇白桐只喝了半碗粥就搖了頭。
凌宵天卻不依不饒，“這粥可是加了新鮮的蔬菜熬制的，現在這個季節很難弄到新鮮菜了，你不多吃些怎么能對得起我的這番苦心？”
她不喝粥倒好像是委屈了他似的。
只好勉強又喝了半碗。
不過粥里蔬菜的味道有些特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生病的關系，感覺味道特別濃郁，帶著些肉的香氣，不過吃下去卻沒有讓她覺得不適。
凌宵天笑眼彎彎，“味道怎么樣？”
蘇白桐頷首。
“桐桐喜歡喝的話我讓她們天天這么做。”
她就猜到這粥里可能加了什么，不過她原本就精神不濟，用過飯后困意涌了上來，剛放下飯碗眼睛就垂了下去。
閉著眼睛，她隱約聽見慧香進來收拾碗筷的聲音。還有凌宵天走動的聲音。
門外有人通稟了什么，凌宵天應了聲后便離開了。
蘇白桐放松身心，陷入到屋內的安逸當中。
凌宵天去了外間屋，吩咐丫鬟端水來梳洗。
陳之南站在院外的石亭里，縮著手望著滿天的雪花，見凌宵天走出來時，他連忙迎上去。
“緋王爺，王妃她……”他看出凌宵天的眼里帶著喜色，人也顯得輕松了不少。
“總算是醒過來了。”凌宵天呼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心底所有壓抑的心情全都釋放出來似的。
“宮里派了人來祁涼城，估計再有六、七日就能到了。”陳之南壓低聲音。
凌宵天微微皺眉，宮里來人無非是兩件事，一是宣旨。封賞，二是降旨，召他與十弟回京。
第一條他不稀罕，第二條他不想應承，在蘇白桐完全康復以前他不想離開這里。
“緋王您要是不想離開，法子總是有的。”陳之南道。
“你有什么主意？”凌宵天看向他。
陳之南先是看了眼四周，見下人們都離的遠遠的，這才上前一步，低聲道：“稱病！”
凌宵天思忖片刻。
“對外就稱緋王您受了傷。需要在祁涼城將養些日子才能回去。”
“可是宮里來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凌宵天其實也曾想過這個主意，可是真傷假傷，太醫院的那幫老家伙們一看便知，根本瞞不住他們。
“這事就要看苗大夫的了。”陳之南笑道，“只怕王爺您還不知道吧，苗大夫另有一拿手的手藝，他偽造出來的假傷可是無人能及的。”
凌宵天眼睛不由得一亮。
又與陳之南仔細商議了一番后陳之南匆匆離去。
“鬼面。”凌宵天喚了聲。
鬼面的影子從石亭的柱后閃身出來，若是不知道的根本不可能發現在那里還站著個大活人。
“宮里有什么消息？”
“太子殿下病了……”
“怎么說？”
“據太醫院的人說，太子殿下瘋了。”
凌宵天冷笑一聲，只怕太子是被嚇瘋的。
中了地獄香，終日都生活在幻覺當中，不瘋才怪！
“賢王那邊有什么動靜？”除了太醫院的那些人以及行軍時的投毒刺殺事件，之后賢王好像突然沒了動靜。
他才不相信賢王會知難而退，也許他是在醞釀著更大的計劃才對。
“賢王沒能找到麒麟角幫太子解香，致太子瘋癲，據說皇上尤為動怒，罰了他的俸祿，還讓他在府里禁足百日。”鬼面道，聲音里帶著不屑。
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最不值得一提的懲罰便是罰俸，禁足。
賢王府絕不是靠著賢王的俸祿支撐起來的，禁足也只不過是表面做給外人看的，賢王要想出府，辦法多的很，什么事都沒有耽誤，而且還讓他多了一個光明正大的擋箭牌。
“聽說國師曾去過賢王府一次。”鬼面突然道。
凌宵天神色一凜，“可知道他們都說了什么？”
鬼面搖頭，他們安插在賢王身邊的眼線并不多，賢王為人警惕，除了身邊跟隨多年的心腹心，外人很少能后來者居上，贏得賢王的信任。
“注意盯著國師府，不要輕舉妄動，有事速速報來。”
“是。”鬼面應聲退了下去。
凌宵天在亭子里又站了會，將心中的思緒梳理清晰后這才回了屋。
一進門就見小香貍頑皮的扒著窗臺往上爬。
可是它肚子上的箭傷還沒有好，使不出力氣，爪子一松就掉了下去。土向畝才。
凌宵天一眼掃過去，小香貍的身子瞬時停在半空。
他上前一把接住，將它丟在桌子上。
小香貍瞪著一對綠色的眼睛呆呆的蹲在桌上，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自從蘇白桐被石炮震傷后，他有意加強眼睛的練習，現在已經可以讓速度極快的物件滯留半空中。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不夠，他要更強，更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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