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餡的點心才剛剛擺上桌子,門口便來侍衛(wèi)稟道:“王爺,那些人回來了。”
凌宵天立即起身,蘇白桐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
凌宵天會意,重新坐了回去,“讓人進(jìn)來回話。”
十一嘴里叼著點心。抬頭看了看凌宵天。
一般這種事都是要回避著女人的,可是凌宵天全直接讓人進(jìn)來回話。這顯然是不想背著蘇白桐了。
“王爺。”不多時,從外面進(jìn)來名身穿夜行衣的侍衛(wèi)。
“怎么樣?”凌宵天問。
“那間宅子里空了。”侍衛(wèi)道。
“空了?你們進(jìn)去過嗎?”凌宵天微微蹙眉,那是國師在城中的私宅,沒可能說空就空了。
“屬下不敢擅自行動。”就算空了,那宅子也是國師的,他們必須小心從事,不能讓緋王府惹上麻煩。
凌宵天起身道:“本王隨你們?nèi)タ纯础!?br />
蘇白桐也跟著起身,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面幫助他更衣。
凌宵天低聲道:“晚上你不用等我,今天累了一天,你早些歇息。”
蘇白桐翹起腳尖才能夠到他下頜處的扣子,“你放心,府里有我在。不會有事。”役邊助技。
凌宵天微笑著伸手?jǐn)堊∷难刂卦谒拇缴衔橇宋牵笆痪吐闊┠懔耍贿^不要太寵他。”
蘇白桐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可是凌宵天卻不打算解釋什么,而是笑著帶人離開了。
十一嘴里咬著點心,眼睛卻盯著蘇白桐站在門口的背影。
“你為何不去送他?”一般做妻子的都會送丈夫出門吧?可是她卻站在門內(nèi)。
蘇白桐轉(zhuǎn)回頭,“他不喜歡道別。”她從茶壺里倒了杯熱茶,遞到十一面前,“這點心太甜,睡前還是少吃些。”
十一眨了眨眼睛,“你要等他回來再睡么?”
蘇白桐看向他。“你想說什么?”
“六哥說他已經(jīng)向父皇提出要去西北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要加倍討好你才是,不然你跟六哥走了,把我一個人丟下怎么辦。”
蘇白桐面無表情,“吃完快去睡覺。”
十一不解道,“換成別的女人,聽了這話一定會主動安慰我。”
“你不需要安慰。”蘇白桐淡淡道。
十一嗤嗤的笑,“你好有趣,我六哥怎么會找了你這么個女人”
蘇白桐讓慧香進(jìn)來收了點心盤子,催著十一回去休息。
十一走到門口時身體突然一滯。臉上帶著些痛楚的神色。
慧香緊張的過去攙扶他。
“等一下,我動不了了”十一可憐兮兮的靠在門框上喘息。
慧香求救似的看向蘇白桐。
“別玩了,快些回去睡覺。”蘇白桐看也不看十一,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哈哈哈”十一笑起來,在慧香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自己慢慢出了門,回屋去了。
城中,國師府私宅。
凌宵天帶著十幾名侍衛(wèi)從后院墻進(jìn)了宅子。
宅子里一片漆黑,靜的讓人心底發(fā)寒。
凌宵天松了松身上披風(fēng)的帶子,小香貍從他的懷里冒出小腦袋來,向左右看了看,它一躍跳到了地上,以貓類動物特有的優(yōu)雅動作向前行走。
“絲情若是在這里,它會找到她。”凌宵天低聲吩咐,“跟上它。”
幾人悄悄跟在小香貍的后面。黑暗中小香貍的眼睛綠瑩瑩的,清晰可辨。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進(jìn)到這里,可是在臨來之前,凌宵天已然聽鬼面說起過這里的情況,所以當(dāng)小香貍引了他們進(jìn)到那間有地牢的院子里時,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
屋里漆黑一片,小香貍從容的進(jìn)到屋內(nèi)。
如果說就連它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那就表明著屋里此刻沒有埋伏,所以凌宵天點了火折子,帶著四名侍衛(wèi)進(jìn)了屋,留下其他幾人在外面警戒。
木樓梯踩在上面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音,越往下層走,空氣越是沉悶,腐朽的氣味揮之不去。
凌宵天與隨行的侍衛(wèi)們對這種味道都不陌生。
通常只有常年不見光的牢房才會散發(fā)出這種氣味。
樓梯盡頭,單扇木門緊閉著。
凌宵天抽出劍來,斬斷了門鎖。
一旁侍衛(wèi)一腳踢開木門,后面的人緊跟著沖進(jìn)去。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其中一名侍衛(wèi)腳底一滑,險些摔倒,幸好及時被旁邊的人拉住了,這才站穩(wěn)。
小香貍原地蹲坐在門口處,再多一步也不肯向前邁動。
凌宵天注意到它的反常,于是慢慢走進(jìn)門。
幽幽火光照亮整間牢房。
地面上濕淋淋的,猶如開滿紅黑色荷花的池塘。
每間牢房的地面上都滿浸著鮮血,木欄桿上、墻壁上,到處都是絕望中留下的血手印。
所有人都被這景象驚到了,一時間竟無人開口。
凌宵天小心的行走在這片血色池塘上,查看了每一間牢房。
沒有任何尸體,留下的只有血、大量的血
“王爺,這里沒有活口。”侍衛(wèi)檢查過后回稟道。
凌宵天默默的點了點頭,帶頭走了出去。
剛回到地面上,就有幾名侍衛(wèi)忍受不住,躲到一邊吐了起來。
“王爺,是否找到絲情姑娘?”留在上面警戒的侍衛(wèi)不知道他們在地牢里看到了什么,不過眼見同伴這副模樣,想來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凌宵天搖頭。
根據(jù)之前鬼面所說,這里的地牢里全都關(guān)著女子。
若是他與蘇白桐的推斷沒有錯,這里關(guān)著的女子,極可能都國師準(zhǔn)備煉丹用的“材料”。
凌宵天深深呼吸,想要將身體里所有污濁的血氣全都呼出來似的。
“地牢下面沒有人。”凌宵天道,“我們先回去。”
這里總歸是國師的私宅,他們擅自入內(nèi)已是極危險了,要是被發(fā)現(xiàn)就麻煩大了。
眾人正準(zhǔn)備撤離,忽地小香貍豎起耳朵,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凌宵天收住腳步,順勢看過去。
只見一側(cè)的房頂上站著一個人影,他正低著頭,俯視著他們。
夜風(fēng)獵獵吹過他的衣角,周身隱隱散發(fā)著難以壓制的殺意。
“小子,這么久了,你還是一點長進(jìn)沒有太讓我失望了。”那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凌宵天身形站定,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仰頭看著那人,“怎么,今天又是你指導(dǎo)本王的日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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