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面對樓樾的逼問,蘇流螢死死低著頭,咬牙抑住身子的顫抖,鎮定坐著,執著挾起一筷子春筍放進嘴里緩緩嚼著,哽著喉嚨冷冷道
“沒有!”
“沒有!?”被蘇流螢傷得遍體鱗傷的樓樾在聽她冷漠絕決的說出這兩個字時,一顆滾燙的心徹底被分裂成兩半,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悲痛怒火,長臂一伸,手已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咬牙狠聲道
“既然你從未喜歡過我,為何你在夢魘時叫的是我名字?!”樓樾至今忘記不了,去年冬日的臘八節,他拿著她退回的包裹去司設局找她,卻聽到她在夢魘里叫著自己的名字。
當時,她那般無助痛苦傷心。他想也沒想,上前緊緊握住她無力的雙手,輕輕在她耳邊告訴她——別怕,我在的!
果然,有了他的陪伴,她漸漸平穩下來。而從那一刻起,他驚喜的發現,或許,她根本不像表面那般抗拒自己。
更或許,她的心里已漸漸有了自己的影子……從那以后,他時常怕她夢魘的時候自己不在她身邊她要怎么辦?
他多想一輩子都給她堅強的依靠,讓她在痛苦助時,不再痛苦害怕……蘇流螢被迫與樓樾的眸子對視,他眸光里的痛苦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可事到如今,一切再無挽回,她只有讓他恨自己,以后的他才不會痛苦。
冷冷一笑,蘇流螢漠然的看著樓樾被逼得通紅的眼睛,冷冷道
“我在夢里喊你的名字,或許只是在夢里夢到讓我害怕的人——”
“——而世子爺,就是那個讓我在夢里都害怕的人!”全身劇烈一震,樓樾血紅的眸子里的悲痛一點一點的湮滅,最后化做死一般的寂靜。
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嘲諷的笑意,他松開她的下巴,手無力的垂下。良久,他的聲音徐徐響起,不帶一絲溫度——
“蘇流螢,你真的有信心……這一輩子還能遇到比我樓樾更愛你的男人么!”蘇流螢拼命咽下喉嚨間涌上的腥甜,偏開頭不再去看他。
看著她漠然冷情的樣子,樓樾握酒的手劇烈的顫抖,心口密集的疼痛讓他幾乎將酒杯捏碎——他早就應該對她死心。
因為,不管他多努力,他都走不進她的心!
“別人都說我樓樾最是冷血無情。沒想到,我竟是栽到了比我更無情之人的手里!”仰頭一口喝光了蘇流螢親手為他倒的決別酒,樓樾摔碎酒杯,頭也不回的離去……酒杯破碎在蘇流螢的腳邊,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木然的看著滿地的碎片,蘇流螢仿佛在看著自己破碎的心。她的心一如這滿地的碎片,再也拼不完整了。
心口劇烈一痛,更多的腥甜涌向喉間,她終是再也克制不住,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明媚春光里,后宮的宮女們換上新季的春裝,襯著蔓出墻院的各色嬌花,整個后宮一片姹紫嫣紅,看得人心情也愉悅起來。
而樓皇后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好起來,今日也難得的換上了一身牡丹鳳凰紋浣花錦衫,讓瓔珞替她梳了流蘇髻,一番裝扮下來,卻是比平時莊重嚴肅的打扮又年輕了三分。
走在一群后妃之首,竟是一支獨秀艷壓群芳,分外的耀目!一開春,冰雪消融,天氣漸漸暖和,太后的慈寧宮也打開了宮門,眾妃開始如常的晨昏定省請安!
眾妃在樓皇后的帶領下一大早來到慈寧宮請安。為防春日回潮,慈寧宮的主殿里還燒著炭盆,眾人一路走來,身上都起了薄汗,一進去,更是覺得暖意融融。
樓皇后臉上身子發熱,臉上也染上了紅暈。正要上前給太后請安,眼風掃到跪在太后面前的身影,心生不由生出疑惑——看背影,她一身素凈的藕色宮裝,不像宮人卻是后宮的妃嬪。
可后宮的妃嬪都跟在她身后。后宮的妃子都是先到她的永坤宮請安,再由她領著一同來太后的慈寧宮請安。
可方才,除了得了風寒臥病在床的一個小貴人沒有前來請安,還有禁足中的寧嬪,其他妃嬪都是悉數到場了。
心中疑惑,樓皇后腳下的步子就快了些。然而,等她走到近前,看清那跪著女子的面容,頓時全身一震,腳下步子不穩,堪堪差點摔倒!
靜靜垂首跪在太后面前的女子,雖素顏簡髻,卻難掩嬌艷如花的面容。
竟是被削位禁足的后宮第一美人——寧嬪!雖然瓔珞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樓皇后,可她還是崴了腳,腳踝上傳來鉆心的疼痛。
而心里的震驚卻是讓樓皇后感覺不到腳踝上的崴傷。她驚詫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寧嬪,一口氣堵在心口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等樓皇后反應過來,寧嬪也不起身,轉身朝她款款拜下磕頭,恭敬道
“妾身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聞言,不光樓皇后驚住,跟著進殿的一眾嬪妃皆是個個面露訝色!
因著之前的盛寵無比,再加上一進宮就執掌中宮大權,寧嬪的嬌縱跋扈在后宮是出了名的,比之麗姝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樓皇后都懼她三分!
如今,看著她一身素凈衣裳,恭敬請安的樣子,簡直與之前的寧貴妃換了一個似的!
之前,她可是仗著恩寵和手中的大權,別說下跪,想聽她一聲請安都難!
而她平日里的著裝也盡顯奢華,宮里新得的最好的面料式樣都是她最選挑好,再將余下的不喜的分成其他嬪妃,何時見過她穿過這等樸素的衣物。
樓皇后從驚詫中回過神來,淡淡問道
“你不在長信宮禁足自省,怎么無旨擅自出宮了?”她語氣平和,淡淡問著,心里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寧嬪再大膽也不敢擅自出宮的,必定是奉了旨意解禁出宮。
可是,她被罰禁足半年,如今才剛剛過去二個月就解禁了,這是太后的主意還是皇上的?
她又是因為何理由解的禁?不等寧嬪開口,坐在上首的太后已涼涼道
“按理,寧嬪禁足之期未到,按著宮規不能提前出宮。只是……”話語一頓,太后眸光從底下眾妃嬪臉上一一掃過,最后停在樓皇后身上,眸光微變,這才注意到,今日的樓皇后竟是與平日有些許不同。
“近來,陛下因著北邊的戰事,心煩憂慮。曾跟哀家直言,身邊沒一個合他心意的貼心人侍奉。所以昨日向哀家提議,免了寧嬪的禁足,讓她回身邊伺候……”聞言,眾妃皆是一驚,嚇得跪下請罪。
樓皇后聽了太后的話臉色白了——后宮由她打理,可慧成帝卻不滿意了,這不是在怨怪她么?
正待開口,太后看著她涼涼道
“皇后,你執掌中宮,此事,你說應該如何?”太后丑話都說在了前面,樓皇后那里好再推卻不同意。
只是,好不容易才扳倒了寧嬪,皇后如何愿意就這樣放虎歸山!?眸光微轉,樓皇后溫婉一笑,面帶愧色道
“兒臣慚愧。既然如此。不如將三個月的選秀提前,提前為陛下挑選中意合適的秀女充盈后宮,想必如此一來,陛下定能龍心大悅!”樓皇后到底厲害,也深知慧成帝對寧嬪余情未了,知道這時候解她禁足,只會是放虎歸山。
所以,并不答應讓寧嬪提前解禁出宮,而是提議將選秀提前,以此來轉移太后與皇上的注意力。
只要新秀女進宮,皇上的目光被新人吸引,自然就會淡忘了禁足中的寧嬪。
而相較入宮四年,有了根基的寧嬪,新人更好被她掌控。更重要的,前些日子樓皇后為了操辦榮清公主的婚事以及新年的大小宮宴,還有對付蘇流螢與瓊妃,還騰不出手來收拾寧嬪。
如今,榮清如愿嫁了,瓊妃死了,蘇流螢根本就是她腳下的一只螻蟻,她隨時一腳就可以踩死她,也有了時間開始真正收拾寧嬪,讓她在這皇宮永遠消失……聞言,太后眸光微沉,心里卻是明白皇后這是不答應了!
可她偏偏說得也在理,口口聲聲也是為了博皇上開心,太后竟是反駁不得。
正在此時,門外有唱諾請安聲,卻是慧成帝下了早朝過來了。一屋子的女人見到慧成帝的到來,個個都暗自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貌,盼著被皇上瞧上一眼,晚上的綠頭牌就翻到自己頭上來了。
樓皇后也不免緊張了一下,不自覺的抬頭順了順兩鬢墜下的流蘇——慧成帝已有日子沒到她的永坤宮了,卻隔三岔五的會在晨省時到慈寧宮請安。
所以樓皇后今日這般打扮,就是想引起慧成帝的注意。可惜,慧成帝從進門開始,神情一直冷冷的,眸光掃過皇后一眼,卻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向太后請安后,慧成帝的眸光轉瞬就落在了一直跪地不起的寧嬪身上。
與一屋子濃妝艷抹的女人相比,素服簡髻的寧嬪倒是成了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個。
而她這個樣子,也是慧成帝之前從未見過的,所以乍然之下,竟有些意外和驚艷。
一眾妃嬪向慧成帝請安,他擺手讓大家平身,見寧嬪還跪在地上,眉頭微微一皺,道
“地上涼,起身罷!”寧嬪依言爬起身,樓皇后面色如常,眸子里卻冷了半分。
太后將方才同樓皇后商議的話告知給了慧成帝,她直接道
“如今,皇上是想直接解了寧嬪的足讓她回你身邊伺候,還是如皇后所言,提前選秀女進宮,由皇上自行定奪!”太后此話,看著公正不偏幫,實際卻是站在了皇上這邊,表示自己不再反對皇上提前赦了寧嬪的罪。
聞言,慧成帝眸光從寧嬪身上劃過,最后落在樓皇后身上,沉聲道
“如今邊關戰事吃急,再加上之前的持續大雪,百姓欠收,國庫欠盈。所以,今年的選秀就免了吧。”此言一出,樓皇后身子一緊,寧嬪卻是心口放下了一塊大石。
慧成帝此言,已是表示,同意寧嬪的解禁了。太后淡然一笑,對慧成帝的話深表贊許,道
“君王者,就得以天下為重。皇上此舉,哀家同意!”說罷,調轉頭看向寧嬪,訓道
“雖然解禁,但你還是得收斂安分些,不可再在后宮挑起事端!若再有下次,哀家必定重重罰你!”寧嬪感激涕零的跪下謝恩。
皇上與太后皆已開口恩準,樓皇后再有不甘也只得咬牙忍下!走出慈寧宮,樓皇后驀然打了個寒顫,頓時感覺春寒也是刺骨。
瓔珞給她披上披風,扶著她上宮輦上坐好。看著她明顯腫起來的腳踝,瓔珞心痛道
“娘娘忍忍,奴婢已讓人請了太醫去永坤宮候著了。”樓皇后心口一片冰涼,眸光死死的看著從慈寧宮里出來的寧嬪。
察覺到樓皇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寧嬪抬頭面無表情的涼涼看了一眼樓皇后,轉身跨下臺階朝宮門這邊而來。
宮門口守著各妃嬪帶來的宮人,除了像瓔珞這樣的貼身大宮女可以跟著樓皇后進殿,其他宮人都等候在外面。
寧嬪帶了兩個人出來,一個自然是菲兒,而另一個宮女就是蘇流螢。蘇流螢之前一直默默的站在角落里,所以樓皇后出來時并沒有發現她,直到看到她上前跟在了寧嬪后面一起來自己的宮輦前辭別,樓皇后才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相比方才見到禁足的寧嬪,蘇流螢的再次出現,更是讓樓皇后感覺到震驚!
看著一身淺粉宮裝低眉順眼跟在寧嬪后面的蘇流螢,樓皇后再也忍不住,手指指向她,驚詫道
“你……你不是出宮了?怎么在這里?”蘇流螢出宮的事不是秘密,所以她并不奇怪樓皇后這樣問自己。
再見樓皇后,蘇流螢的心境已是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面前的樓皇后不再是她心目中那個溫婉大度的后宮之主,卻是她最大的仇敵。
她極少力斂住心里的深深仇恨,上前恭敬回答道
“之前在緋煙宮,世子爺因為奴婢暈倒。奴婢出宮是為了看望世子爺是否安好……既然世子爺無事,奴婢自然要回宮當差……”
“而妾身自禁足以來,之前那些賤婢一個個拜高踩底,竟是認準了妾身沒有再翻身的機會似的,一個個離開長信宮尋找高枝去了……”
“所以,陛下見妾身身邊連侍候的宮人都沒有幾個,就將她指派到妾身身邊來了!”寧嬪接著蘇流螢的話替她回了皇后的話。
今早剛剛入宮,蘇流螢還沒有時間將樓皇后的事告訴給寧嬪。所以寧嬪并不知道眼前之人或許就是害死她腹中孩兒、并陷害她削位禁足的元兇。
但寧嬪骨子里的傲氣終是在的,再加上這么久積壓在心里的冤屈,說起話來,終是帶著憤恨與嘲諷。
再加上禁足以來,內務府對長信宮一應用物的克扣,讓她不免對掌宮的樓皇后也抱了怨氣。
從始至終,樓皇后的眸光都若有似無的停留在蘇流螢的身上——她想從蘇流螢的神情間看看,瓊妃之死,對她有何種打擊?
可是,任她如何打量,蘇流螢一直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面上無喜無悲,只有著小心翼翼的恭敬,與宮里其他宮女一般無異,在她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傷悲來!
她并不知道,蘇流螢早已不是之前的蘇流螢了。從重新踏入宮門起,蘇流螢就告誡自己,人前,特別是在樓皇后面前,她一定要收斂起心底的仇恨,不讓人瞧出她的內心,更不能讓人揣測到她的心思。
而關于阿娘的真正身份,蘇流螢自然是不會再讓更多的人知道。她只當從來不知道皇上還有一個寵妃叫瓊妃!
所以,那怕心里再痛,再不舍,她也不會將這份悲痛流露人前,更不會在樓皇后面前表現出來。
而是將它與仇恨一起壓抑在心里。這番說詞聽在別人耳里可能是真的,但樓皇后如何相信?
凝眸看著一身素服簡髻的寧嬪,再看看不動聲色的蘇流螢,樓皇后心里冷冷一笑,知道寧嬪這是要卷土重來了!
而蘇流螢呢——呵,跟著寧嬪栽了一次大跟頭,她還不死心,還要與她聯手么?
!樓皇后斜靠在宮輦上,抬目看著頭頂四方的天空,眸光越來越冷——這后宮,從來沒有真正安寧的日子好過。
不過,她堂堂大庸皇后,又怕過誰!其實,對于蘇流螢的突然再回宮,還進到長信宮當差,寧嬪心里也同樣疑惑不解。
而且不光如此,隨著她的回宮,慧成帝還突然解了她的禁足。這一系列的變故,聰明如寧嬪,如何不會覺得蹊蹺?
想了一路,待回到長信宮,寧嬪已是迫不及待的讓其他人都下去,凝眸看著靜靜站在下首的蘇流螢,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在進宮之前,蘇流螢為了瞞下阿娘的真正身份,早已想好了說詞,所以淡然笑道
“娘娘忘記蘭嬤嬤了么?”聞言,寧嬪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恍悟道
“你是說,是蘭嬤嬤幫你說的情,讓你留下的??那,我的解禁又是怎么回事?”蘇流螢笑道
“還是蘭嬤嬤。因為奴婢與嬤嬤說了陳妃的事。嬤嬤知道娘娘是冤枉的,就同圣上說了。圣上本就對娘娘存著情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然不會再委屈娘娘。”雖然慧成帝提前將自己解禁,方才在慈寧宮也幫自己說了話,可一想到當初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寧嬪心里還是存著芥蒂,苦澀笑道
“沒想到,同床共枕四年,還抵不過蘭嬤嬤的一句話。”寧嬪心里還有疑慮,遲疑道
“你明明可以離開后宮過自在的日子,為何還要回來?你——可是查到了什么?”蘇流螢眸光一沉——既然要與寧嬪聯手,有些事自然得讓她知曉。
壓抑住心頭的激動,蘇流螢淡淡道
“娘娘可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的清慧手上的那串紫檀柳的佛珠?”心頭突突一跳,寧嬪激動的點頭,道
“我當然記得!”蘇流螢將手腕抬起,亮出手上的阿娘的佛珠,道
“這是我按著記憶,從長街上買來的與當日清慧手中的佛珠相似的珠子。給蘭嬤嬤看過后,嬤嬤說,這樣的珠子,十九年前,宮里出現過兩條,一條被陛下送了已故了瓊妃娘娘,而另一條則給了樓皇后。”蘇流螢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阿娘的事,所以刻意將瓊妃的事隱瞞起來。
‘啪!”寧嬪驚得摔了手中的茶杯,任茶水流了一身也顧不得,震驚的瞪大眼睛看著蘇流螢,蒼白的臉色因緊張漸漸憋得通紅,咬牙道
“當真?!”遲疑片刻,蘇流螢點了點頭,沉聲道
“娘娘想想,你的小產,這宮里最大的受益者是誰?!”寧嬪眉頭一挑,想到自己的孩子沒了,沒了皇子與樓皇后的二皇子爭皇位不說。
自己占了四年的掌宮大權也不易察覺的就被皇后拿走了。再想到一向喜歡做好人的樓皇后今日在慈寧宮,竟然在太后將丑話說完的情況下,都想方設法的不愿意放自己出宮,頓時心頭已明鏡般的透亮起來。
她竟是一石二鳥,在害了自己孩子的同時,將自己的掌宮大權也搶走了,還在后面用連環計讓自己削了貴妃位份,還被禁足失寵……想到這里,寧嬪心里已是恨得不能自己,面容猙獰,手掌掐出血都不自知。
“我要見皇上,我要揭穿那個毒婦的真面孔,我要讓她為我孩子償命……”倍受打擊的寧嬪控制不住的咆哮起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恨得牙齒咬出血,起身朝外面撲去。
蘇流螢連忙攔住她,勸道
“娘娘,清慧陳妃她們都死了,無憑無據,你拿什么定她的罪?你鬧大了,她還可以反打你一耙……你剛剛解禁,太后正盯著長信宮,若娘娘再出事,只怕再難翻身了……”
“如果你此時與樓皇后硬碰,就是去白白送死!”
“既然知道她是真兇,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任由那個毒女逍遙法外嗎?”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想著小產后一系列的痛苦遭遇,寧嬪恨不得食盡樓皇后的肉,喝血,才一解心中的仇恨。
蘇流螢也恨,阿娘慘死的樣子時時刻刻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恨不得立刻手刃樓皇后。
可是,如今一切證據都被樓皇后消滅得干干凈凈,即便知道她是真兇,她又要拿什么將她繩之以法,拿什么手刃她以報阿娘所中的十七支致命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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