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的夜晚就這樣如期而至，天空繁星閃爍，穿過層層疊疊的高層建筑偶爾能夠窺視到那璀璨的繁星，街上車水馬龍，路旁的燈光幾乎都要將整個城市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安小靜和男人就這樣僵持在門口，一動不動。

    安小靜不曾讓開在，這個男人自然也就進不了屋子。

    “你是？”

    “我是董子行，安小姐曾經見過我的。”男人自報家門，他試圖探頭一看里面的場景，卻被安小靜微微側身給擋住了。

    安小靜本以為季程程是真的不知道董子行在哪里早上才那樣回復季蕓的，倒是沒想到董子行一直和季程程保持著聯系，甚至還公然夜晚上門來吃飯，她只覺得這其中的關系錯綜復雜，下意識的就想將董子行擋在門外。

    “我不是壞人。”董子行以為安小靜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便有重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無害性。

    “我知道。可是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安小靜身形不動，盯著董子行說道，“季蕓也來m國了，你知道嗎？”

    果不其然，安小靜從董子行臉上看到了一抹震驚，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下來，露出幾分冷漠，道：“來了又怎么樣？當初我已經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了，我和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可是……”

    “到底是誰呀？”安小靜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從廚房里竄出來的季程程給打斷了。

    “程程，我帶了東西來。”董子行見到季程程的時候，臉上的冷漠驟然褪去，變得溫文儒雅起來，就如同在大學時過道上遇見的學長一般溫和。

    “不用了，董先生，還請你離開。”季程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手中拿著一把鏟子，走到安小靜的身邊，拉著安小靜退向了一側，冷漠道：“我和董先生的緣分早就已經盡了，還請你不要日日上門來打擾我。”

    安小靜驚訝于季程程的冷漠，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蕩了幾下，心中竟是生出一股酸澀來。

    “可是程程，我……”董子行還想解釋，幾乎是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季程程卻是不再給他這個機會了，她冷著臉，毫不猶豫的將門給甩上了。

    “砰”的一聲作響，安小靜只聽得心口有些顫動，她有些擔憂門外的董子行是否被季程程這果決的一甩給撞上了。

    過不了幾分鐘，又聽得門被捶的框框作響，安小靜心驚，暗道莫不是董子行惱羞成怒打上門來了，她正準備做些什么，就看見季程程一把將門打開，怒氣沖沖的吼道：“我說了不歡迎你，就是不歡迎你，你別在糾纏下去了！”

    “你在說什么！”令安小靜和季程程驚愕的是，門外早就不是那個提著兩大袋菜肴的男人了，而是換了一個體型龐大的女人，說著一口并不純正的中國話，怒氣沖沖的瞪著季程程。

    若是讓安小靜來形容這個女人，一定會用大象來形容。女人長得很黑，兩只眼睛瞪得和銅陵一般大小，寬厚的肩膀如同一座小山丘，她兩手插在腰部，那肥碩的身軀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堵住了季程程的家門口，臉上還滿滿的都是怒氣。

    和這個女人比起來，安小靜和季程程都顯得太過于渺小了。

    “整日摔門摔門，你知不知道這個門很貴的！還有你這關門的聲音那么大，都把我家的小孩子嚇哭了！你要是不想在這里住下去，就趁早滾！若是還有下一次，看我不把你的那些破爛玩樣兒全部都丟到街上，讓你露宿街頭！”胖女人對著季程程一頓兇惡的數落之后，氣鼓鼓的又離開了。

    真的是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季程程全程一言不發，等女人離開之后，才輕輕的把門關上。

    季程程一直抵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廚房中傳來了熱水沸騰的聲音，不過心情壓抑的安小靜和季程程誰都沒有理會。

    “程程，你……”安小靜有些擔憂的看著季程程，她原先以為季程程在m國應當是過的順風順水的，可今日一看，卻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當初的季程程雖然被季蕓欺壓，可她到底是季家的小女兒，在外面有季老的照應后，也甚少有人敢去招惹她。

    現在卻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對著她劈頭蓋臉的罵上一頓，也難怪她白日里對季蕓的羞辱無動于衷了。

    被欺壓的多了，心口也就沒有那么的痛了。

    安小靜剛伸出手去碰季程程，就看見季程程往后一退，脊背靠在了門板上，整個人緩緩的下挪，最后蹲到了地上。

    她雙手環在一塊兒，擋住了自己的臉頰，肩膀快速的抽動起來，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聽著讓人格外的心疼。

    安小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伸過去也不是，縮回來也不是，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這一貫樂觀的季程程了。

    等季程程哭了許久，哭夠了，季程程才揚起頭來，斑駁的淚水和她紅腫的臉頰看起來令人格外的憐惜。

    “小靜，對不起，我失態了。”季程程抹了一把眼淚，抽了抽鼻子，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來。

    “你要是生活拮據，盡管和我說，就算……是我借你的……”安小靜本想說自己送給季程程的，可一想起季程程性格要強，便又臨時改了口風。

    季程程破涕為笑道：“我哪里有活的那么落魄。只是剛才一時觸動而已。”她站起身，隨手扯了旁邊的紙巾擦拭了一下臉頰，道：“你這話倒是想起當初我借你連衣裙的時候。我其實想直接饋贈給你，不過知道你鐵定不會答應，所以才每次都說是借給你的。”

    “其實那些裙子本就是我為了給你而買的，所以你穿的才會那么合身。”說起往事，兩人臉上都閃過一絲追憶，畢竟那是屬于她們的美好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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