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徐氏的深意后,朱棣笑著問道:“給王子選師傅不是小事,王妃心可有意的人選?”
徐氏笑著搖了搖頭:“妾只是想,該找個師傅了,但找師傅這等大事,找不找,該找誰,還是得王爺您親自拿主意!
朱棣特別愛重徐氏這點,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既點撥了自己,又給自己留下足夠的空間,給自己留了面子,朱棣憐愛的看著徐氏,鄭重說道:“王妃請回吧,此事確實是大事,我好好琢磨一下。不過此時有一件大事也十分重要,王妃請先辦了這件大事,此事不辦,其他的事不好辦啊!
徐氏見朱棣說的如此鄭重,心知一定是大事,便也收斂了笑容,關切的問道:“什么大事,妾這安排!”
“腹空空!”朱棣突然笑呵呵的拍著肚子說道:“夫人可否安排些飯食,打發了腹的餓鬼,要不真是沒力氣研究別的事了。”
徐氏一聽這話,樂得前仰后合,立即轉身吩咐道:“來人啊,命廚房把我的飯送過來!闭f著轉頭對著朱棣說:“巧了,妾也沒吃呢,王爺跟妾一同吃可好?”
朱棣真的餓了,來也不顧旁人是一通狼吞虎咽,徐氏在一旁卻一口沒吃,卻在一直不停的給朱棣夾菜填粥,朱棣吃了幾口,發現徐氏沒吃,朱棣放下筷子,不解的問:“你怎么不吃?別光看著我吃啊!
“妾看著王爺吃很高興了!毙焓虾畹男α诵Γ瑹o意間臉似乎紅了起來:“再說,也吃不下,這幾日看見飯惡心!
朱棣先是一愣,隨即突然樂開了花,抱著徐氏的雙臂:“又有了?多久了?”
朱棣喜不自勝,徐氏已經給自己生了兩個兒子了,“這回生個丫頭吧,有個丫頭,像你這么懂事的!
徐氏紅著臉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所以王爺晚還是不要來了,隨便去別的院里吧,跟別人折騰去吧!
知道徐氏再次懷孕,朱棣心情大好,胃口大開,桌的飯菜吃了個杯盤狼藉,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說道:“喜事啊,夫人又有了。不給給兒子們的選師父也是大事,到底要怎么選,你想過嗎?”
徐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想過,但不太成熟。”
朱棣拿起筷子,挑著盤子的剩菜,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先說說!
“既然是王子選師父,自然要選當世有名的大儒!毙焓峡戳丝粗扉,見朱棣既沒抬頭,又不想表態,便接著說道:“如像宋濂這樣有名望的當世大儒,但不是說選宋濂,因為他已經是太子的師父了,他的孫子又曾陷害過王爺您,所以他自然不合適,只不過他可以作為給王子們選師父的標尺,按照這個參照去找好!
剛剛在劉氏的院里,徐氏剛一提及選師傅的話題,朱棣想到了宋濂,但也最先否定了宋濂,倒不是因為他的孫子宋慎曾經與自己有過節,更不是因為他與太子有師生之名,而是因為這宋濂太老了,又太過道學,更為重要的是,拜宋濂為師,實在太過招搖,又顯得功利了些,旁人看了難免有懷疑自己借宋濂之名望來收攏士子儒生。
朱棣也不說話,放下筷子,起身走,徐氏剛喊了聲:“王爺”朱棣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話:“事關重大,我去找姚光啟商量一下!
朱棣也不派人傳喚,自己直接找到了玲瓏,見面馬說道:“快去將姚光啟找回來,我有要事要跟他緊急商量一下!
“我有個要事要先跟王爺說一下,”玲瓏說道:“王爺早面見陛下,懇請要回北平之事,連一天還沒到,這京城已經傳開了,說什么的都有。”
朱棣絲毫不覺得怪,畢竟這里是京城里,消息傳的特別快,尤其是跟太子和藩王有關的消息,雖然只有一午的時間,但已經足夠將自己要回北平的消息傳的滿城風雨了。只是不知道這消息最先是從宮傳的還是從戶部傳出來的,但從各方面分析,從戶部傳出來的可能性更大,因為畢竟朱元璋管教宦官十分嚴厲,宮的宦官不敢嚼舌頭,再者,朱棣見了朱元璋之后,朱元璋一定會立即下詔戶部撥出?钛a充北平藩庫,并立即撥付一筆?睿o燕王朱棣精選精兵之用。戶部接到圣旨,有司人員互相傳話,這種話立刻會在六部之間傳開。
根據玲瓏的匯報,同朱棣主動提出回北平一同傳開的,是關于朱棣回北平的用意了,有說朱棣識大體公忠體國的,有說朱棣以退為進試探圣意的,還有說朱棣識時務懂得撈取現實好處的,總之,各種關于朱棣的猜想已經在六部傳開了。
朱棣聽完玲瓏的匯報,不屑的哼了哼:“不去管他們,那些蠅營狗茍的官員們懂什么,你去找姚光啟,今天務必讓他回來,多晚我都等他!
玲瓏的效率很高,或者說,安社的效率是很高的,因為剛過了一更天,姚光啟回到了王府。
而此時朱棣正在ns房,兩人奮戰正酣時,外面的丫鬟怯生生稟報:“王爺,溫管家來了,說您找的人回來了!
朱棣一聽便更加賣力,用力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搞定,ns伺候穿衣的時候還抱怨:“王爺您白天在劉氏那邊那么賣力氣,怎么到了我這一點勇猛勁都沒有,一會還回來不?妾洗干凈等著您?”
朱棣一掐ns的臉蛋,急匆匆跑了出來。
一見到姚光啟,朱棣立刻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當然了,包括他為何不選宋濂的原因,最后說道:“既然已經決意暫時退出,那這個人選要盡快選定,夜長夢多,因為若繼續在京逗留太多時間,太子和父皇都會認為我還在戀棧,另有所圖!
姚光啟聽了朱棣的想法,立刻判斷這是一步絕妙好棋,但他還是琢磨了半天,因為好棋又需要快走,這有些棘手了,“我倒是有兩個人選,”想好了人選后,姚光啟看了看朱棣,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沒跟他們接觸過,現在還搞不清他們的立場,至少他們對您,包括他們對藩王的態度還需要再觀察一下。”
“說來聽聽!敝扉砹伺d趣。
姚光啟說道:“第一個是翰林院檢討吳伯宗,您是否記得,這人在洪武四年高頭名狀元,此人可擔任大爺朱高熾的老師。還有一人,翰林學士宋訥,此人出身書香世家,也是當世有名的大儒。這二人官職不高,但學問極好,給王子選師父,正要選這種學問好而不招搖的,而且將來這層關系又能為王爺所用,只不過對王爺來說,更加深入的關系只能緩緩拉近,不可急功近利。”
朱棣一聽姚光啟推薦的人選,立刻拍案而起:“這么辦了,朱高熾拜吳伯宗為師,朱高煦拜宋訥為師,明天我親自登門拜訪,一定在離京之前辦好。”
燕王朱棣主動提出回藩,不僅出乎朱元璋的意料,更讓所有藩王都始料未及,聽到這個消息后,最著急的莫過于了秦王和晉王二人了。
聽到消息的秦王朱樉,第一時間找到了劉璟商量對策。
劉璟自從次被朱樉的人救了下來后,索性便以養病的名義住在朱樉府了,在秦王府,這劉璟是第一等的賓貴客,不僅吃穿用度予取予求,更為緊要的是,朱樉曾經下過嚴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打擾劉璟,朱樉要的,是讓劉璟集精力想大事,為自己謀大事。
當朱樉急匆匆來到劉璟小院的時候,見劉璟正悠閑的對著棋盤自弈打譜,朱樉雖然心著急,但仍故作鎮定的來到劉璟面前,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棋盤,笑著說道:“先生好興致,自弈對局,不覺得枯燥嗎?”
劉璟并未抬頭,仍舊低頭看著棋盤,若有所思的說道:“此乃名局,布局精妙,好手連連,眼下這局勢,殿下可能看出黑白哪方形勢更好?”
其實朱樉的心里根本沒看進去黑白的格局形勢,又哪里能說得出棋局的形勢,便將話題從棋局引了出來:“棋局如朝局,先生看來,如今的朝,哪方更有勝算?”
劉璟沒有回答朱樉的話,此刻在他的眼,只有面前的棋局,自顧自的說道:“四個角,白棋不僅占據其三,間又圍了黑棋的大龍,依眼下的局勢看,白棋大優,殿下請看,黑棋可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朱樉心長了毛一樣,他哪里有心思跟劉璟繼續在棋局糾纏,直接說道:“先生,棋先放一放,出大事了,燕王朱棣主動提出要回北平去,不知他是不是暗跟太子達成默契了,他這一退,太子的地位可穩固了!我還有沒有機會?”
朱樉的消息,讓劉璟愣住了,原本他的食指和指正捏著一顆白子,馬要放到棋盤了,聽了這消息,手停在空一動不動了,過了很久,劉璟緩緩收回了手,將棋子甩回棋盒,同時將手放在棋盒邊緣,四指抓起一把棋子,然后又一顆顆的漏掉,這樣,周而復始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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