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中折扇重重一合,陳少安的臉立馬拉了下來。
"駱三爺?shù)囊馑际悄闫呶胰龂D?"
駱三爺見陳少安變了臉色,不由小心翼翼道:"怎么?三公子覺得不妥么?"
"何止不妥?這是大大的不妥!三爺,當(dāng)初定下偷襲馬賊營地的是我們吧?斬殺賊首紅胡子的人又是我們的人吧?若沒有這計策?沒有人能斬殺紅胡子?怎么能有這次大捷?沒有大捷!又何來戰(zhàn)馬?甚至弄不好咱們還得在馬賊的圍獵下人心惶恐,人人自危吧?"
"那是,那是……那若依陳公子該如何分配?"駱三爺腮肉暗顫,干笑道。
"咱也不能全攬了功?畢竟貴商隊也派了不少護衛(wèi)參戰(zhàn),這一點是不可否認(rèn)的!即然大家都出了力,就應(yīng)該五五分成的好了!您對說吧?駱三爺?"
陳少安又搖了一下折扇,踱了兩步。
"什么?五五分成?這未免有些太多了吧?老夫派去的護衛(wèi)有四五十人,而陳公子這方才出了十幾個人!按比例來說,也應(yīng)我方占些大頭啊?在者說老夫派去的護衛(wèi)也折損了十多個,這筆撫恤金也是一筆大開銷啊?這五五分成,三公子只怕是要得太多了吧?"
駱三爺立時急著爭辯道。
"駱三爺這話說的可有些重了,若說派了多少人?您也看見了,我們總共才十五六個人。結(jié)果這次襲營我們一下就派出了十一人,幾乎算是傾巢而出了吧?若是襲營失敗,我們營地連自保的兵力都沒有留!這擔(dān)了多大風(fēng)險?而且我們也折損了一個人手,還傷了幾個弟兄。反觀駱三爺您,雖說派出的人數(shù)多了一些。但您也留足了護衛(wèi),萬一襲營失敗?您還有一戰(zhàn)之力!對吧?再說折損人手,那只能說刀槍無眼,各安天命!戰(zhàn)場上只能看自己身手如何了?又怎能因損失多少人馬來定戰(zhàn)利品的多寡?"
"可,可是我們可是派了一位術(shù)師參戰(zhàn)的?陳公子可是知道這三級之上的術(shù)師有多難招攬的?"
"那到不錯!可那些馬賊都是你們那位術(shù)師殺死的?……"
"可,可……就算是這樣,陳公子要的也是多了一些吧?"
"那按駱三爺要怎么個分法?如果是三七分成,那是談也不要談了。"
"陳三公子,依老夫之見,咱們至多六四分成,在多實在是不能了!"
"五五分?……"
"最多六四……"
"唉,駱三爺經(jīng)商有道啊,想必來時就算清帳目了吧?即然如此,這六四分成也不是不成!只是我們還有個條件?若是駱三爺肯答應(yīng),咱們就按三爺定的六四分成好了!"
"什么?還有條件?那,陳公子你先說什么條件?若是這條件太荷刻了,那老夫可不一定答應(yīng)啊?"
"三爺放心,這條件對您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陳公子,請說!"
"咱們這樣定好不好?我們要了那批戰(zhàn)馬也分不出人手押回內(nèi)陸,更沒有時間去販賣!三爺,您不如直接折算成銀子,交給我們可好?"
"哦,這算什么難事?這事到是好辦!"
兩人又爭來講去,最后以每匹馬二十兩銀子的價錢成交,這價格相比內(nèi)陸卻低了一倍有余。
駱三爺人老成精,借這機會怎能不趁機壓價?駱三爺一個勁地解釋,現(xiàn)在商隊就得分出一部分人手,連夜將馬送回去,順便還要將幾個重傷的護衛(wèi)送回北鎮(zhèn)療傷。
這其間人吃馬嚼都得花銀子,要是路上再折損一些馬匹?損耗也是不小,這價錢以是定得不低了。陳少安明知駱三爺趁機壓價,但壓得也不算太狠,也就笑著同意了。
直到這時兩個大小狐貍才算分臟均勻,都是滿意地笑了。
這一戰(zhàn)由于是夜間襲營,雙方都是步戰(zhàn)!這些馬匹幾乎沒有折損。一共繳獲了一百五十余匹戰(zhàn)馬,以六四分成。陳少安應(yīng)得六十余匹戰(zhàn)馬,最后敲定六十余匹馬折算了一千二百兩銀子。駱三爺伸手入懷摸出一疊銀票,查了十?dāng)?shù)張遞給陳少安。
陳少安接過銀票,從里面又挑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給楚重山。
"這份給那折損的兄弟家人吧。"
楚重山接過銀票,心中自是對陳少安倍加感激。
陳少安將剩下的那一疊銀票,又推回到了駱三爺面前。
駱三爺一愕,不知這陳少安又要打什么主意?
"冒昧問一句,駱三爺現(xiàn)今在駱氏商行里,年俸多少?"
駱三爺處世圓滑世故,這一生閱人無數(shù),一見陣少安問及自己的收入年俸?立馬第一點就想到,陳少安準(zhǔn)備要賄賂自己,想要自己在這批馬上做些假帳目。
便有一些神色不豫,看了一眼桌上那疊銀票,眼中多了一絲不屑。
"老夫自幼便在商行作事,蒙老東家恩典!年年加俸加薪,現(xiàn)在年俸二百八十兩。不知?陳公子問這些是什么意思?"
"哦,那三爺這些年,想必也攢下了不小的家業(yè)了吧?"
"唉……慚愧呀慚愧……家里人口眾多,只憑老夫一人支撐家業(yè)。也是剛剛夠每年的吃喝用度而已,何來什么諾大的家業(yè)?"駱三爺搖首。
一想起家中那三個不成器的兒子,駱三爺不禁長嘆。家中那三個逆子,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也不會!若是有這陳少安的一半精明?自己也不用這般年歲了,還跑東跑西的遭罪了。
"哦?三爺這話,我可不信?剛才見三爺隨手就能拿出上千兩銀子?想必這其中油水是極豐厚的了?"
駱三爺聞言怫然不悅,沉臉一甩袖子。
"陳三公子!這話可有些將老夫看得扁了!蒙東家信任,給了老夫使用銀錢的權(quán)限。可是每一筆錢花向何處?用在什么地方?都是分文入帳!老夫絕無半點貪墨之心!老夫自認(rèn)心懷坦蕩,身家清白!陳三公子如此設(shè)想老夫?實在讓老夫心寒!告辭!"
駱三爺面沉如水,心里有些惱怒!起身要走。
"三爺,在下先陪個不是!您老千萬別望心里去,是我多想了。您老先坐下,實在是陳少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老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陳少安這里賠禮了……"
駱三爺忍著怒氣勉強又坐下,扭頭看向別處,不愿再搭理陳少安。
陳少安又是作了一個禮,才賠笑道:"其實在下主要是有一樁買賣,想與駱三爺做上一做?"
幾個人都不知陳少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見他對駱三爺前倨后恭,都不知他到底要作些什么?
駱三爺正心中不痛快,乍一聽說有買賣?不由滿臉疑惑轉(zhuǎn)首去瞧陳少安。
雖說剛才陳少安如此設(shè)想他,讓他心中惱怒,但他可是正八經(jīng)的買賣人!心思轉(zhuǎn)得快,買賣找上門,哪有向外推的?先把心中不快放下,臉上先堆上了溫和的神態(tài)。但也沒立即開口詢問?只等著陳少安說出是什么買賣?
陳少安笑道:"說是買賣?也是向三爺討個人情!"
"哦?陳公子,這又是怎么個說法?那可否仔細(xì)和老夫說上一說?也讓老夫先弄個明白?"
駱三爺一聽,睜大了眼睛徹底有些疑惑了,準(zhǔn)備凝神細(xì)聽陳少安的說法。
"以您老眼力,想罷早已看出楚大哥這隊人也不是什么行商貨隊?現(xiàn)下馬賊是不敢再來搔擾咱們了,估計剩下的幾股馬賊,知道紅胡子這一股馬賊已被咱們打殘之后,只怕是見了咱們唯恐避之不及呢!怎敢前來?"
"那不還是多虧了諸位對敝商行的幫襯?老夫心內(nèi)感激!
駱三爺頜首贊同。
"呵呵……三爺客氣了,我們也知道您老商隊的目地地是古奇山下。恰好,我們也是要去古奇山!這次不求您老別的事情。您看,我們?nèi)耸蛛m說相對較少,但通過昨夜一戰(zhàn),我想您老多少能了解一些我們這隊人的戰(zhàn)力如何?我想咱兩家不如并作一家,也好有個照應(yīng)!這一路上我們一切聽您調(diào)遣,以貴商隊為主。只希望用您老多年來和草原各汗帳的人脈,將我們帶過去。當(dāng)?shù)焦牌嫔较聲r可否再等我們個二三日?等我們辦完了事,在同貴商隊一起返回。你看如何?如若應(yīng)允,這一千兩銀子就算是我們孝敬您老的茶水錢,三爺,您看怎樣?"
"這,這個么?只是不知貴隊去古奇山要做些什么?"駱三爺略一沉吟,問道。
"我們?nèi)ス牌嫔绞召弾讟铀幉模?nèi)陸有位大人物出了高價要這幾味藥材。據(jù)說曾有古奇山附近的草原人賣過,咱們也想碰碰運氣,萬一淘騰著這一兩味藥材。等帶回內(nèi)陸,今后這輩子也不用四處奔波了!到時候三爺人脈廣闊,還要麻煩您老多介紹一些草原上的藥商給我們,您看如何?"
駱三爺人老成精,早知道楚重山這隊人不是什么平常商隊。
駱三爺行了半輩子商,幾時見過進(jìn)草原還帶女人的商隊。當(dāng)初聽聞商隊中有年輕女子,便想到是楚重山等人準(zhǔn)備進(jìn)獻(xiàn)給草原可汗的姬妾。
這時見陳少安肯將如此一筆巨款送與自己,心里總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不過他卻怎么樣也想不到,陳少安這些人是要上那古奇山的山上。
因為世人都知道,這古奇山是草原人的圣山,是禁地!若有異族人踏足古奇山上,所有草原人會認(rèn)為那是對圣山的一種玷污。若是玷汅了圣山?那是只有用血才能洗清的!所以在人們眼中,上圣山那絕對是取死之道!若是上那古奇山?有死無生!象陳少安這么奸詐狡猾的人,是決計不會冒這種風(fēng)險的?
看來他應(yīng)該是見馬賊還有很多股,若和自己的商隊分開?不免看著人單勢孤。馬賊不敢搶大商隊,但對他們這些十幾人的小商隊可是眼紅的很。
再想到他們是第一次進(jìn)草原,草原上的各帳可汗,他都不一定會認(rèn)全?如果跟著自己的商隊,用商隊這些年積攢的人脈關(guān)系,他們又會少了很多刁難麻煩!
明白了,他們這是想借駱氏商行的人脈關(guān)系呀!而且他們要找的什么藥?看來那賞錢定然是高的嚇人!要不然這么精細(xì)的家伙,怎么肯將這一千兩銀子都拿出來呢?
駱三爺是個江湖老油子,他雖對陳少安說的那幾味藥材十分好奇。但他決計是不會問的,那是人家的財路!怎么能隨便亂問?這是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一旁的楚重山這時才明白陳少安要做什么?內(nèi)心越發(fā)感激。這陳少安一心為自己這些人安排打算,視金錢如糞土!一腔的感激卻不能表達(dá),在一旁眼圈都有些紅了。
駱三爺不經(jīng)意看見楚重山的神色,還以為他是見錢眼紅舍不得這些銀子呢?跟著我駱三爺一起走,你得少了多少麻煩?象你們這種第一次進(jìn)草原的人,這一路就是打點的費用?你這銀子也省不下多少?不由暗笑他小家子氣!
石九在一旁只是閉目休息,一直不言不語。好象他早知陳少安會如此作法一般?實際上石九正在默運玄功調(diào)理內(nèi)傷,紅胡子那一刀幸虧有金繭絲護甲,護甲雖然擋了大部分刀氣。可紅胡子那一刀也破開了護甲,在石九腰脅間切進(jìn)去一條口子。又被紅胡子打了那一掌,那一掌可是震傷了石九的內(nèi)腑。所以自陳少安和駱三爺討價還價的時候起,他就是充耳不聞,專心療傷了。
駱三爺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搓了搓手笑道:"陳兄弟說外道話了,咱們經(jīng)歷了這么一場大戰(zhàn)!早就是一家人了!即是要老夫幫忙,吱會一聲就行,還如此客氣作什么?"
陳少安見他應(yīng)允,忙將銀票推過去。
"一切還得請三爺多勞心費神!"
駱三爺又假意推辭了幾下,最后還是接了銀票。
駱三爺滿心歡喜,這一次出來不但給商行搛了銀子,自己的收獲更大!這次回去,辭了差事,一定尋個合適的田莊買下,那三個不成器的東西學(xué)著管理田莊!自己呢,從此做個富家翁,再不出來嘍!
坐了一會兒,倆人又閑聊了幾句。駱三爺便告了辭,滿心歡喜地回去了。
駱三爺一走,楚重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拜向陳少安。
陳少安忙將他扶住。
"哥哥,這又是作什么?"
楚重山喉頭發(fā)哽,"兄弟!你今日對俺的恩情,俺記在心上!兄弟大恩,楚重山將來以命相還!俺從此記得你這個生死兄弟!"
"楚大哥若是將我認(rèn)作生死兄弟!那更不該如此客氣了?"
等石九將心法運了一個周天,稍稍控制了傷勢,倆人將他扶回了自己的營地。
赫連畫眉早就聽說了石九獨戰(zhàn)紅胡子受了重傷。聽手下人一說,昨夜石九大展神威,獨自一人竟然殺了馬賊三個大當(dāng)家的,真是神勇無比!
本想親自去駱氏商隊里看看石九,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掛念,在馬車?yán)镒㈦y安。
赫連紅袖看在眼底,不由暗自一嘆,這妹妹終究是長大了。
等石九剛歸了營地,赫連畫眉得了消息,便急匆匆下了車,要去看望石九。
赫連紅袖看她的急切模樣不由心底暗笑,又將她喚了回來,取出一瓶金創(chuàng)藥交到她手里。
"這是姐姐師門里的東西,比外面的金創(chuàng)藥強了千百倍。你去給他送去用了。"說罷,眼中笑意十足。
赫連畫眉見姐姐眼中似笑非笑,一副看穿了的神情。不由大窘,粉臉泛紅跺足嗔道:"姐姐,你……"
赫連紅袖笑道:"快去吧,姐姐不笑了……"
赫連畫眉嘟著小嘴一跺足,反身跑下馬車。
石九正坐在一個僻靜的小帳篷里,正繼續(xù)運功。石九不時運行傲天訣讓真氣游走在傷處,經(jīng)過真氣刺激,那傷口會好的更快一些。
帳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那腳步放得極其輕柔,聽聲音來的人應(yīng)該身型小巧。石九大致猜出是誰了,若是其它那些粗魯漢子,哪會如此小心細(xì)致?停了功盤膝而坐,靜待來客。
赫連畫眉在帳外稍停了一會,仔細(xì)聽知帳內(nèi)只有一人。這才在帳外輕聲喚道:"石九哥?你在里面么?姐姐讓我給你送傷藥來了。"
"是赫連二小姐么?我在,快請進(jìn)!"
赫連畫眉掀簾而入,見石九正準(zhǔn)備起身。
赫連畫眉知道他身上有傷,見他行動不便還要起身,連忙上前幾步。
"石九哥,你身有傷,就不要亂動了!"
"二小姐,那在下就失禮了。"
"石九哥,你怎么又這么生分了?不是說好了么?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呢。"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呀?你這次受傷也是為保護咱們的隊伍不是?大家都很感激你呢!石九哥,你看!這是姐姐給的傷藥,應(yīng)該比你之前用的藥好一些。來,你先看一看!"
石九接過赫連畫眉遞過的瓷瓶,剛撥開瓶塞。一股泌人心肺的冰涼幽香就傳了出來,石九一嗅之下,不由驚嘆道:"九芝蘭膏!這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療傷圣藥!"
"石九哥,你真是博文廣記,連這種秘藥都識得!莫非以前你曾見過么?"赫連畫眉在一旁贊道。
石九赫然道:"見是不曾見過,但以前曾聽一位神藥門的前輩說過。這藥是神女峰上的,一般人莫說見?就是聽過的也沒幾個!這九芝蘭膏太珍貴了,我這許微小傷,實在是不值得浪費這等奇珍妙藥!"
"即然是良藥,你就干緊換上唄!有什么浪費不浪費的?"
"不要了,實在是太珍貴了。真是……"
"哎呀!石九哥,姐姐在我來時就叮囑給你換上,好讓你快些痊愈。否則接下來幾天,你行動不便,到時候上古奇山時不是又少了一個大助力?你看妹妹說的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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