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愚蠢的撒謊者,才會信口開河,而聰明的撒謊者,每一個謊言至少會加上一半的真話,而高明的撒謊者,一段話里,一般有八到九句是真話,只有一句假話。
就像是將一顆魚眼,塞在一堆珍珠之中,你很難找出來。
橫木望鄉(xiāng)就是一個高明的撒謊者。
他跟我說的話,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比方說一半膏藥國人血統(tǒng),一半侗人血統(tǒng),比方說菊花會,菊花紋。比方說他表現出來的怯懦,如果我不是知道他手上有七十多條人命,就真的給他瞞過去了!
兇殘的過去,是他謊言里唯一的缺陷!
尖刀入體,橫木望鄉(xiāng)悶叫了一聲,嘴唇都咬白了!
“說不說?”我慢慢扳著刀刃。
橫木望鄉(xiāng)緊咬牙關,兇狠的目光瞪視著我道:“你們這些XX豬,你們不配擁有這么美好的河山,這一切,都是我們大和民族的!”
“我大爺!”我抽出刀,又刺入橫木望鄉(xiāng)的右邊肩膀,鮮血噴了我的一身。
我一連刺了橫木望鄉(xiāng)好幾刀,他罵我罵得更兇了!
慢慢地我回味過來了,這王八蛋在用激將法激我殺了他呢!哪有那么容易,為了迫問出菊花會的信息,我準備做一回惡人,我揪住他身上的皮肉,割了下來,割一塊問一句。
你特么硬,我看你有多硬!
事實上,在這么做的事情,我的心碰碰直跳,因為我我的舉動,讓我自己都害怕了,不過,為了問出菊花會的信息,為了解救木棉花的游尸蠱,顧不得那么許多了!
方圓在一旁不忍觀看,撇過了臉去。
“說不說,說不說……”我咬牙切齒!
橫木望鄉(xiāng)是真狠啊,他身上被割出了十多處傷口,整個人都成了血人了,仍舊是緊咬牙關,一言不發(fā)。不對,他不僅一言不發(fā),到后來反而眼中還有淡淡的笑意。
我一時間有些楞神,心說這王八蛋是魔鬼嗎,都這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
隨后我便回過味來,橫木望鄉(xiāng)已經自我催眠了!因此,無論我怎么對待他,他都感受不到疼痛,以此觀之,這王八蛋至少還有一件事情瞞著我,那就是:他受過特工訓練,沒有受過特工訓練的人,是不可能自我催眠到如此境地的,眼前的橫木望鄉(xiāng),不過是一具空殼而已!他的意識,被他自己鎖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沒有辦法操作了。
我招呼方圓過來幫忙,抬著橫木望鄉(xiāng)往山洞的方向而去,我原本想要抹了他的脖子,想想算了,何必為這樣的人沾上血腥呢,不值得!還是讓他在山洞里靜靜地等死吧!
到了山洞前,我將橫木望鄉(xiāng)身上的解藥搜了出來,將他往里一扔,說道:“橫木望鄉(xiāng),祝你好運哦!”
橫木望鄉(xiāng)傷勢極重,他除了滿面怒火地看著我,連聲音都發(fā)不出,更別說移動身體了,隨著吸入了二氧化硫,他連頭都抬不起了,臉貼著地面,眼睛都沾上了沙塵。
看著瀕死的橫木望鄉(xiāng),我說道:“橫木望鄉(xiāng),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要活嗎?”
橫木望鄉(xiāng)閉上了眼睛。
“好吧,再見!”我轉身就走。
見方圓還呆在原地,我頭也不回地說道:“方圓,別同情他,你只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慘,你想過被他假天之意害死的70名一族人嗎?70具尸體啊,可以壘成七八米高有的人堆,點柴禾燒一天都燒不干凈!”
方圓聽到這里,遲疑了一下,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走了沒有幾步,突然站住了。
方圓在我的身后問道:“師兄,怎么了?”
我指著前面道:“方圓,你,你過來看!”
方圓站到了我的身側。
在我們的前方,那些剛才還躺在地上的尸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起來了,他們表情各異,腳步緩慢地移動著身體,像是在散步一樣,一看時間,此時正是下午五點半,山間的夜比別處來得早一些,這時候已經是夜幕四垂了,剛才忙著對付祭師橫木意鄉(xiāng),竟然沒有意識到天已經黑了下來。
別說是養(yǎng)尸地,就是尋常山野,一到黃昏,都陰氣沉沉,養(yǎng)尸地更不必說了,風聲嗚嗚如鬼叫,樹葉搖動如鬼影,森森的寒意將我們包圍其間!不過就算再詭異,也不及那些站起來的尸體帶給我們的震撼!
這特么的是什么情況啊,白天睡夠了,晚上活動活動腿腳嗎?
我還準備去查看查看青磚井是怎么一回事呢,卻被他們攔住了去路。
方圓拉著我的衣角道:“師兄,要不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我有些猶豫,方圓說得不錯,現在是晚上,陰氣那么重,都起尸了,這時候看井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還不如等到明天白天,再來看青磚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大白天的,這些陰尸總不能起尸吧!
就將好奇心壓一晚上!
可是,就這么離開我又有些不甘心,總有一些認輸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人聲:“這里陰氣好重!”
另有一個聲音說道:“到了,就是這里!”
我趕緊拉著方圓躲到了石后,才藏好,就見古樹之上飄下兩名道人,他們都穿著青色的道袍,長發(fā)挽了個髻用筷子別在了頭上,寬大的衣袖,透出來三尺劍鋒。
他們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其中一名年輕的道人指著這些肉尸,皺眉說道:“也不知道誰布的局,實太是太可惡了!”
旁邊看起來年紀大些的清癯道人嘆息一聲道:“世人的機詭,比浩瀚的道法更為復雜,咱們也不必細究了,還是先將這養(yǎng)尸地破了,除卻禍害吧!”
年輕的道人點頭道:“師兄說得的!”
兩人當即揚起劍,左手并指成訣,在劍身上一抹,劍身上便隱隱現出一道紅光,這還是我頭一次接觸道門中人,因此,我也不知道兩名道士抹出來的紅光是什么。
朱砂嗎?感覺不太像,再說了,往劍上抹朱砂,不是一抖就沒了么?
血?就算要抹血也該是舌尖血才對,因為那才是至陽之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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