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菱裁斷了掌家后的第一樁公案，干脆利落，不偏不倚，又一次給自己立威，讓莫家上上下下對她不敢小覷。
而且，一天時間不到，這事兒傳的京都上流社會圈子里都知道了。所有人都在暗暗嘲笑方巧云，收拾不了妾氏，還惹了一身麻煩。
方巧云不怕罰什么例錢，但是挨打和禁足是她受不了的，這是在折辱她，她以后真的沒臉見人了。方巧云更恨的是莫安成，她萬萬沒想到，莫安成會扇她耳光。
方巧云昨日里本就懷疑莫安成沒有生育能力，現(xiàn)在她更是起了毒辣之心。她覺得莫安成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活著還不如死了呢！她要懷孕，只要生了兒子，就弄死莫安成。即使是守寡，都比守著個不憐惜她的蠢貨男人強。
而方巧云最恨的就是顧心菱了，她暗暗發(fā)誓，有朝一日，必然要殺絕每一個姓顧的。
“巧云啊，你糊涂啊！”趙姨娘拿著藥膏進來，方巧云挨的五十鞭子，確實傷的不輕了。
方巧云沒有說話，趙姨娘則是繼續(xù)說道：“巧云，媽今天也幫你說話了，你是聽見的。怎么著也不能讓顧心菱鞏固了她的權(quán)利。可是，這事兒你確實沒有做利落。沒討到便宜，還惹了一身騷。”
“哼！”方巧云冷哼，她才不相信趙姨娘是真的關(guān)心她呢！
“只是，現(xiàn)在顧心菱更得意了，日后我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趙姨娘打算刺激方巧云，讓方巧云繼續(xù)出手。
如果方巧云贏了，自然是好事情，畢竟從方巧云手里奪權(quán)，比從顧心菱手里容易多了。而如果方巧云輸了，大不了休掉方巧云，反正經(jīng)過今天這一鬧，她的名聲也不好了。而且趙姨娘一直就希望給兒子找個高官的女兒，她不介意把方巧云也降為妾氏。
“那你還想我怎么做？我想打壓顧心菱姐妹，想對她出手，你們都不幫忙，我現(xiàn)在這幅樣子，你還想我怎么做？是不是要逼死我？”方巧云一副委屈的語氣，這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她要刺激趙姨娘出手，“媽，今天這樣的狀況，我都一個人擔了，也沒有拉您和大少爺下水。但我現(xiàn)在真的不成了，我這傷太嚴重，怕是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而顧心菱馬上就要過門了，時間不等人啊！”
“你這話就不對了，什么叫你一個人擔了，沒有拉我和大少爺下水啊？你自己做的事情，難道要我們跟你一起背嗎？”趙姨娘立馬就捕捉到了方巧云話里的不對勁兒，“巧云，我們可從來沒有要你做這個事情啊！”
“算我口誤吧！媽，這話怎么說都好，您心里明白就是。如果您真的沒有默許我如此，剛才就不會說什么顧心菱又得意了，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您還是在暗示我，想讓我繼續(xù)出手對付她。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做不到了。”方巧云說道。
趙姨娘沒有說話，她也是挨過打的人，自然知道這傷有多嚴重，確實是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根本沒法子下床走路。而顧心菱婚事在即，也是不爭的事實。
方巧云見自己似乎把趙姨娘說動了，便繼續(xù)說道：“昨日我已經(jīng)跟孫柏見面了，那個事情我在推進之中。只是，后面的落實，我真的無能為力。如果媽還想為了大少爺爭一把，如果媽不想看顧心菱如此囂張跋扈，就不要讓這件事情虎頭蛇尾。”
“你做了什么？做到哪一步了？”趙姨娘問道。
方巧云是單獨去做的這事兒，既然趙姨娘是老狐貍，什么都不愿意出頭，那她也沒有必要告訴她。她希望自己做好了一切，再來找趙姨娘示威，她要靠自己來奪權(quán)。
“我約他見了面，讓他設(shè)計跟顧心菱有奸情，必須要讓人當眾捉到他們在床上，并且爸和莫安霖詢問的時候，要坦白他們早有私情。”方巧云說道。
“他答應了？”趙姨娘眼睛一亮。
“沒有！”方巧云嘆了口氣，“但我威脅他了，他若是不做，我會逐他出京都，甚至對他派殺手。我看得出來，當時他眼神里閃過了恐懼。我對這事兒還是有些把握，孫柏不是個膽大的，他會妥協(xié)。而且，我承諾了他，如果他做成這件事情，會給他二十根金條，并且保他平安出京都，卻任何一個城市都可以買鋪子繼續(xù)開診所。”
“所以，你認為他一定會做這事兒。”趙姨娘小心翼翼的確定著，心思又開始活絡(luò)了。
“對！”方巧云說道，“但是，他只有能耐把顧心菱騙到他的床上去，但他沒有辦法把莫家人都引過去。這就要靠媽來幫忙了。不是我不做，我已經(jīng)出手了，只是該死的顧心菱，讓人把我打成這樣，我真的對后面的事情無能為力了。若是沒有目擊證人，父親根本不會相信，顧心菱太狡猾了，她有開脫的本事。”
趙姨娘想了想，也怕錯過這個機會，畢竟顧心菱掌權(quán)，對他們的威脅太大了。
“那好！我來想法子，一定把事情給鬧大了，鬧到報紙上去，鬧到人盡皆知。”趙姨娘握了握拳頭，她覺得只是引人去捉奸而已，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媽，您去打開右邊第三個抽屜，里邊有個紙條，上面是孫柏的地址和電話。您要問清楚他出手的時間和地點，這次我們必須一擊而中，否則就再難找機會了。”方巧云蹙眉說道，她是真的怕事情搞砸了。
趙姨娘拿了紙條，倒是有些信心，不過，這時候她又開始想著爭權(quán)了，“巧云啊！這顧心菱被我們搞垮了之后，你覺得莫家的內(nèi)宅該誰來掌管啊？”
趙姨娘會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事情，卻得不到實質(zhì)性的權(quán)利，那豈不是白費功夫。
方巧云自然知道趙姨娘的心思，她絕不會把權(quán)利給趙姨娘，但現(xiàn)在要哄著趙姨娘辦事，只能假意說道：“媽，只要您答應我三個條件，我便不跟您爭，并且竭盡全力輔佐您。”
“你說！”趙姨娘語氣都興奮了，她覺得方巧云已經(jīng)開始妥協(xié)了。
“第一，不可以讓大少爺休了我，也不可以降我為妾氏，我永遠都是大少奶奶；第二，您如果有一日管不了家，掌家權(quán)必須傳給我，而不是旁的人；第三，掌家之后，至少第一年不能貪，要穩(wěn)固權(quán)勢。”方巧云說道。
“我答應！”趙姨娘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畢竟方巧云的三個條件根本就不算苛刻。
“當真？”方巧云追問，一副小心翼翼要確認的模樣。
“巧云啊！你家世那么好，錢財又充裕，可以扶持大少爺，我怎么可能讓他休了你？而且，我現(xiàn)在管家，目的也是為了大少爺啊，日后我老了，管不了家了，自然會交給你來打理，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至于貪這個事兒，我雖然打點兒小牌，但我的例錢就夠了，你也隨時接濟我呢，我有輕重的，不會去動中饋的錢，不會給人把柄的。再說了，我一個沒有娘家的人，我也不需要太多錢。”趙姨娘說道，“所以，巧云，咱們是同坐一條船，我若是掌家，怎么可能會不關(guān)照你呢？”
“是啊！我之前要爭這個權(quán)利，也是為了大少爺。我娘家有錢，根本用不著我動莫家中饋。既然如此，我就全力支持媽，最好是媽能扶正，成為堂堂正正的莫夫人，這樣大少爺身份就不一樣了，更有跟莫安霖爭的資本。”方巧云故意撿好聽的說。
方巧云才不是傻子，娘家就算再有錢，那也比不上莫家啊！現(xiàn)在時時給莫安成和趙姨娘貼補，那是在喂魚餌，她不是不要，是想要的更多。
兩個人都是互相欺騙，卻說好像已經(jīng)拴在一條繩上一樣。
“大少爺今天打我了。”方巧云委屈的看著趙姨娘，她必須從莫安成那里找回面子，否則以后決計抬不起頭來。
“他呀，就是個糊涂蛋。這會兒他出去辦事兒了，等他回來，我肯定罵他，讓他給你認錯，好好照顧著你。咱們才是一家人嘛！”趙姨娘說道。
其實，方巧云知道，莫安成那家伙肯定是偷跑出去花天酒地了。但她對莫安成起了殺心，也不會真的在意。她要的只是一份面子。
趙姨娘跟方巧云聊過之后，打著看陳年舊疾的由頭，去了孫柏的診所，她只跟孫柏說了四個字，“時間？地點？”
孫柏立馬心領(lǐng)神會，“您這個肩膀的毛病啊，要多活動，我給您開個藥酒，回家讓丫鬟給您揉揉。如果還是覺得不舒服，那就明天下午，我到您家去，上門給您看看。”
“明天下午，你到莫家？”趙姨娘反問，她不確定這是孫柏在回答她的問題，還是在說她的肩膀。
“明天下午三點，我去莫家，我有空。”孫柏嘻嘻一笑，假意給趙姨娘看肩膀，“要不，你找個病房，先單獨給我捏捏？”
趙姨娘搞不清楚狀況，但后面還有排隊的人呢！
“好啊！這邊請！”孫柏微笑著。
“孫柏，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之前方巧云跟你說的話，你要給我個回復。”一進臨時病房，趙姨娘就急巴巴的問著。
“懂呀！”孫柏點點頭，“明天下午三點，我和顧心菱都會在莫家，我會看風水，顧心菱請我?guī)兔此榉康臄[設(shè)風水，我答應了。我們進屋半小時之后，便可以帶人進來。我自然會做好一切。”
“好了，我懂，懂了。”趙姨娘頓時踏實了，她明天一定要讓顧心菱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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